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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宝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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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兔死，走狗烹。
他帮那人稳固江山，捧他坐上帝位，最终却在战场上得到副下的一剑穿心。
那人收买了他身边的人，为的是将他永远留在沙场。
但他侥幸没死，他得知杀了他的副将在他死后，以大破夏国有功的名义被封侯，而自己也被追封为国公——而一个死去的国公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他听闻那人越发昏庸，独宠臣相之女林氏，封林氏为贵妃，为她大兴土木，劳命伤财，引起民怨。朝政被林相把持，那人逐渐被架空。
可怜那人为了帝位猜忌他，至他于死地，如今却被外戚专政而不自知。
林相把持朝政，夏族再度来犯，文官目光短浅，只会在京中坐享安乐，唯恐战败，荣华富贵毁于一旦，竟怂恿那人割地求和。那夺嫡时智多近妖的人，这时竟蠢到答应这灭国之计。
他联系了旧部，在暗中默默发展势力。
在这期间，夏朝屡次来犯，边界百姓沦于战火，被烧杀抢掠，以致生灵涂炭。而大烨王朝却懦弱无能，屡战屡败，割了无数土地，更甚者皇帝仍无视水深火热的百姓，在京中酒池肉林，大兴土木，为林氏修建容华宫。
终于惹起了滔天民怨。
百姓组织起义军，各方势力都欲发动起义。
而他也趁着这时带着旧部，加入势力割据。
西部本来就是他的天下，他昭示身份后，西部的军队便悉数归于他的麾下。烨朝的其他势力也半数归顺。
他将烨朝的几股较大的势力合并，势如破竹地攻向北方，如今，只要攻下这座要塞，皇城便唾手可得。
阿澜，时至今日，你可曾后悔？
……
五日后，兵临城下，战火接天，楚珣一身战袍甲胄，破入金銮殿，他举起佩剑，直指那人胸前。
“陆允澜，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楚珣冷冷地看着他，昔日炽热的眸中如今好似冻结了温度。
但他看见陆允澜只是微笑，笑得那样轻松，好像他们之间从不存在那些背叛、仇恨。
如果真的不存在，该有多好。
楚珣闭了闭眼，抹去那要克制不住流露而出的心软，睁眼又是一片冰冷。
然后他听见陆允澜说：“我确实有些话要说，虽然，我并不认为这是遗言。”
“哦？”楚珣抬头看着他，“不妨说说，是什么让你这么自信我不会杀你。”
陆允澜目光从容：“中原连年战火，不光是我大烨国库空无一子，想必将军你的军队也十分吃紧。打下我大烨虽绰绰有余，若无外族进犯，你也可以休养十年，让中原再现繁荣。”
“但是如今中原不但内乱，夏族也是虎视眈眈，你打下我大烨，剩余的物资你那什么去与夏族对抗？”
的确，就算楚珣再怎么文韬武略，缺乏物资这种客观条件不满足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变出来。
事实上，上辈子楚珣登基后，也是休养了四五年，这期间，夏族屡屡骚扰边境，为了大局，大楚也只能选择暂时的求和，割去了国土的四分之一给夏族，不可谓不心痛。
但是当大楚缓过那口连年战乱和改朝换代的气，休养生息数年，又经过楚珣大刀阔斧的改造后，大楚便于夏族开战，不到两年就将夏族打得溃不成军。
也就是说，没有物资不会从根本上动摇大楚，却也会影响一时之大局。
毕竟被蛮夷占领了国土的四分之一，国耻不说，那里的百姓多年被异族压榨也将十不存一。
若有可能，楚珣也绝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你想说什么？”楚珣问道。
“大烨的开国先祖也是统一了数国才开创了大烨。”陆允澜缓缓道：“那般英明神武的先祖不但打下了万事大业，他也明白王朝盛极必衰乃世间必然，无人能更改。”
