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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初到南非 ...

  •   “对啊,没错的,钟情,我要去南非……玩……”宋楠北颇为尴尬的和钟情通话告别,简直不敢相信她要去南非玩,在宋楠北的小世界里,南非就是大大的黄色草原,狮子,大象,猎豹……
      钟情想了想,还是试探的问道:“阿北,你和程家二少爷,是什么关系啊,你们怎么会住在一起?”
      “你说程予辙啊,我们,雇佣关系喽,”宋楠北从冰箱拿出几盒提子味酸奶,是再次见到他那天买的,宋楠北扣着生产日期印刷标识,全身像被掏空了一般,怔怔地发呆。
      “我觉得人家对你很上心呢……”,听到钟情的声音,宋楠北回过神来,接着道:“他啊,刚上大学就和我不对付,刚好教授让我辅导他,他却每天找我的茬,后来大学毕业我工作没着落,为了糊口先当了他家小时工,工资高嘛,再后来,我……”,宋楠北顿了顿,心里忐忑,眼前似乎一片白光红影,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那段心跳加速的回忆,“后来我被学校里的几个人报复,夜里出了车祸,是程予辙救了我,还付了手术费,120万……”宋楠北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但只要回想起那个雨和血交融的夜晚,就似乎有一片锋利的石头在她的心上切割。
      没有疼了,只剩害怕……
      “什么,阿北你出了车祸?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钟情在电话那端尖叫,宋楠北觉得她有股要冲过来的架势,凉风嗖嗖的在她耳边刮起。
      “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两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说实话多亏有他,我们就像亲人一样,互相照顾着生活……”宋楠北拉上拉链,算是大功告成,程予辙那家伙,所有的东西一件不带,现买现买,真是资本家的做派。宋楠北提着行李箱出了门,程予辙正在车里闭目养神。
      宋楠北很少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他们的相处模式更多的像姐弟,他耍脾气,她嫌弃他。可是程予辙现在就那么静静地仰在靠垫上,午后的阳光绕过车玻璃,扑簌在他的轮廓里,敛去了七分跋扈和高高在上,多了三分淡然和温暖,就像,曾经的傅昀深,宋楠北的记忆里,傅昀深总是沐浴在阳光下,笑着把一瓶营养快线扔过来给她。
      宋楠北愣住了,此时的程予辙,真真切切成了那个人的缩影,虽然这么想很自私,可某时某刻,怀恋起当初的爱人时,无论是谁都会加一些憧憬和寄托吧,纵然,那个人离开了多年。
      钟情那边没听见宋楠北说话了,问道,“亲人?宋楠北,你的情商能多派上用场一点吗?他对你那样那里是亲人?”钟情话还没说完,电话嘟嘟两声,宋楠北已经挂了,钟情啧啧嘴,心里却空落落的。
      “宋大姐?你不会被本少爷的绝世容颜迷住了吧?早说嘛,我也是心悦于你的哦!”程予辙突然醒了,却见宋楠北提着行李箱傻不拉叽的杵在哪,和丢了魂似的,于是带着几分玩笑戏谑她起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话,总归是真的。
      她不知便不知罢,他不小心遇见了她,又喜欢上了她,他曾以为自己也是孩子心性,但不料这份感情,从他很小很小时拽过她的衣角,就扎了根。
      朝华风露,日月轮升,她终归还是来了,回到了他身边。
      宋楠北作势发威,风风火火地坐进了车里,把酸奶扔给了他。
      “喂,宋大姐,你又胖了,挤死我了!”
      “少爷,你别和我挤不好吗,你去前面坐。”
      “不行啊,我晕车,你会不会照顾人啊,野蛮!”
      “我做什么了就野蛮,你还蛮横呐!一边去,热死了!”
      “你怎么敢这么和老板讲话……”

      溪水很清凉,午后的夕阳铺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里,飘荡着江逸沉稚嫩的脸庞。不远处,两个女孩子的嬉笑声传来,江逸沉抬头,会心一笑。
      “逸沉哥哥,你快看,你的脚底下有一条小金鱼!”宋楠惊呼着,脸上洋溢着喜悦。
      江逸沉满口答应着,弯腰从溪水里捞了一把,再直起身来的时候,鱼儿已经被他捧在手心中央,鳞片在光芒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旁的倪曼笙也挥舞起小手,不住地鼓起掌来。
      “哎呀!”江逸沉叫唤了一声,原来是鱼儿摆动尾巴,生生地窜了回去,顺便溅了江逸沉一脸水。
      两个小姑娘禁不住笑出声来,江逸沉窘迫的红了脸。
      那时候鱼儿逃了,孩子觉得它顽皮,待长大后,鱼儿再次掉入水池,剩下的只有满心厌恶,然后咒骂着刮去鱼鳞。人们把这叫做时过境迁。
      “哎?楠北,你快看呐,你家的方向为什么那么红啊!”倪曼笙指到。
      宋楠北不明所以,稍大的江逸沉却惊慌跳出水中,一把拉起宋楠北跑了起来,大呼道:“救火啊,救火啊,快看啊,着火了!”
