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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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见到Xanxus的时候，是被巴利安抓过去的。
真难为他了，在彭格列地下冻了那么久，还能想起我这个人来。
当时我正在接雏放学回家，新田去医院看望老人了，我瞒着他带雏去吃鱼子盖饭。
从地铁站出来后，雏对我平静地说：“有人跟着我们。”
对于雏的超能力，随着共处时间的增长，我已经越来越熟悉了。她很强，那是一种不属于人类范围内的强，如果放在并盛，和那个年轻的十代目抗衡也绰绰有余。
没有什么能比和雏在一起更安全了。
“是谁？”
我抓紧雏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一个高的，一个矮的。”
……真是惜字如金啊。
“具体特征呢？”
“高的那个长头发。”
“……我知道了。”
斯夸罗。
“那是谁？”
“一个不幸给坏人打下手的好人叔叔。”
“喔。”
我和雏就这样在斯夸罗和贝尔的跟踪下平静地走进了餐厅，平静地吃完了饭，平静地走回家。
“他们为什么还跟着我们？”
“不知道。”
“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家，要在公园里转？”
斯夸罗现在还比较收敛，起码他知道作为一个绑架犯应当鬼鬼祟祟。可是一旦我进了建筑，以巴利安的风格绝对会直接把楼炸掉，再把我倒着拎出来。
“他们在说什么，雏听到的吗？”
“嗯。”
“那麻烦雏给我复述一下？”
“喔，好。”雏平淡地张嘴，好像个播放录音的机器，“高个子的人说，那是女儿吗，不是吧。矮个子的人说，王子不知道。高个子的人说，不，不，不可能，才一年。矮个子的人不说话。高个子的人说，就算是BOSS的女儿，怎么可能这么大，贝尔，你觉得她多大。矮个子的人说，王子觉得十岁。”
“那个……雏，不用这么字句不差的，我们就假装高个子的人叫A，矮个子的人叫B，怎么样？”
雏面无表情。
“喔。”
“然后他们说什么了？”
雏又张嘴，语调毫无起伏：“A说，如果真的是女儿，就这样绑回去不好。B说，时间快来不及了。A说，不管了，混蛋，行动吧。”
话音刚落，一阵疾风卷过，斯夸罗站在我面前。
“那个，雏，混蛋这个词是脏话，不许说的，懂不懂？”
“喔。可是新田经常说。”
“不要和他学。”
斯夸罗冷漠地看着我：“和我走一趟。”
装得很像嘛。刚才那个躲在草丛里紧张兮兮猜测女孩是不是BOSS女儿的人去哪了？
我握住了雏的手。
“两个人都要和王子一起走哦！”贝尔堵住了我们的后路。
好吧，贝尔，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以后被雏揍的时候可别孩子气地哭。
Xanxus回来的太快了。
那张狂妄自大的脸一点没变，也仍然披着那件狂风也吹不走的外套。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换了发型，黑色的头发垂下来，有的甚至长到会盖住眼睛。他站在塔上逆风俯视东京的夜景，估计心里还自诩是这座城市的王者。
十代目还是太善良。
就应该把他冻个十年八年，最好是冻到老，冻到他再不能出来搞破坏为止。
“哟，BOSS！”斯夸罗纵身跃上塔顶，稳稳落在横架上。
我当时是为什么瞎了眼和Xanxus在一起，斯夸罗不是也很帅吗。
……不，我在想什么。他们都是巴利安。斯夸罗只不过是巴利安矬子里拔将军。
Xanxus懒洋洋地睁开眼：“垃圾。”
臭毛病还是改不掉啊，Xanxus。
“你怎么把那个东西带来了。”
他嘴里的那个东西，显然是正在高塔上发呆的雏。
“那个……”斯夸罗嘴角一僵，罕见地啰嗦起来，“我初步判断……也许……大概……是BOSS的女儿。”
Xanxus这才用正眼瞥了雏一眼，雏不理他，开始玩手里的糖纸。
于是他看向我。眼睛在黑夜里很亮。
一个孩子可能在两年内长到十岁吗？
Xanxus和巴利安堪忧的智商在这么长时间内真是毫无好转。
“不是。”
他听了我的话，立刻对雏失去了最后一点兴趣，对斯夸罗说：“蠢货。扔掉。”
“但是和我有关系。”
Xanxus的信誉没有任何保障，如果失去雏，我真的会出事也说不定。
“雏是我收养的女儿。”
这时雏呆呆地看我一眼：“诶？”
……我好像有点明白第一次家庭聚餐雏对我说“新田洗澡唱歌很难听”时新田是什么心情了。
被拆台的感觉。
Xanxus把眼神从“收养的女儿”身上收回来。他走到我面前，锐利的眼神审视着我。
“为什么不回巴利安？”
“……”因为讨厌你。
“回答。”
还是不变的强势。让人不舒服。
“因为巴利安不给我发薪水。”
他嗤笑一声。
“我给你发薪水。”
“我父母都在日本。”
“接过去。”
“雏也在日本。”
“养在巴利安。”
Xanxus居然都愿意给别的男人养孩子了。看来冰封的这两年虽然无益他的智商，但是在性情上还是有点改变的。
“不要得寸进尺。”他俯视我，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这个方向他正好给我挡住席卷呼啸的夜风，也挡住了我视野范围内稀疏的星星。但比起跟他近距离接触，我宁肯风呼呼刮在我脸上。
“还是不行。因为我要在这边结婚了。”
我和雏被斯夸罗带到巴利安在东京的临时基地。
巴利安自从指环争夺战开始，八成是在彭格列失势了，整个暗杀部队穷酸得要命。
想当年在并盛，他们还阔气地落脚在城市最豪华的酒店，只不过屈尊住在了我家，今时不同往日，在繁华的东京，他们居然只能住在这种废弃的工厂里。
我环视了一下空旷阴暗的仓库。生锈的机器四处倒，隐隐有漏水的声响。
