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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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播放着李胜素的春江花月夜，轻软的音调穿透耳膜直击内心。
大早上起来看见R听这个，嬴敛难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对方手中还捧着一个白瓷杯——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里面碧绿色的茶叶浮浮沉沉。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干部。正好他的头发也被染成了黑色，只是碧绿的眼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罢了。
正在此时，有客人到了。
来人可不是别人，正是K的第一顺位继承人，O。
男孩金棕色的发有些微微的蜷曲，看起来很冷亮。他的变化很大，虽然以前他也老辣，但仅仅是凭着自己过硬的能力。现如今改变的则是气度，他早已抛去了少年的稚气。
嬴敛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的深情对视。
“你已经乐不思蜀了？”O的语气里颇有一些质问的调调。
R挑了挑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前提是蝴蝶能放我走。”
R的目光一瞥，将O的注意力转移到嬴敛身上。男孩镇定自若地注视着面前的人，微笑道。“为什么要对我们组织的人动手？”
嬴敛也微笑起来。“K可并没有死亡。”
“注意我的重点，我说得是，我们组织的人。”O的言辞滴水不漏，话一出口，想必嬴敛就能明白自己的过失。“当时达成合作的时候，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提供你想要的名单，而你，不对我们组织动手。不是么？”
对方讲得这么直白，嬴敛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哦？那又如何？”他的唇角勾着，嫣红的唇瓣像是光泽诱人的樱桃酱，弯起的眼眸中，光亮瞬间一沉。在那一瞬间，琥珀色的眼眸瞬间变为暗红色。他笑得很美，却又令人遍体生寒。一如他的嗓音，并不低沉，却像是午夜之中骤然响起的钟声。“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危险么？”
O不由得目光一凛。原先只说对方需要样貌和姓名就可以杀人，现如今看来，是有人在帮他。这个人是谁？
蝴蝶身上的杀气，他不是感受不到。普通人是看不到死神的，但是他隐约可以感受到对方身后森然的寒气，与窗外的炎夏形成强烈对比。
“你欺骗了K？”
“他是成年人，会自己做出判断。”
“为什么要这么逼迫我们。”
“我从没有盟友。”
“你没有信任过我们？”
“是K先不信任我。”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么。”嬴敛的目光笔直地对上O的双眼，转而又在R身上转了一圈，抬眼的刹那，血红色的眼眸又变为清淡的琥珀色。“K安排他到我身边，为的是什么？”
“……”
“监视。我永远不信任何人。”
“所以说。”O的目光十分犀利，他转头看向R。“你不是乐不思蜀，你是要脱离组织，是吗？”
R不置可否。
“你走吧，小朋友，你太嫩了。”嬴敛的语气很温柔，像是哄孩子似的。“让K来找我，我们的合作可还没有结束。”
O怔愣了半晌，最终愤然离去。在转身的那一刹那，骤然勾起唇角。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K发给他一个笑脸，R迅速回复了一个笑脸。
R坐在沙发上，呷了一口茶，对着电视微笑。
嬴敛不禁注意到对方的表情。“这么高兴？”
“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R道。
R似乎是有意要与自己的组织脱离干系，无论嬴敛问什么，他都表现出了若有若无的抵触。
深夜，早已安静的屋子飘散着一股幽幽的香味。不同于市面上卖的香，这道香味若隐若现，几乎难以捉摸。嬴敛躺在R的身旁，眯着眼注视着他睡梦里细微的举止。
这种特别调制的香，几乎是起到了深度入睡与催眠的效果。
R很安静，嬴敛一时有些困倦。正当他想要入睡的时候，对方的唇瓣忽然翕动起来。
嬴敛立即精神抖擞。
然而R说得是。——“你走吧，蝴蝶。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你走吧，蝴蝶。
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嬴敛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R睡梦中的语气，与平日里的感觉完全不同。这种不同本能地令他联想起另一个与他十分相像，却又气场完全不同的人。他们的语调太像了，就连讲的话都一模一样。