      本来疑惑的宋楠北刹时撒开脚丫跑起来,那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就只剩火红的天,灰黑的烟,这么一交融,衬出她心里的可怖。
      这正是晚饭时间,家家户户在屋子里生火做饭,一开始都没把烟当回事,待听见叫喊声后,大家伙端起盆子就冲上前去。
      宋楠北只觉那是段特别漫长的路,比她平时走过的都长。她还没穿鞋,脚下的青石板硌得她脚疼。她歪了歪头,只能瞧见江逸沉耸动的肩膀,他的叫喊声,就离她越来越远了。
      屋子黑黢黢的,只剩下残断的框架,暴露在空气中,孤独的发颤。周遭还残留着火后的余热,宋楠北踩在地上,她的脚上有血也有乌黑的炭色,她缩了缩脚趾,有点疼,不自觉地松开了江逸沉的手。
      “阿卡?”宋楠北上前一步,胆怯地试探着,阿卡是宋楠北收留的小狗,格外温顺,平时莫说宋楠北叫它,但凡宋楠北回家靠近院子,阿卡都会早早来迎接她。“阿卡你在哪?”宋楠北的心慌乱起来,她哭了,她忍了一路,她甚至没敢叫一声母亲,她知道了也明白了,现在这个地方,什么都没了……
      她想要奋力冲上前去,却被江逸沉死命的拉住,宋楠北感觉自己像在棺材里挣扎一般,虚浮着,透不过气来,浑身上下被难以置信和惊惶包围着,她在扑腾着,她快死了,她想上岸。
      “小北,没事的,你别看!”江逸沉试图捂住宋楠北的眼睛,不想被她咬了一口,江逸沉嘶了一声,松开了手。宋楠北借机扑上了前,她看到一滩血,是母亲躺在那儿。
      烧黑的骨架上,还有斑驳的血迹。
      宋楠北尖叫一声,吓得倒在了地上。
      江逸沉的世界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天空成了黑紫色,紧接着有裂开了一条缝,无数的鲜血涌了下来,是腥味,血腥味。
      江逸沉猛然间惊醒,他的头上渗出冷汗,但他知道,这不是梦。
      这只是一个故事,若是梦的话,宋楠北不会拉起他的手,她会恨他,装作不认识他。
      “OK,休息时间到,拍下一个镜头。”江逸沉听见声响,扶着把手站了起来,幸好他穿的黑衣,汗迹不那么明显。有这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选择拍戏这条路是对的,在别人的剧本里流自己的泪,反而是一种伟大。
      至少在世人眼里,他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南非,开普敦国际机场。
      “我们真的到南非了?”宋楠北拉着行李,紧跟着程予辙,南非的阳光浓郁而热烈,宋楠北生怕被晃了心神,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真的是走丢了都没人管啊。也不知几天前自己头脑发热,干了什么蠢事。如果她没来这个地方,现在肯定是在小花园里喝着下午茶看书吧,多美好的生活啊,就这么亲手被她自己扼杀了……
      “keep me tight.”程予辙拉过宋楠北手中的行李箱,瞧见不远处程家的车开了过来,顺带拉起了宋楠北。
      车子开到了跟前,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下车。那人约莫50岁左右,扯了扯他的领结,鞠躬道:“先生,老爷指派我们接您。”
      宋楠北明显感觉到管家探寻的目光,她毕竟不是程家人,她此次的行程也完全在计划之外。这么想着,宋楠北往程予辙身后靠近了点,好歹还认识个人。
      程予辙心里真是一阵窃喜,他巴不得宋楠北温顺点,什么事情多依靠他一些。故作严肃地咳嗽一声,程予辙牵着宋楠北上了车。
      车子一路行驶地非常平缓,从市中心穿过,走到了郊外高速路上。
      此时,南非还是中午时分。周遭黄绿色的草坡和刚硬的岩石,使宋楠北心里生出悲壮之感。“这里怎样?”程予辙看着文案,头也不抬地说。
      习惯了程予辙平日里嘻嘻哈哈,耍皮爱玩的性子,他这么一认真起来,宋楠北眼皮都跳了跳。其实他们熟悉起来不过才两年间,宋楠北心想,或许程予辙平日里习惯隐藏自己的性格,又或许有什么事在逼着他面对。
      突然认真,大概是将人生删繁就简后最从容的心态吧。
      没听见答复声,程予辙抬头,发现宋楠北正盯着自己,但明显的,她的心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终于意识到程予辙看自己后,宋楠北扭过头,贴近了车窗。
      从未来过南非,她对这片土地还停留在初始阶段 :绵延的低岭,广袤的草原,浩瀚的星空,遍布的池沼。她还想像过老虎,狮子,大象。现在想来,自己也是够浅薄。这一刻,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厚重,源于这片土地,源于自己的心。
      后来的宋楠北,不知不觉睡着了……
      程予辙让管家拿了条毯子,轻轻地盖了上去。自从那天后,宋楠北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昨夜飞机上,程予辙转过头来时,宋楠北还睁着大眼,她可能以为夜色下他看不见,但是她的眼睛那么亮,他根本忽视不了。每次想到她这样是因为姓傅的男人,程予辙心里又纠结又无奈。
      毕竟是他自己看上的人啊,忍着吧。
      他这么好,这么优秀,他还会长大变成熟变稳重,还怕她看不上自己吗?