Xanxus不太行啊，学长十年前就是这种地方的霸主了。
“你们什么时候完成工作？”
斯夸罗踩在机器上绑自己的靴子：“后天。干完就回意大利。”
Xanxus窝在角落里睡觉，从前非红酒牛排不吃的BOSS居然都能把尊臀放在脏兮兮的地上了。可见这两年巴利安是真的没钱了。
自从听说我要结婚，他整个人就散发出一种“垃圾勿近”的气息。他似乎决定把我带回意大利，那意思就好像就算我结婚，也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结婚。
没有干部敢跟他说话，因为他完全呈现出一副谁来谁死的样子。
雏不怕他。她就坐在他旁边，盯着他奇怪的耳饰。
两个奇怪的人凑到一起互相膈应，说不定有奇效。
但是雏习惯了在新田家的优渥生活，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否能习惯这种地方。
“至少别住在这里吧。”我对Xanxus说，“晚上这么冷，孩子睡在这里会生病。”
Xanxus连眼皮都不抬。
雏又看了一会他，估计是无聊了，对我开口：“漫画。”
大小姐，这里哪有漫画？
雏见我没反应，转向Xanxus：“漫画。”
“……”Xanxus对她还算客气，起码没有说滚开。
我下意识地掏手机。这早就不是我父母随口讲桃太郎就能把我哄好的时代，新时代的孩子太难搞了，推上的笑话集锦都未必奏效。
手机早就没了。也许上刚才Xanxus拎着我穿梭在高楼之间时掉下去的。
雏还在提要求：“漫画。”
“那个……现在还没有漫画。”我蹲下来平视她，“我给雏讲点别的可以吗？我知道的故事倒是挺多的。”
“讲什么？”雏呆滞。
“这个……”
“哈姆雷特。”Xanxus突然开口，斜睨我，嘲讽地笑，“复仇失败的惨剧。”
“……”
被狠狠噎了一口。
“好。”雏又在拆台了。
“那个……其实我并不是很熟悉这个故事……”
“哈姆雷特。”雏重复。
“其实这个故事并不是很适合青少年……”
“哈姆雷特。”
“……”
“有一个王子叫做哈姆雷特。”Xanxus淡淡开口。
我惊愕地盯着他。
他回视我，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
“他的父亲是国王，但是死了。他的母亲嫁给了他的叔叔。”
雏倒是不在意是谁讲这个故事，玩着手指就开始听。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Xanxus说这么多字。
郊区天气很好，夜空也很漂亮。
发现自己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并不受欢迎，我干脆走出去，看到斯夸罗也在外面。
有点尴尬。本来想哼首歌来着。
过了一会，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自找没趣，于是往回走。
“喂。”斯夸罗叫住我。
“莽撞地把你带过来，不好意思了。毕竟是BOSS的命令。”
“没事。”
毕竟你偷偷摸摸在草丛里和贝尔谈话的时候也给我带来了不少乐趣。
“BOSS只是一时生气，回到巴利安后，他会让你联系家人朋友的。”
“那我……谢谢他？”
斯夸罗沉默了一会，看我：
“解冻后BOSS变了很多，也沉稳了很多。他回到巴利安，他已经不打算再去搞什么篡权了。”
“也不打算杀自己的爸爸九代目了？”
他倚在铁门的边缘，叹了口气。
“杏子，一个人是可以改变的。”
“本性难移啊。”
我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他也许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他就是那样的人，他不知道怎么弥补你。”
他给了我在一起的希望自己就变成冰雕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不对？他把养自己那么多年的老头置于死地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不对？
“他早就应该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了！”
说完我才发现自己也许有点上纲上线了。至少我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对斯夸罗。
我根本就不应该去想Xanxus这个人。这个人只会让我头大。
“算了，我困了，我回去了。”
他们的故事估计讲完了，Xanxus闭着眼睛，雏已经睡着了，就靠在他旁边。
Xanxus真有一套啊，平时雏可不会这么早睡觉。
不会是用了某种吓唬小孩子的手段吧……我狐疑地看着他们。毕竟Xanxus在我心里已经和罪大恶极的人画上了等号。
但是雏比他强大多了，一拳把他打到神奈川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坐到雏身边，也闭上眼睛。
利用雏的超能力来脱身，甚至教训Xanxus一顿，这样真的好吗？
我反复拷问自己。
别装好人了，我又对自己说，把雏紧紧拉在自己身边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吗？这时候倒说起好话来了。
脑子里一团糟。
我想吃新田做的饭。
还想坐在新田很暖和的车里。
明天一定要回去，不管用什么方式。
这样想着，我感觉有东西被扔到身上。
Xanxus站在我面前，我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穿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