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郝仁》一只咸鱼瓶

6、郝仁的新装

　　我现在的感觉并不是特别的奶思。
　　原寒眯着眼看向我的头顶，满意地颔首。“嗯，这样好多了，至少看起来顺眼了。”
　　我和镜子里的那个家伙面面相觑。
　　严格上来说，我现在的样子有点像那种刚从号子里放出来，敲着碗唱“菜里没有一滴油”的……劳改犯。
　　我头上的头发目测不会超过一公分，小孩子理这种头型可以夸他可爱，再不济也可以向聪明的一休或者少林寺小和尚靠拢，而我这个年纪再弄这个造型，除了让人联想到“改造结束”“穷凶极恶”之外，大概也没有别的了。
　　没想到脱离不良少年的身份后，我却拥有了一个社会人的头型。面带苦涩，我笑容中有一丝无奈，有一缕苍凉，我而今深沉沧桑，如同那座著名的出自米开朗基罗的奴隶像，在绝望的处境中安详地获得了解脱……
　　才怪呢！
　　要不是我打不过面前这个人，我早就原地爆炸拔他头发了好么！但是头发可以重长，生命只有一次啊！所以我还是做一个虚伪的大人，安安静静的假笑吧。
　　“你怎么笑的这么恶心？”
　　……敲里吗。
　　“怎么，不好看吗？”原寒嘴脸扬起，笑容十分恶劣。
　　“……怎么会呢，好看，好看死了，真是棒棒的。”我摸摸后脑勺毛茸茸的青茬，笑的那叫一个天真可爱，纯洁无瑕。
　　“小伙子真是有眼光，俺老张在这宜阳街上剃了三十年的头，没人说不好的！”老大爷咧嘴一笑，嘴里的金牙和手里的剃刀同时反射了一片亮瞎眼的光。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原二少要开着豪车，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带我来这个路边剃头匠的摊子，用五分钟的时间理完头发？
　　难道不应该是去什么门头闪着皮卡皮卡的金光，装修和花费同样昂贵的高端私人订制美发会所吗？？
　　人设崩了吧？
　　“你那是什么德行？有什么不满吗？”原寒面无表情，情绪听起来没什么波动，但我还是迅速否认：“没有的事！”
　　啊……我真的是怂死了……
　　他没说话，直接转身离去，我立刻跟上，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我扔下开车走人。
　　天色已晚，初春料峭的寒风紧贴着我的头皮擦过去，霎时吹了我一个透心凉，整个人都精神了。
　　以后再也不能靠一身浩然正气保暖了。
　　这小摊在条羊肠小道里，七扭八拐得绕半天才能到大路上，原寒的车停的离这有段距离，这条小巷子里又只有我们两个行人，一时间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
　　“哎，我说。”没想到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是原寒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冰冷且毫无起伏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抬起头，下意识看向他。
　　“你，对这里有印象吗？”他停了一刻，才缓缓开口。
　　这里……？我环视四周，狭窄的小道，破旧的街区，灰扑扑站在两旁的矮小居民楼，破烂的程度已经可以称之为危房了。
　　这片地区算是城市的贫民窟，我以前就极少来此处，更不用提这条地图上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小破巷子了，当然是毫无印象啊。
　　“记不得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虽然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对这样的答案满意，但是，说谎什么的，还是不要再他面前尝试为妙。
　　“哦。”他听到了之后，头也没回，简洁地应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可我似乎还是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不知为何。
　　难道，我曾经来过这里？
　　难道，我曾经和他在这里相遇？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晃晃脑袋，停止这种脑洞开的过于大的想法，努力从回忆中翻找，对这里的记忆还是一块空白。
　　算了，不要想了，说不定人家就是随便问问，想这些没有用的干嘛。我有一个称不上优点的特点，如果遇到实在无法理解的情况，就会自动过滤，假装它不存在，因此现在即使我感觉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件事还是转瞬抛在了脑后，等到我走到车前时，脑子里想的只有今晚上啥时候吃饭了。
　　接下来一切就轻松多了，原寒把我送回原家，找了一堆人给我量身高尺寸，我全程一脸懵，胳膊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歹是比较顺利的履行了衣架的职责。
　　“三少爷的订做礼服我们会在三天后送来的，现在还请先换上这身吧，十分抱歉。”那些人把几套衣服连同鞋子放在我的衣柜里，就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我坐在我的床上，还没回过神来。
　　所以说……我其实在这里就能把全套行头弄完？
　　那我这出去半天，果然只是为了剃个圆寸啊？？？
　　我叹了口气，在那些衣服里挑了一套，md，阿玛尼的，属于那种我连一条袖子都买不起的款式，换上之后，我站在正对着床的落地镜前，摸摸一头毛茬，顾影自怜了一番。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上这身衣服后，真的是整个人气质提升了许多，至少不像个小混混了，像个，嗯……吊儿郎当的富家恶少？
　　这镜子，有必要这么大吗？我自我欣赏完毕后，开始观察这面占了整个墙面将近三分之一的巨大镜面，虽说四周的浮雕十分精美，与周围的装饰也起了相得益彰的作用，但是……
　　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寻思了半天，没得出个所以然，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布谷鸟报时钟，离七点半还差一刻，宴会该开始了，收拾停当后，我出了房间，挺括的新衣绷在身上，令人颇不自在，连走路的姿势都别扭了起来。
　　看来仅仅过了几年，我就已经开始忘记了该如何适应这种高端的生活档次了，啊，其实也可以这么说。
　　或许我根本就未曾融入其中，自始而终都是一个过客吧。
　　晚宴设在大厅内，明明开着灯，桌席上还是摆着一排排赤铜攒花的仿古小宫灯，来往侍者都穿着清一色旧时的打扮，桃红柳绿，竟生生营造出了一种浓厚的古老氛围。不过除此之外，场面布置的倒是相当用心，连西洋乐器都未上阵，全是些琵琶三弦古筝竹笛，别有一番意趣。
　　人已很多了，到场的客人皆衣着考究，看起来便身份不俗。我暗攥一把冷汗，希望为我接风洗尘只是个幌子，不然这么多大人物，我一介粗人可应付不来。
　　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没人过来，我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地直扑餐桌，端了一盘半熟芝士蛋糕，就蹲在角落的沙发上吃了起来。
　　折腾一天，我可怜的肚子还粒米未进，遇到吃的，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
　　芝士很醇厚，蛋糕很松软，我吃的很投入，完全退化成了一只只会进食的原始生物，以至于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过来。
　　直到一只手急切地把我拉起来，我才含着满口蛋糕，迷茫地抬起了头。
　　“钟良(阿仁)，你怎么在这儿？”异口同声，我瞪着眼前这个眼熟到发指的家伙，那厮也一脸震惊的回看着我。
　　面面相觑之时，我有些懵逼。
　　这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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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黄的地雷！好久的事情才看见，抱歉(づ′▽`)づ
最近更得不是很勤快，我会好好努力的，本来就没什么人气可不能就这么凉了(;???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