      “小少爷,美国人现住在维多利亚、阿尔弗雷德酒店,我们将到达夫人的私人葡萄酒庄园,另外,开发商 Bokamoso 先生在哈顿酒庄,据我们落脚点不到30分钟车程,比美国人要快。”管家待宋楠北睡着后,才不急不慢地说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他的职责就是照顾好小少爷在这里一切的衣食住行,对于一个突然造访的女人,没有额外指示,他绝不会过问。这是他身为程家人的职责所在。
      程予辙合上了笔记本,才缓缓道:“不用着急。”
      屏幕黑的一刹那,少年的轮廓也就此不清,宋楠北皱了皱眉,她一直不习惯靠他太近,虽然他的肩膀也是宽阔的,但一想到他们刚刚的谈话,宋楠北越是不敢妄动了。

      一辆车子停在了沈家大院门前。
      “昀深!”沈淮清顾不得换鞋子,穿着布拖鞋钻了出来,昨夜傅昀深给她打电话,说今天要来拜访她的父母,他从未如此主动过,而她别提多高兴了,她甚至开始期待他的求婚,沈淮清一定能成为晚城最幸福的新娘。
      傅昀深从车里出来,他的动作总是不紧不慢的,莫名的闲散,却莫名的稳重。沈怀清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傅昀深低下头,女孩的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而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
      他的母亲林女士一直讲,沈怀清是他最好的选择,却没问他,他是否愿意选择,选择耽误别人,也成全不了自己。
      “昀深来了,快请进,知文正在下棋,念叨着你呢。”沈母打开了门,她是一个很温婉的夫人,大概是从事教育事业的原因,总爱穿中式旗袍,披着针织衫,和沈怀清是不大像的,沈母看起来倒如宋楠北一样,身量细长,深邃的五官和清凉的眼神。
      傅昀深生出了几分亲近,笑道:“沈叔大概是想到绊倒我的阵法了。”
      沈母也笑,门口三人,到真一副其乐融融的氛围。“知文在□□,阿姨下厨给你露一手,你难得来一趟。”沈母又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又道:“怀清和我一起。”
      沈怀清虽然很想待在傅昀深身边,但想到下棋自己也不懂,还是帮母亲做饭比较好,于是冲傅昀深甜甜一笑,进了餐厅。
      不像是一般富贵人家的高层建筑,沈家是古园林设计,穿过前屋,走一段回廊,到淡波亭,傅昀深才看见沈知文。同为商人,沈家居在青木古树里,到超然脱俗起来。
      “来了?坐吧。”沈知文落了一子,傅昀深不敢马虎,坐下认真起来。没有问候,没有寒暄,二人到似忘年交一般,整个下午,傅昀深眼里只有方格线,黑白子,和风落在水面的声音。
      “是我输了。”傅昀深最后平静道,“沈叔宝刀未老,后背胆寒啊。”
      “哈哈哈,你啊,倒没见过认输这么快的人,不像做生意似的,你小子,锱铢必较,前些日子还抢了我沈氏一处地皮。”沈知文站起身来,拍了拍傅昀深的肩。
      “沈叔这话说的,当然是沈氏故意露出马脚,昀深才有机会。那日阿姨生日,沈叔本就不欲强争。”
      沈知文但笑不语,傅昀深说的,到真是他心里盘算的。二人顺着回廊走着,木棉花开的正好,沈知文心里也高兴。“你这小子,猜我心思到很准,你自己呢?”
      傅昀深一时无措,低着头继续向前走着,状似没有听见。
      见傅昀深不答,沈知文也没有强求,毕竟都是过来人,心里都明白。傅昀深他自是中意的,沈怀清自己更是欢喜的了不得,可那又怎样呢,傅家小子可看不出用了男女之情。
      谁没年轻过,感情这种事,沈知文想,他终究能懂。
      “老爷,夫人和小姐说晚饭做好了,让您和傅少爷去餐厅用餐呢。”
      “那正好,这下了一下午棋了,到真饿了。”沈知文道。
      “是啊,阿姨说要露一手,昀深这次到有口福了。”
      “你小子一来,蕙凝就亲自下厨,这我可不愿意了啊……”
      “看来我得经常来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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