22、简单的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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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窗棱上开着的花朵
唱着夜曲
日落月升时
你露湿的裙摆
叩响四季晨昏
桑非晚看到被风沙折腾得不成样子的我，便把风衣撑成斗篷的样子，让我躲在里面。
可是风沙越来越大，实在撑不住了，我们便躲进一小水吧里，一人拿了杯可乐在那儿吧唧着。我从落地窗望出去，看街上的行人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不成人样，觉得很好玩儿，便咧着嘴在那儿傻笑。
他看着我，忽然冒了句，安晨，你好可爱！
我差点被呛住，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自己可爱过，也一直都听他叫我齐安晨，乍一听他叫“安晨”竟觉得浑身别扭。我抬起眼看了看他，“干吗”两字儿没有说出来，却尽写在脸上了。
桑非晚笑得坏坏的，安晨，你都喜欢看什么电影啊？
怎么，要请我看电影啊？
切，请你看电影不太简单了么，只是问一下，想多了解了解你嘛。
我咕噜一声把剩下的一口可乐吸干了，吧唧了两下嘴唇才说，我喜欢看武打的，就是有□□啊警匪的那种，一般那种都是香港拍的……我特别喜欢很能打的女的，够帅！够潇洒！迷死我了！
桑非晚眼睛有些冒光了，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哈，不是吧？我也喜欢看那种类型的！刘德华的《暗战》看过没有？够刺激！哈哈，那你还喜欢什么？比如吃的？
我偏着头想了想，手指轻轻地拨弄着挎包的带子，我喜欢吃白米饭，喜欢番茄炒鸡蛋，喜欢吃青菜、香菇、回锅肉、零食等等，你呢？
我？很喜欢吃面条，什么面都吃，口味比较淡，太咸的吃不下，青菜没有不吃的，肉类嘛，正常的都吃，不正常的都不吃，嘿嘿……你还有什么喜好啊？都说来听听，以后也好对症下药嘛，不然要哪天触犯了你，你不得抽死我啊？
呵呵，我有那么暴力么！我喜欢秋天喜欢单车喜欢蓝白黑色喜欢休闲的衣服喜欢写东西喜欢画画喜欢走路不喜欢坐车……还喜欢看动画片！够了吧？
不够！哈，我也喜欢看动画片啊，你都看过什么？我超级喜欢火影忍者、蜡笔小新……
对对对，还有机器猫宠物小精灵美少女战士七龙珠……也超级好看！
……
我们就在那儿兴致勃勃地讨论动画片，跟俩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兴奋得脸通红通红，好像回到了童年。
我忽然觉得，在这样喧嚣的城市，在这种有风的天气，有这么一个人陪着你，跟你兴致勃勃地聊那些看似幼稚的东西，是一种幸福，一种淡淡的却暖暖的幸福，而自己，似乎有点迷恋上了这种幸福。
“如果上帝愿意给我一个心愿，我会让他把时间停止。”
风沙小一些了，我们就去买自己所需的资料书籍，买完后我就要去卖小饰品的地方逛。桑非晚是不喜欢往那种地方凑的，但禁不住我的软硬兼施，当反抗无效时，只能奉陪。
我越来越发现其实自己跟其他的女生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们喜欢的一般我也喜欢，桑非晚甚至还说我其实跟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更为傻不啦叽的。
我在小饰品摊位上淘了半天，也没瞧上什么让自己心动的小东西，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眼角忽然瞟到一摊位角落，一只粉嘟嘟的可爱小猪正弯着眼睛冲我笑，那傻呼呼的样子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跟桑非晚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我一下子把小猪捧在手里，把它凑近跟过来的桑非晚的脸比画了一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而且越笑越厉害，都蹲到地上去了。
桑非晚皱着眉，看着蹲在地上笑得快成一团的我，很是莫名其妙。
笑够了，我才喘气不匀地看着他说，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这样相同的……相同的两张脸，而且……而且还是一张人的脸和一只猪的脸，哈哈哈哈……
桑非晚这才明白我在笑什么，看了看那只笑得傻呼呼的猪，他还真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可当看到我那一脸没心没肺的笑时，他又有点恼羞成怒了，便臭着一张脸凶巴巴地叫，笑什么笑，走啦！
不要！我要把它买下来，瞧它笑得多可爱，哈哈，小猪头，我要带你回家喽！
你买那个做什么？都多大的人了啊，返老还童也不是你这样表现的嘛！
去，你知道什么啊，没情调的笨猪！——老板，这小猪怎么卖的啊？
十块。
啊？这么贵啊？便宜点吧，你看它身上都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呢，五块吧好不好？
……
讨价还价半天，最后以八块钱成交。桑非晚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女生就是小女生，小家子气，两块钱也要搞半天的价！
臭猪头，你知道什么啊，两块钱就不是钱了？两块钱就不需要人去挣了啊？看你走大街上有没有人会给你两块钱，都恁大的人了，一点也不会过日子！
切，小家子气就小家子气，还死不承认！谁告诉你省两块钱就是会过日子了？省钱不如挣钱呢！
挣？说的那么容易，那你现在怎么不挣给我看看啊？就知道耍嘴皮子！——喏，这个，送给你。
什……什么？送给我？你不是很喜欢这只猪的么，舍得啊？
舍不得！但我就觉得他跟你挺配的啊，所以你要好好给我养着，要是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你有个两短三长！