“为了后代子孙能有一条后路，他在生前积累了一笔巨大的财富放入了一所隐秘的宝库中，又叮嘱后代皇帝也要不断地增加财富。”
“这是只有每一代皇帝才知道的祖训，再昏庸的皇帝，也执行了这一祖训。”
“我陆允澜无能，大烨到我这一代便断了国运，可是——”
说到这，陆允澜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楚珣的眼睛，缓缓笑了：“我大烨统治中原至今三百多年，前后共十六位皇帝，代代都将巨额财富存入库中，前后十六代，你知道，这是多少的财富吗？”
楚珣呼吸微微一窒。
大烨占据世间最富饶的中原，每一代皇帝都拥有难以想象的财富，他们就算只是将财富中的十分之一存入库中，十六位君主代代积累，也足以让一个新兴王朝十年无忧。更足以让夏族不敢侵占大楚的分毫土地。
难以想象，大烨居然藏有这样一座宝库。
当然，这也是在社会有一定的良性生产力发展的前提下，否则就是恶性通货膨胀了。
“这所宝库，只有我知道在何处，也只有我能打开。”陆允澜道。
楚珣目光嘲弄：“你就舍得把如此巨大的财产给我？”
“命都没了，拿着钱干嘛。”陆允澜低眸，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这么怕死，当然是那这些死物跟你换命。就是不知……”
“将军是否同意呢？”
“暂时留你一条命又如何？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以后，只能像最低贱的阶下囚一样活着了。”楚珣的眼神戏谑又冰冷，他一边说，一边用佩剑在陆允澜的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但是一直留心他又对他熟悉至极的陆允澜却发现，楚珣拿剑的手腕在微微颤抖。
很细微，若不是陆允澜知道楚珣爱惨了他，也不会关注到这一点。
陆允澜忍不住地又叹息又愧疚，这血痕也就刮破了他一点皮，自己那样对楚珣，他却连刮破自己一点皮都心软，真是……
我到底、以前，有多混账。
“来人。”楚珣示意自己的属下，“将陛下请去天牢坐坐。”
紧接着就有两人上前要拉陆允澜去天牢。
“等等。”陆允澜突然说。
“怎么？”楚珣嗤笑，“难不成，陛下还指望为臣将您供奉在金銮殿中吗？”
“我并无此意。”陆允澜道，“只是希望将军能容许我耽误一些时辰，我还有一些事要办。”
“哦？陛下还有什么大事要处理吗？”
“请给我一些纸笔。”陆允澜道。
楚珣转身看着无动于衷的属下，道：“给陛下一些纸笔。”
马上有人拿来了纸笔，陆允澜摊开纸，他在没有桌子的情况下将字也写得十分隽永。
过了一会儿，陆允澜写完了，他最后在纸上盖了玉玺印——这大概是这个玉玺印最后一次被使用了——然后将纸交给了楚珣。
然后，他从容的说：“走吧。”
立刻就有人将他带入了天牢。
楚珣摊开那张纸，愕然发现这居然是一张罪己诏。
只不过寻常的罪己诏都是皇帝在犯错后收拢民心的工具，陆允澜的这份罪己诏却不但罗列了自己的罪行，还说自己的昏庸无道实属当诛，大烨国运已尽，楚珣改朝换代实则是顺天而为之事。
陆允澜是君，楚珣是臣。
陆允澜再怎么昏庸，他也是正统；楚珣再怎么得民心，他也是造反。
所以楚珣推翻大烨，总是难免被后世的一些无聊文人口诛笔伐。但是楚珣早就做好了背负骂名的准备，他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名。
但是陆允澜这封罪己诏，却直接将楚珣造反摘出了“造反”的定义，以君王之名昭示天下，楚珣这是顺天而为。
……他将替楚珣背负所有的骂名。
楚珣将纸合上，心中不知所何感想。
陆允澜，你以为我还想以前一样，那么好骗吗？
你随便哄哄，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需要动力啊，小天使能不能留个言让我摆脱单机QAQ
以及，欢迎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