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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挑拨 ...

  •   沈苑戈瞧在眼里,却是径自一笑道:“妹妹却是好的大的劲呢,瞧把王爷撞的。”她目光落在那桌上,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幅画像,刘修在绘画上颇有造诣,不过寥寥几笔,却是极得其神/韵,尤其是赵容以那墨玉一般的眼眸,直看到人心里去,她强笑道:“王爷在给妹妹作画呢,不知道臣妾有没有这个福气,也叫王爷给臣妾画一张。”
      其实她有段日子没有见到刘修了。
      自那日进宫回来以后,她就没跨出落梨院一步,偏偏又忍不住派人打探消息,说是打探,其实却是满府都在传的,尤其是二人同宿的消息,话从那些个小厮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以她女人的直觉,沈苑戈开始有了危机感,尤其今日所见之后,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尤其,她毁了容。
      其实花与侬开的药方是极有疗效的,中途虽是出了点偏差,到底还是给祛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条极粉的伤疤,若是不仔细看,却也看不出来,上妆后更是一丁点也瞧不出来,可是不知怎的,她心中始终有颗刺卡着,怎么也拔不掉。
      她从来不是刘修所爱。
      这点她很有自知之明,原来她也不奢求,只是大家都一样耗着,那也没什么要紧,只是现在又大不同了,起初他待赵容以,总带着那么点厌恶,可是渐渐地,他对赵容以开始缓和起来,那日公主寿宴上,赵容以喝醉酒摔倒的那一瞬,他分明和她隔着好些距离,竟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强行滑动轮椅过去接她。
      所幸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赵容以身上,接住她以后大家都一拥而上,倒也没有谁在意他是怎么过去的,若不然他费尽心思要隐藏的秘密,只怕早暴露了。
      当晚回府以后,还亲自将她送回去。
      他看赵容以的眼神,竟深藏宠溺,自此她便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极是离谱,她以前怎么会以为刘修对赵容以没有感情呢?无论怎样,赵容以都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人,反倒只有她,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外人。
      以至她后来回忆起刘修对自己亲昵举止,都似有意要做给赵容以看一般,连赏赐的那些珠宝,都给得极其不走心,看似花团锦簇风光无限,其实内里心酸滋味,不过是她一个人独尝。
      尤其是从那条宫缎缕金织巾,这种刻意便走上了极致,像是故意把赵容以调到西园,她那时欣喜异常,以为他终于是宠爱自己,要为自己毁容讨一个公道,可最终也不过不痛不痒地罚她抄了点经书。
      她竟是恨赵容以的,怎么能不恨?
      赵容以表面对她和和气气,还非常大方地给她求来了花与侬,每每看自己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同情,都能叫她想起自己脸上还有伤疤来!这不是在她身上找优越感么?以至刘修都能用这点,免去了她的责罚。
      她终究是介怀。
      其实她也不是小气的女人,相反她也有一副好心肠,以前在凤来仪的时候,每月得的例银,有一小半要拿出去给巷子里的小乞丐,为此温如玉还奚落过她,只是现在,她竟变成了如此小肚鸡肠了。
      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只要一看到赵容以这样人畜无害的模样,那火气莫名就上来了。
      赵容以果然如她所想那般,客客气气地来拉她,“沈姐姐你过来,咱俩一起,叫姐夫好好画一画,你瞧好不好?”
      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若是要画,自然是想让王爷单独画自己一人,细细揣摩,笔笔斟酌,又怎会想和旁人一同入画呢?她那次阁楼摔了一跤之后,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像是很大方,对自己过分热情,可她越是这样,越叫沈苑戈反感,她那什么也不计较的样子着实让沈苑戈恼怒不已。
      说实话,这比她没摔之前时时来挑衅自己还要叫人讨厌。
      刘修略微迟疑的样子彻底让她心凉,沈苑戈不动声色地挣脱赵容以的手,很是客气地笑了笑,“先头的话不过是开个玩笑,我身份低微,哪里能和妹妹一起入画,我这就走了,扰了你们的兴致罪过可就大了。”
      话虽如此,走到门边还是稍稍停了脚步,却只听到赵容以哎的一声,似乎是要来拉她,刘修那里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沈苑戈顿时更脑,一抬脚便出了书房。
      身后隐隐传来赵容以的埋怨,“姐夫,你怎么不叫叫沈姐姐?”
      她越走越快,很快就出了离琼院,她这时只顾埋头走路,冷不防跟一个人了撞一个满怀,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却发现是将离,只见她蹙着眉,脸上神色似是很痛苦,沈苑戈满是歉意地道:“是我不好,我走路没看路,把你撞得疼了,你要紧么?”
      将离摇摇头,右手捂住左手手腕,苦笑道:“侧王妃这是打哪来呢,走得这样急?”