不……不是吧大姐？你真要把它给我啊？我还没一只猪有价值？再说了，你说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么个东西像什么啊，而且一看见它我就觉得讽刺，因为你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啊？
觉得我跟它像才买的，还不够伤自尊的啊？
嘿嘿，别废话，干脆点，要还是不要？
不要！
恩？要还是不要？
不要！
要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你……再最后问你一句，要——不——要——？
……要！
哈哈，ＯＨ～ＹＥＡＨ！
桑非晚无奈地把小猪塞进裤兜里，我不满地嚷道，你想把它闷死啊？放那么严实干什么？掏出来啦，用手拿！
他翻着白眼瞪着我，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扬着头哼着歌，装做没看见，一摇一摆地自行逛悠。
回学校的时候人不多，开学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坐上有位置的公交车。桑非晚拿着我的手机玩，结果看到一男孩发给我的信息，是一首情诗。
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男的是谁啊？真是俗气！肉麻！更夸张的是，还有错别字！整个儿一没水准！
我把手机夺过来白了他一眼，谁让你乱看人家信息的啊？有本事你也写一首来看看啊，还恶意诋毁，整个儿一没道德！
他气呼呼地把地上一矿泉水瓶子踢了老远，惹得坐在前面的人都回头来看我们。他酸溜溜地说，看来你们俩的关系还非同一般了啊，都帮着说话了，啥时候开始的啊你们？
你……关你什么事啊？无聊！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去。
他也自觉有些理亏，甚至是有些无理取闹，再说了，自己是她什么人啊，凭什么在这儿乱泼醋啊？他拿眼偷偷瞟了我一眼，见我嘴撅得老高，气呼呼的样子。
喂，傻瓜，生气啦？
哼！
真生气啦？怎么这么小气啊？
我不理他，车刚好到站了，我站起来就跑。他赶紧追上来，边追边叫我名字。
我忽然一下回过头来站住，让他差点撞上。
我赶紧往后一缩，瞪着眼看他。
他也看着我，对视了半分钟，他忽然把一只手撑在路灯杆上，低下头，慢慢地靠近，靠近……
又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看着他浓黑的眉，细长的眼，柔软的睫毛，还有挺直的鼻，棱角分明的唇……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又滚烫滚烫的了，心扑通扑通地乱跳，似乎就要跳出嗓子眼儿，呼吸在这一刻都快停止，都忘了刚才自己是在生气。
猪头……你，你要怎样啊？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在我就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却扑哧一声笑了，并且越笑越厉害，越笑越夸张，都蹲到地上去了，还不停地拍着胸口咳嗽。
哈哈，你，看你那傻样儿，你，你以为我要怎样啊？
你，你……你……可恶！
忽然觉得自己很丢人，脸刷刷地红到了脖子根儿，极为恼怒且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跑，跑得比刚才还要快。
喂，跟你开玩笑的嘛，我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啦，不要生气啊傻瓜！
去死吧你！敢耍我！
哦……那你是希望我刚才没有耍你啊？那——再重新来过？
拍扁你！
哈哈！
“如果你一直和我并肩，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固执地以为，我们永远都只是平行线……”
我上课老是走神儿了，思想一会儿跑这一会儿跑那的，眼珠子似乎都没转，但动不动就咧着嘴傻笑。
苏依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把她的手打到一边儿去，斜着眼说你有病啊？她皱皱鼻子说还不知道谁有病了呢，目光呆滞无故傻笑！
我把下巴枕在胳膊上，自言自语似的说，呵呵，我感觉他是在吃醋。
恩？说什么呢？谁在吃醋啊？
啊？没，没什么，听课啦！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老是和桑非晚斗嘴，细想一下，自和他认识以来，每次在一块儿的时候都是唇枪舌战的，像上辈子有仇一样，但我却喜欢上了那种感觉，上瘾一样。
而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真的开心。
苏依不敢再去宸言的花店了，尽管她很想去看沈放。其实有很多时候，你把所有的模糊都弄明白并不一定就是好事，也并不一定真的会更清楚……
其实我一直觉得，宸言比沈放更适合苏依。因为苏依是那种很单纯很容易满足也很喜欢浪漫的女孩，需要一个稳重并且体贴的人去照顾她，宸言是，而沈放，不是。
沈放太自我了，没有那种为别人着想的意识，会让人没有安全感。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爱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所依赖的就是那么一种感觉，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看法而改变。一旦陷进去了，就头也不回，非要执着到底，因为最重要的，不是别人的看法，而是自己的心意。
所以，我不劝她，因为知道劝了也没用。我只是替她着急替她担忧，不想看她成天失魂落魄的样子。
苏依想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她还是偶尔地给沈放打电话，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见了宸言后，她还是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
