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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中偶遇花姑娘 ...

  •   宋卿不知怎的,眼眶热热的,一路来的所有心酸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张开双手扑了上去。
      “知昼!”
      用力过猛,花知昼不防被宋卿扑倒在地,狼狈不已。
      敏捷的坐起,同时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宋卿拽起:“好啦好啦,你这是失心疯了吗?哎呦,快松手,我新制的衣裳可贵着呐,松手啊!”
      听到这无比熟悉又煞风景的腔调,宋卿默默收回感动,“你怎么在这儿啊?”
      花知昼摆弄着衣裳:“我……”
      奇异的花香涌来,房间里的温度骤的下降好几度,看不清是何物,划过花知昼的脖子,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嘶!何人在此!”
      宋卿惊着了,忙查看花知昼的伤势,暗器落在地毯上,如此小巧玲珑,骚包的造型,诶,这不是……
      果然,淞青出现在眼前,依旧是那不冷不热的模样。
      淞青看见宋卿眼眶泛红,好像刚哭过的样子,此刻亲密的搂着居心叵测的不明红衣男子,还不知死活的一手抚着脖子上的伤痕。
      “他是谁?”啧,房间里越发冷了。
      宋卿平时多机灵的一个人,现在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辩解,心里好生心虚。
      不对,凭什么心虚!
      我宋小爷怕过谁,在青楼又如何?和花姑娘在一起又如何?我……我……我还是好害怕啊……娘耶。
      花知昼见宋卿的嘴唇开阖几次,又面露羞愧,当即心下了然,原来还有这些小九九啊,呵。
      花知昼不喜淞青的作为,故意引他误会:“我和卿卿是什么关系你还看不出吗?”
      因为花知昼和宋卿眼角都有一颗小小的痣,年纪又相仿,乍一看有三分相像,只是花知昼更加的……风骚。
      花知昼见淞青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耀武扬威:“我们啊,是天生一对的……”
      宋卿赶紧堵住花知昼的话:“狐朋狗友!”
      “啧,宋卿!你胳膊肘往哪儿拐?”花知昼怒其不争。
      宋卿想缓和这冰冻的场面,挥舞胳膊:“我我我,我全方位无缺角拐!”
      ……
      孩子,你真的尽力了!街口乞讨的癞老头看了都感动的想投钱。
      感动江湖十大智障,恭喜你登顶!
      望你不忘初心,脑残志坚,再接再厉!
      淞青依旧波澜不惊:“哦。”
      宋卿心想:哦是什么意思?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宋卿清清嗓子道:“那个,这个骚包,是我的小竹马,花知昼,江湖人称‘花姑娘’。”
      花知昼皱了眉头:“起开!谁是你小竹马?我不过是狐朋狗友罢了。”
      宋卿:……再吵吵我一脚顺风把你踢回宋城信不信!
      淞青道:“你找到赵成了吗?”
      宋卿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
      淞青低垂眼眸:“难道,你真是来寻欢作乐的?”
      语气竟有一丝丝的落寞,一丝丝的酸楚。
      花知昼:呵,做作!
      宋卿马上乖巧:“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那?我本来想着赵成可能有相好的在这儿,不过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淞青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清澈的眼底荡起涟漪,泛起轻微的笑意,云销雨霁,雨过天晴,让人尝到回味的甘甜。
      宋卿见他心情好转,也不好意思的呵呵傻笑。
      花知昼:呵,还是个演技派!倒小瞧你了!
      花知昼:“咳咳,你们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宋卿看着他,想起来方才自己想问的事:“对了,你在宋城好好待着,来这里干嘛?还是在这么微妙的场合。”
      花知昼翻了个白眼:“生意人怎么可能甘愿屈居一地那?我来光明村是来考察开分店的。”
      宋卿不解道:“可你不是励志开尽天下男风馆吗?来这寻常青楼作甚?难道是凌公子把你刺激狠了,你要发展副业报复她?”
      花知昼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皱,十分不悦:“你提她干嘛?我呸,她有这么大的面子吗?我只是来探探底,若是合适,就将这里包下装潢重新开店不就好了。”
      宋卿拱手一礼:“花掌柜的,财大气粗,佩服!佩服啊!”
      花知昼摆摆手:“诶,宋二当家的,客气!客气了!”
      ……
      老鸨扭着腰就上楼来:“哎呦,少爷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转而向花知昼赔礼“抱歉啊,花姑娘,此人不懂规矩,扰了你的清静了!”
      花知昼解释道:“无碍,我们是旧识,在此偶遇也算缘分!”
