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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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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关痛痒的小插曲，就像一副完整的油画里唯一不和谐的一笔。打眼望去，根本没人放在心上，可是那终究是“不和谐”。
顾晟被经纪人狠狠地骂了一顿，弓成一只虾米一样给经纪人陪着不是，甚至找不到一丝趾高气扬的嘴脸，人性真是可怖！
“小助理！”这显然是挨完骂了，已然又这幅德行。
“顾晟，我是沈成化的助理，不是你们整个后台跑腿的。”
他兀的看向顾晟的瞳孔，那双眼里的光点短暂的消失，顾晟愣在原地。“啊......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顾晟晃晃脑袋，揉了揉太阳穴。
陆离咂了一下嘴，快走几步离开。这几天他大概给凡人们太多耐心了，不管是魏瑛还是顾晟。
然后揣起手，看着跟沈成化亲密互动的女明星们，原本惨白的脸似乎又挂了几分冷。
耳边是小白的一阵仰天长笑，那飘若似无的身体化作影子，垂入陆离的眼里：“陆离兄，别说你让我翻生死簿，就是为了看看这几个小女孩的生辰八字？放心放心，我看了！和沈成化，不合不合！”
“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看陆离没搭腔，小白清了清嗓子，说道。
“快说。”
“受了几天凡人的气，开始对我没好气了是不是！算了算了看在我比你多活几百年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小白拍拍自己的眼角，还好没有被气出一道纹。
“好消息～我看了沈成化的生死簿～你家‘小美人’这世讨不着老婆哦～”
谢必安眼看着那张脸挂上了喜色，陆离的声音却无二致：“哦。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那件事…八九不离十了”小白语气低沉下来下来，像是在宣布一个人的死讯，缓慢而又难开口。
“你和无救知道就好，先不要惊动别人，我自有打算。”陆离垂下眼，捏了捏眉心，挥挥手让他去吧。
还没回神，肩膀被人一拍。
有种人叫做惹人厌而不自知，顾晟就是这种人里的佼佼者。
那人挑着眉毛，看着沈成化的方向，吹了个口哨，在场的几个女嘉宾娇羞的笑笑，回应似的眨眨眼。
“今晚有好去处咯！”顾晟搭着他的肩膀说。
陆离往旁边撤了半步，没说话。
“小助理，我觉得我猜的差不多。你俩...可不只是工作关系吧？”
“嗨～兄弟，我劝你几句，这男女啊就像这汉字一样，“凹”“凸”有别，在一起严丝合缝，方便交流感情。”顾晟接着说，笑得眯缝着眼。
“那你知道‘井’字吗？那才叫四面八方都天造地设。而且，中间还得天独厚的留了个口。”陆离看着那张脸，仿佛顾晟再说一句，生死簿上他的名字后面就要立刻加上几时几时卒！
顾晟歪着脑袋思考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一脸好有道理的样子点了点头。
整个活动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整个游泳池金灿灿的，冒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格外好看。
顾晟跟几个凹凸有致的女人，最先离开了。沈成化跟导演勾肩搭背地聊到片场的人都稀疏，才发现已经过了许久。
一回头看见满地的金色余晖，那人的影子被拉的无限长，蔓延到无边的尽头去。黑色的头发垂在眉梢，鼻骨的阴影打在脸上，远远地看不清眼睛。
一瞬间他觉得这个身躯已在背后站了万年，又刹那间记忆闪回到那天镜头里说完寥寥几句，转身离开的背影。
“我废话太多，让你等久了！”然后他几步跑过去，又灿然地笑起来，“啊～我突然想起来，你那天怎么说完话之后转头就走了？”
“哪天？”陆离递给他外套，转身朝外走着。
“就是你被抽到当幸运观众的那天。”
陆离的脚步滞了滞，答道：“因为...我有事。”
“有什么事？”
“私事。”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天边忽的一下飞过的两只家雀。
这句话问的陆离心里一酸。
当时站在人群中对你说出那些话，我已用尽了全部勇气，你却无伤大雅的回复了寥寥几句，陆离只觉得委屈。
耳边是那首越语小调：“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山有木兮木有枝（知），心悦君兮君不知。”站在船头的那个孩童，也是花尽了毕生勇气，脸憋的通红，向那身着华服的男子讲一句“心悦君兮”。
“晚上一起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沈成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暖。
陆离用沉默否定了他的提议，他只希望这个纸片似的人能好好休息。
“今晚我不陪你了。”他说。
沈成化受惊似的看着他：“为什么？”又立刻想到了自己昨晚的恶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今晚有事，明早见。”
黑白无常站在那游泳池旁，看着鲜血从瓷板缝里一缕缕流入水中，形成烟雾一般的丝绦。
明月高悬，陆离一身黑衣，背手从天而降，身侧是淡蓝色的光焰。他看了看黑白无常两张惨淡的脸，道：“无魂可引吗？”
范无救狠狠抓着自己的铁链，点了点头。
陆离垂眼看了那尸体一眼，女助理下午颐指气使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不过几个小时，便被人拔了舌头在泳池边放了血。
他欠身，两指用气息揩起一滴黑血，在指尖燃尽。
这是......顾晟？！
他眉头一皱，那头长发随风微微飘起。
他声音又冷了几分，朝二人一抬眼：“走吧，回趟地府。”
顾晟那副嘴脸似还在眼前，今晚的寻得的好去处，今晚的好去处，竟是手染鲜血吗？
陆离出现在曾毓面前时，那女人捂着胸口一惊，被那张没有半分笑意的脸骇的不浅。
他没有半分缓和一下气氛的意思，径直把黑血运气渗入那生死簿中，书页停在的那页，赫然写着：顾晟。
果然。
曾毓抚着胸口，看看黑白无常，轻声道：“这小儿惹得阎王生气了？”
“生平，他的生平，讲来听听。”
“这孩子...幼时母亲车祸死了，所以一直由父亲养着，父亲嘛，养的糙。”
“所以，他便这副性格吗？就算打肿脸充胖子，也要张扬跋扈显得自己不曾脆弱，不曾不堪。”陆离打断了她，说道。
“嗯...我也不是很了解。顾晟近几年走红之后，阴德损的厉害，只是幼时失了庇护，天命也不会对他太苛刻。”曾毓弱弱地答着。
“幼时失了母亲，戾气便这样重，更不要说生来就没有母亲...”陆离突然失声笑出来，看着曾毓，许久，他说：“你司这生死簿是你自己讨的差事，那便司的仔细些。懂吗？曾毓。”最后两个字，吐的缓慢。
小白还要说什么，陆离转头就走，留下曾毓一人，站在那巨大的生死簿面前，面无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曾毓即将下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