面前躺着的人就是伊峙！
嬴敛对伊峙是信任的，与此同时，嬴敛对R也达到了一种完全信任的状态。两人难得地相安无事许多天，彼此相敬如宾，看去十分默契。
嬴敛毫不避讳地开始当着R的面办公。他坐在桌前，目光只轻轻扫过照片，便迅速在笔记本上写下对方的姓名。显然，K和他重新达成了合作关系。至于他们是怎么运作的，R不清楚，他也没必要清楚。
这两个人就像两台高强度运行的机器，有板有眼，严丝合缝。如果能彼此契合，实在是两全其美。
时光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逝，嬴敛早已习惯R的存在。而在某一天，他回家之后等了很久，对方也没有回来。
嬴敛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在此之前，他从未如此信任一个人，如果对方是个社会工程大师，自己是眼睁睁地落进了对方的圈套。
很快地，他发现自己的死亡笔记不见了。在这一下的刺激当中，他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因为R衍生的第一次杀戮，一步一步，到最后睡梦中的防线。
嬴敛突然意识到，从一开始，K就在试探自己对R的在意程度。因为监视器不见了，所以嬴敛根本无法得知周边的情况。而在最后R在睡梦中的低语，又或者可以这么想，他根本没有睡着。
嬴敛顿时一身冷汗。
转而他又笑了，夹杂着一丝报复的味道。
与此同时，R只身一人回到了组织之中，顺手扔给K一本笔记。
“就这玩意？”
“是的。”
“把人名字写上去，对方就会死亡？”
“是的。”
“辛苦了，伊峙。这么多年你都是我最得力的属下，包括你混进国际刑警高层帮我们办事。”
R风淡云轻地一笑，却在看到对方的举止时顿时背后一凉。银发男人正在本子上书写着什么，不多时，他抬眸向R微笑。
K写的，是R的名字？！
R顿时僵在原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然而却没有任何事发生。
K的神色骤然一凛，还来不及开口，便有属下匆匆前来，整栋楼顿时铃声大作。
——蝴蝶飞来了。
蝴蝶并没有拿着笔记本，但是拦他的人统统变成了蝴蝶。他在监视器之中一步一步地向最高层走来，眼底涌动着嗜血的杀意，变为一片赤红。他的步伐沉稳，却像是一道犀利的狂风，摧枯拉朽。
死亡笔记是假的？亦或是根本没有死亡笔记这回事？
事已至此，K和R竟然分外镇定。如果真的难逃一死，慌乱无措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你——想杀我？”R平静地开口。
K不置可否。他起身靠近对方，下一秒咬上R的喉结。舌尖在齿痕上微微厮磨，低哑的声线从喉间流溢而出。“我爱你。”语毕，一柄枪抵在对方腰侧，K扣着R一转身，正好对上蝴蝶的双眼。
R有些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K，对方的眼尾收紧，深邃的眼眸里暗涌着波光。
蝴蝶突然笑了。“他可是背叛我的人，你指望用他来威胁我？”
“他可是你的伊峙。”
蝴蝶没有讲话。下一秒，暗沉下去的红色又迅速变为赤红，K意识到不妙，他的心脏顿时感受道撕碎般的痛苦。他伏在R的耳边，笑声很嘶哑。“我爱你。”紧接着，枪声骤响。R眼睁睁地看着子弹从自己的腹部穿出，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
嬴敛迅速上前将R拥进怀里，他扫了一眼死在R身后的K，他胸前的抓痕倒不是很明显，死得尚且体面。嬴敛的眼眸依旧是赤红色，但是已经褪去了杀意，变得温柔。“我也爱你。”他的手轻轻地放在对方没有合住的双眼上，微笑道。“但是都怪你，搅合在我和K的利益里。”
爱情，固然重要，但也可笑。
……
在繁华的都市里，有些地方永远见得不得光。
比如这里。
异能研究中心。
异能研究中心实际上是精神病院的分支，只不过这里是做活体标本的地方。
嬴敛被缚在支架上，四肢敞开。他的眼眸动人，酒红色，却没有光亮。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死亡笔记，也没有什么死神。他只是一个有异能的少年罢了。
他是世间上少有的，天生颅骨穿孔者。
这令他从小便是天才少年，也令他的脑细胞成幂指数增长，最终精神紊乱、人格分裂。颅骨穿孔者，都有特异的能力，比如嬴敛。
他只要和某人面对面站着，就可以致对方于死地。又或者他看着对方的照片和姓名，在心中默念几遍，就可以令他死去。
只不过，上一次因为气血一时间迅速涌上大脑，导致他最终失明。
一群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举着针管的人来到嬴敛身边。
嬴敛尚有知觉，他知道自己又要被注射奇奇怪怪的试剂。
直至他死亡。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