只是，一切都做完了后，她便抱着我哭，没有眼泪的那种哭，可却更让人揪心。
我不厌其烦地安慰她，想逗她开心，可是，都似乎显得很微弱，起不到扭转性的作用。
而沈放呢，开始频繁地约苏依出去了，散步，逛街，吃饭……可每次苏依回来，都不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甚至眉头锁得更紧了。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沈放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后来才知道，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而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每次出去，两人都几乎没有什么语言，偶尔一两句，也跟过过场似的。其实苏依很想说点什么，也努力地去找寻话题，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说不出来。沈放沉默着，她也就跟着沉默，他吐出的烟雾迷朦迷朦的，熏得她很想流泪。
那时候，苏依和我都以为，是因为宸言的关系，才让他一直开不了口，让他什么也不敢说。
可是我觉得很生气，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你为什么老是要约人家呢？一点也没有考虑过人家的感受？还是不是男人啊？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我生平最憎恨的，就是没有责任心的人！
太过分了！我越想越气愤，越想心里越堵。本来我都不打算掺进别人的故事了，也不打算再为别人的事情穷操心了，因为很多时候你的操心只是做的无用功，没有任何的意义，甚至，是多事。
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我见不得自己的朋友受委屈，见不得她们难过的样子，所以，总希望自己能为她们做点什么，让她们快乐。所以，我打电话约沈放出来了。
他还是那副酷酷的、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细白的香烟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腾起一阵阵迷乱的烟雾。
若依我高三时的个性，肯定会冲上去就质问他，问他到底想怎样对苏依，他要是还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给他两巴掌，甩手走人，再回头警告他不要再去招惹苏依了，不然就饶不了他！当然，我没有想过人家会不会还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我说过，要有新的开始。而且，爆发只能是一阵子的，不能那样一辈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心态早已渐趋平和、成熟，不再箭拔弩张，所以，我把自己的尖锐和野性收了起来，所以，我很礼貌地对他笑了笑。、
我们先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发现，他并不是自己开始想象的那种不爱说话或者不会说话的人，相反，还挺健谈，并且偶尔还能幽他一默！
所以我疑惑了，为什么他跟苏依就没有话说呢？还每次都把气氛弄得那么僵！是不是就像人们说的那样，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再聪明的人都会变笨？可是，再笨也不至于这样子吧？
我乱七八糟地想着，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沈放，你……是不是喜欢苏依？
他抬眼看了看我，有些意外，却没有惊慌，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后，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了？
我吸了口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喜欢她，那么，就像个男人样，给她一个态度；如果，你没有那种想法，那么，以后，以后的以后，都离她远点，越远越好，不要再招惹她！不要玩暧昧！她是个单纯而善良的女孩，甚至都不懂得保护自己，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
沈放看了我半晌，食指微微颤了颤，把烟蒂弹落在地上，足尖在上面轻轻一点，再优雅地一旋，那一星火红就瞬间消失了，只残留下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萦绕在我的鼻端。
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你的意思换一句话就是说——她喜欢我？
难道你不喜欢她？
呵呵，你很关心她？
废话！
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的提醒……或者，应该说是忠告，呵呵。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很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多事了，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可我就知道的是，即使是明明白白地痛，也不能再让苏依在那种模模糊糊的暧昧里难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简单的快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