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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初入锦庄(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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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庄”。温喜雅看着眼前的牌匾,它虽普通,但没由来的,她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平常。因为卞沉安带着她快马行了六天才到,这里已经远离景阳城,来时的路上发现驿站和人已经越来越少,一个普通的庭院怎么能建在这,好像有意要避开人的注意一样。
“这是哪里?”喜雅好奇。
“是我家。”
“你家怎么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因为主子喜欢。”
“那这到底是你家,还是你主子家?”
“我的一切都是主子的,我家自然也是主子的。”说完,卞沉安拉着喜雅敲开锦庄的大门。
“哟,少爷回来了。”开门的小童十二三岁左右的样子,看见卞沉安兴奋的大声通报。刚说完,欣喜的视线无意中转向旁边,发现他的少爷领着一位白衣女子,头上还带着一条白丝帕。乌黑长发,细眉明目,这女子应该是个美人吧,可是少爷从没带女子回来过,怎么今儿个破例了?小童心下思量,却不敢表露在外,作为仆人就应该守本分,不能妄加猜测。
“四福,主子回来了吗?”卞沉安淡淡的问,看着别人这么看她,他心中有些不快。
四福机灵的收回视线,恭顺的答道:“禀少爷,主子已经回来两天了。”
“好,命人收拾一间房,这位姑娘要住下。”
“是,少爷,四福这就去办。”眼前的小童虽年轻,但甚是机灵,他的表情很和善,似乎喜雅的到来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他恭敬的表情同时也令卞沉安感到满意。
卞沉安牵着喜雅,朝里面走去,四福望向这女子的背影,婆娑修长,步伐轻盈,带着一股淡淡的优雅,不禁让人产生一种好感,怪不得少爷肯带她回来。
喜雅跟着卞沉安这样走着,手心挂满了汗珠。
“你为什么要领着我?”喜雅被别人拉着走,始终感觉不太自然。
“怕你有事啊。”卞沉安自顾自走着,顺口答应。
“这是在你家,能有什么事?”
“不然你以为是因为你漂亮我才牵着你的啊?”卞沉安眼含笑意。
喜雅被这种笑意弄得有些尴尬,想到了自己,立刻有一种酸涩滋味涌上心头,下意识的,她甩开卞沉安的手。自己向前走去。
“小心——”卞沉安一把拽过喜雅,二人看到一只冷箭猝不及防的划过。
“跟你说怕你危险嘛,偏不信。这块地方是玄关,按五行布置的,到处是暗器,你要是硬走不一定哪只脚碰上了机关,从哪出来一个毒镖,到时候你还没来及躲,命就没了。”卞沉安平静的说。
喜雅却受惊了,她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宅院居然布置了机关,刚才要不是躲得及时,可能就被箭刺穿了,这顿时令她心生寒颤。
“为什么不早说?”喜雅没好气儿的白了卞沉安一眼,“你家在这么僻静的地方还害怕强盗啊,到处设暗门,万一你哪天一不留神忘记哪有机关,岂不是给自己找危险?”
“你以为强盗能进门吗?”卞沉安重新拉起了喜雅的手,朝前走着,回答她这个幼稚的问题。
走过一段鹅卵小路,喜雅发现其实这里还是挺大的,普通的院落是不会有这么长一段玄关的。
但是,当她随卞沉安后跨过玄关之后,眼前的一切令她惊呆了:原来,这根本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宅院,而是一个面积庞大的山庄。卞沉安所谓的玄关原来只不过是一道夹在外界与内庭的通道,从外界看来,确切的说是从“锦庄”那块牌匾开始,你根本就无法将它和一个如此气派的庄园联系起来。外边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大户人家的宅院,而里面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在这里,你无法一眼望到边,因为这是在不是一个简单的山庄就可以概括的,而是一个足以和皇家园林媲美的宫殿。说它是宫殿,因为,你无法目测它的规模,天连着庄园的远山,远山层叠不尽,此起彼伏,到处可见的是满山的绿意,到处可闻的漫天的芬芳,不用你特意去观赏,因为你的周围就是一个人间仙境般的世界,弥漫着花的芬芳,土的清新,那春季特有的泥土味隔绝了尘世的俗媚,花的美丽又为之增添一份神秘。风日轻柔,□□暗香,在一幅画中,一个貌似虚幻实则真实的人间仙境就这样铺天盖地而来,让人猝不及防,又无法逃离。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吧,雁翎展翅,翱翔于无尽碧色的蓝天之中,湖水清丽,将这无尽揽入怀中,任她海阔天空,最终还要回归到自己的眷恋。流青滴翠,春光惹眼,曾经的万物被束缚的太久,无奈于尘世的平庸,而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她们而生,又是因为她们的出现而回归了天籁。君以此使,必以此终……喜雅的震撼,无法表达,她在想,一个人如果自降生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无争的世界,心还会不纯净吗,心一定都会醉在这个令世间极品娇羞颔首,令往生骄雄顶礼膜拜的梦境,她们肯用容颜击碎爱情的誓言,用冷剑折射权利的宝光,正是因为他们不曾遇到过这样一处地方,否则,容颜会选择,冷剑也会选择,她们或他们会携着自己最初的梦想,带上自己不染纤尘的本性,在这里过上一段在时间长河中难以抽取的岁月,那是廉价的,不会向他们索取多少,也是无价的,生命的痴狂由来已久。
是谁说过某句话,说人类偷吃了禁果,成了现在的世界,若在喜雅看来,世界一直都是存在的,禁果的诱惑并不大,只是因为人们不了解才会偷吃。当了解之后,他们一定会后悔,后悔错过了本可以常住的伊甸,后悔用一个唯一的伊甸交换了并不唯一的禁果。
如果生命可以倒流,红颜会在翠镜中永远美丽,俊杰会在云影下放声吟唱……一川风月,几度韶光。
这里的风,自是风,不挟灰,也不带尘。这里的鱼,自是游,不精心,也不牵绊。
“卞沉安,这里叫什么名字……”这是一个陈述句,好让喜雅抽身于惊叹。
“锦庄。”身边的俊逸美男淡淡道。
原来,这就是牌匾上那两个平庸烫金字体的背后的洞天。
“你叫什么名字……”俊逸美男用的也是肯定句。
“洛心。”
“莫洛心。”喜雅淡淡答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用一世的隐姓埋名,换取在这洞天之中永恒的平静。落下淡淡的忧伤,只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