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匪尔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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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江城迎来了2007年的第一场雪，很大，沿江大道两侧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整个江城透露出一种迷离的疏离和陌生。淮海路与沿江大道的交叉口，车里的男人眉头紧锁，正烦躁的点着烟，余光瞥见红灯转绿，便加速向前，忽然见一少女从左边拐口跑来，湿滑的路面竟使得这辆路虎揽胜有些不受控制，眼看着就要撞上，男人一个急刹车，方向盘右转，呼，只差一点点，真是邪门了：“我操你大爷，乞丐还有三天年，你们这些碰瓷的都这么敬业”
　　少女仍然在雪地上坐着，蓝色的羽绒服，白裤白鞋，头发温顺的披在肩膀上，看起来竟有些楚楚可怜，不过他马上就后悔了自己这无知的想法。
　　“讹你？”少女慢慢站起来，眼睛里的轻蔑一览无余“拜托，大叔，讹谁也不讹你啊，看你这人模狗样”她的手指轻轻的在他腰上点了点“虚——啊”，
　　金茂大厦办公室内，

　　“哎呦，我说小蒋同志啊，你都在这呼半天气了，吹胡子瞪眼的干啥啊！有病就去看病”还没等他说完，一记爆栗送上，疼的秦卿哇哇叫，“好歹一起长大，你你你过分了啊，我不要面子啊。”蒋戬没有理他，满脑子都是那句，你虚啊！
　　“老大”，门被推开了，六子闪身进来，“西边那批货被劫了”
　　沙发上的人嗖的一下站起来“反了！！！”
　　蒋戬迈着他的大长腿走在前面，三五个黑衣人走在后面，倒三角式的，别提，还真蛮有气势的。
　　“都安排好了吗？”蒋戬回头问。
　　“老大，放心吧，妥妥的。”
　　已经快午夜了，汇聚路上鲜少有人，只有清冷的月光，还有在月光照映下，缓缓驶入48号仓库的两辆黑色轿车。检查，浇油，点火，一系列动作流畅完成，他根本不怕肥头报警，因为他不敢，因为他怕警察问——货从哪里来——呵呵，自投罗网，他不会。等等，六子拎的是什么，母鸡拎小鸡，不不不，公鸡拎....什么鬼
　　“老大，抓到个听墙角的”。
　　“听墙角？”方依依夸张的撇撇嘴“你们讲一句话了吗我就听墙角了。语文老师死得早哦。”那么黑的夜，他还是看到六子的脸上抽搐了几下。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讲一句话呢”蒋戬歪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方依依寻声望去，惊讶的张大嘴，“你你你，阴魂不散!!
　　你你你，是个小结巴”远处火光已有些显眼，蒋戬一把捞起她往车内一送，“快走”。
　　车里的她丝毫没有表现出与她那楚楚可怜外表相符合的任何行为，“喂喂喂，大叔，你们这是光天化日，呸，黑灯瞎火的抢劫民女”。一句话说完，一车的人全笑了。蒋戬指了指脑子，怕不是个傻子哦。
　　电话铃响了，是蒋戬的，“雅雅，还没睡吗”车上的女人忽然抖了一下。
　　“哥，你什么时候回啊，妈妈问要不要给你留点饭。”
　　“不用不用，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吃吧”。收起电话，他看她一直望着车窗外，一定是江城的霓虹灯太亮，闪了眼，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她那可憎的小脸上竟有悲戚的神色。

　　“方依依，女，22岁，江大大四学生，兼职，额，淮海路超市营业员，三丰路超市营业员，汇聚路超市营业员......”所以那天晚上是她上夜班吗，六子的头顶闪过一团黑线，真真，奇葩，人才啊！！！
　　“行了行了”蒋戬收起他那翘在办公桌上的大长腿，揉了揉眉心“她人呢”
　　“哎，正闹着呢！只盼着这事结束赶紧把这小祖宗送走。”
　　半个小时后蒋戬终于回到了市里的公寓，推门而入，她正大喇喇的半躺在他的真皮沙发上，恩，吃着他给蒋雅买的零食，看着憨豆先生，蒋戬阴着脸瞥了眼身后的六子。
　　六子；“不是，，刚才是闹着呢，这这，主要是心态好，对，心态好。”沙发上的女人看见他，问道“二郎神，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啊。？”身后的两人具是一愣。
　　六子;“二郎神，什么鬼，杨戬......”
　　蒋戬：这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心头一紧是什么回事。呃呃呃。一丝烦躁就这样抽丝剥茧般缠上心头。六子走后，蒋戬撇见桌子上他的名片，慢慢上前，：‘怎么连空调都不开，你似乎很耐热，还是，--你很擅忍耐’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不懂？’最后一个懂子被拖得很长，意味深长。两人就这样用眼神互相等着对方，无声的较量拉开帷幕，空气中好像绷着一根线，似乎，马上要断掉。
　　忽的，沙发上的少女笑了笑，眼神明亮，好似有碎钻，盯着他说“我就是我，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三不四，没前没后没脸没皮没心没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方依依”
　　“.........”嘭的一声，蒋戬摔门而出，傻子，绝对是个傻子。方依依手上的一盒薯片应声而落，：“啊啊啊，二郎神，我操你大爷！！！”

　　蒋戬一连几天都没有来，方依依心里着急又不能表现出了，这里断网就算了，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她砸了砸嘴，还好意思称是市中心的公寓。时间回到一周前，淮海路23号，一个破旧的濒临拆迁的两层楼房内，“未来一周我省将迎来入冬以来最冷时段，今明两天最低温低至零下五度，伴随有大风雨雪，明天可能迎来我省第一场强降雪....”。字正腔圆的女声还在报着具体的天气，方依依正缩在桌旁，正写着什么
　　“①至③，800米，直角拐弯，加200米，23日，8--10时，红灯间隔，3分23秒，24日，3分43秒，25日.....统计图表.....”
　　“硝酸铵，吸热水成冰，□□，氢化镁，融雪，三分钟之内凝固然后立即融化，不对路面安全和后面车辆产生任何影响....”
　　方依依拿起手边的电话，“阿文，帮我买些东西。”
　　三天前：“阿文？”
　　“清韵，今晚十二点，汇聚路48号”呵，世上哪有那么多巧遇，所谓巧遇，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用心的结果罢了。

　　就这样数着日子到了第五天，蒋戬终于回来了，一脸疲倦，“方依依同志，我正式通知你，你---可以滚了，马不停蹄的滚。”
　　“哎哎哎，二郎神同志，你这么没有素质，这么当社会主义接班人啊，哦对了，你终究是要上天的。”方依依指了指墙上的照片，砸了咂嘴，“看看看，你妹妹肯定不像你，文质彬彬的，肯定是个淑女”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