      沈苑戈只盯着她袖口下的白绫,“你手受伤了吗?”
      她恩的一声,“早上打碎了茶盅,被割开了一个伤口。”
      她哎呀的叫起来,“那……那你不是不能……不能去服侍王爷了?”刘修自控力不够,这两人心知肚明,只是沈苑戈尚不知刘修如今的变化,将离只点点头,到底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将离也没好多说,只将那新制的膏药递给她。
      沈苑戈站在院门口,有意邀她进去,“这都快到落梨院,你就进去坐坐罢,你如今受了伤,也不必过去了,王妃在那呢,他有人伺候。”
      言语之间,满是酸意。
      将离意料中事,自然也不意外,却还是惊讶地道:“王妃还在?”
      “正是呢,你进来陪陪我,我正好有话要问问你。”
      她也不拒绝,任由沈苑戈将她拉进去,落梨院的婢女也很少,其珠自哑了以后,沈苑戈到底不方便,也没有撵了她走,另找了一个丫头进来,沈苑戈打发她出去后,热心地让将离坐。
      将离连忙拒绝道:“使不得,我是什么身份,难道侧王妃看起,可是这断断不合规矩。”
      沈苑戈也不坚持,倒了一杯茶递给她,“你老实说,王爷前阵子找如玉姐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将离笑了笑,只说:“还不是为了您的生辰。”
      她冷笑道:“为了我的生辰?巧得很,我的生辰和襄平公主是好是同一天。”她那日满心欢喜,又听他说要带她入宫,高兴得不得了,哪知一直等到回了府,他都没有同她提起一句,那日他是怎么做的,他竟选在那日同赵容以同了房,还一反常态的宿在她房中。
      按他习惯是从不外宿,可是他连这个也打破了。
      若说那日嬷嬷逼他二人同房是情有可原,这次可是他自己主动选择留下的,无论怎么,都叫沈苑戈嫉妒如狂。
      将离似乎吃了一惊,“圆房了?”
      沈苑戈道:“怎么你不知道吗?这事都传遍了整个王府了。”
      将离摇了摇头,“这些人就是爱嚼舌根,同房而已,那又有什么大不了了,王爷在您这宿的次数不比王妃多么?”
      她脸一红,想要辩解几句,却又觉得脸上无光,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我实话跟你说了罢,王爷虽在我这里留宿,可下半夜总是会回离琼院,而且……”她幽幽叹了口气,“王爷没有碰过我。”
      便是以前宿在玉轩楼,也是她睡在床上,他就在轮椅上打盹,每每等她半夜惊醒的时候,刘修早已不在房中,她倒也试图引诱,哪知他竟是半点不肯,甚至是大婚当日,她头巾都是自己揭的。
      她忽然抬起头,“你是不是也觉得王爷甚是宠爱我?起初我也这么觉得,他送来的那些东西,好多都是价值连城的,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个,只是……”沈苑戈顿了,那声气突然就哽咽了起来。
      她心中憋了太多委屈,这时候一开口,便有些忍不住,“将离姑娘,你是在王爷身边贴身伺候的,多少是要比我了解王爷,他到底……”话到此处,沈苑戈却再说不下去了。
      将离无话可说,却仍旧劝她,“那也不过一晚的事情罢了,侧王妃眼光该是放长远些,怎么还计较上了呢?”
      沈苑戈道:“她是你们先王妃的妹妹,便是这一层关系,王爷便要和她亲厚些,将离姑娘,你若是偏向王妃,那也是应当的。”
      将离迟疑片刻,终于小声说道:“那却也不是,只是——恩,奴婢实话实说了罢,侧王妃猜得不错,王爷对王妃,恐怕已经动了心思了。”将离将近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沈苑戈半信半疑,又颇为震惊,“王爷连兔血都不喝了,这却是什么缘故?”
      “何止呢!”将离淡淡地瞥她一眼,“王爷如今连人血都不喝了,不瞒侧王妃,将离受伤后到过王爷那,王爷竟是能忍得住,可见王妃对王爷极有影响力了,如今倒像是变了一个人,王爷一生所求,便是不靠吸食人血过活,眼下完全是做到了,说起来,倒得谢谢王妃呢!”
      沈苑戈不可置信地道:“这不可能!”
      其实她呆在温如玉身边时间不长不短,却也足以让她了解一个不死族的基本生存法则,吸血便是第一件头等大事,若是不吸食人血,虽说不伤及性命,到底身体会越来越弱,比行尸走肉尚且不如了。
      “千真万确。”
      将离一脸认真地道:“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只是将离担心王爷身子吃不消,本来王爷就很抗拒喝人血,一直用兔血代替,侧王妃也知道,吸食动物之血,到底治标不治本,那东西喝不喝都是一样,侧王妃该是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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