      老鸨逮住话题就缠着花知昼聊了起来。
      淞青挪到宋卿身边,凑近耳朵小声问道:“为何称他为花姑娘?”
      宋卿见淞青难得对别人感兴趣,就耐心将花知昼的种种前尘往事卖了个干净。
      话说,花知昼因父母早亡,寄养在宋老庄,宋卿和他从小一同住一起玩。但他们两个非但没能互相监督,共同长进,反而同流合污,能做的不能做的事通通做了个遍。
      那段时光,是宋城百姓最昏暗无光不堪回首的岁月,防火防盗防宋家双煞,成为了每个宋城人牢记在心的三防保命准则。
      宋卿是亲生的,从小为此没少挨打,可花知昼本就是寄养的,宋家的长辈也狠不下心动不了手。
      乃至于逐渐发展成有错打宋卿,没错想着方儿打宋卿,小小的肩膀扛着两口大锅,宋卿心里苦。
      十五岁时,花知昼提出想去都城进修学业,宋家长辈感动的不行,忙准备银两车马送他前去,指望他将来参加科举把官当,如此也算慰藉他父母的在天之灵。
      花知昼去都城后每月均有书信回来,报平安啊,汇报学业啊。可到后来,书信从每月一次变 三月一次,三月变半年一次,大家都以为是他学业繁忙,没有疑心不妥。
      到最后,已有整整一年没有书信联系,宋老庄众人这才急了,怕他遭遇不测,宋卿的大伯二伯决定立刻启程,亲自去都城看望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宋家二老还没出城门就听说花知昼回来了……
      而且是风风光光的回来了!
      带领着一群美男子抬着轿辇,一路撒花,一路发单,游了一圈宋城,排场直逼状元骑马游街,全城轰动。
      第二天,云雨馆就开业了,从此以宋城为根基,遍地尽是云雨馆。
      有人烟处,便有风月场。
      因为花知昼出生将门,却醉心勾栏场,干起老鸨的勾当,所以一起世家公子哥就戏称他为“花姑娘”。不过他本人也不在意,这个诨名就渐渐叫开了,反而遗忘了他的本名。
      淞青感到不解道:“这样他都不气恼?”
      “你们两个在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坏话呢?”花知昼见宋卿他们在角落叽歪半天,出言询问。
      宋卿答道:“没事儿,只不过是淞青问你为什么不恼别人叫你花姑娘?”
      花知昼沉思片刻:“其实,我认为这是对我实力的变相认可!”
      宋卿“呵”一声,对淞青说:“看到了吗?当一个人的脸皮厚到一定程度,是感受不到人言可畏,世道险恶的!”
      花知昼道:“别贫舌了!你来这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有什么事可以找老鸨帮忙,大家都是朋友嘛!”
      老鸨殷勤的应道:“是了,小爷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宋卿终于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既然老鸨如此说,也不必客气了:“我想找一个人,不知老鸨有无见过?”
      老鸨:“此人是何样貌,你说来我回忆回忆。”
      宋卿比划了半天,悲哀的是,实在想不起赵成有什么特征。
      唉,做反派的能不能争气一点?长着一张路人脸,这样子很为难正道人士啊!
      “他……他……他大概,长得是个人……”
      老鸨:???
      淞青站出来说话:“他是外面的人,脖子上有伤痕,应该是近几日来过杏花楼。”
      老鸨想了一会儿,道:“脖子上有伤?嗯,听起来像是玉柔的新恩客,这几日倒没见人来,你们可以去问问玉柔,就在前面转角处,门口挂着玉兰花花牌的就是了。”
      “老鸨,这姑娘怎么回事啊,倒个茶都伺候不好!”
      “客官别动怒”老鸨劝着楼下的客人,“花姑娘,小爷,你们就先去问她吧,有事再找我!”
      花知昼谢道:“有事我们会叫你的,你先去忙吧,可别冷落了客人。”
      老鸨感激不已,前去解决事情了。
      花知昼对宋卿他们的事不感兴趣,继续留在屋内喝小酒,“等你们办完事再来寻我吧!”
      宋卿和淞青找到老鸨所说的那间屋子,敲门没有人应,房门也没关紧,两人便溜进房间四处翻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藏得住人的地方。
      刚掀开地毯,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了,宋卿愣在原地,淞青一把搂过宋卿的腰,躲到屏风后。
      有两个人步履不稳的走进来了。
      “玉柔,好人儿,爷想死你了!”
      那女子没有开口,将男子精准的往床上带。
      衣裙委地,调情声起。
      风急雨促,云卷云舒,狂风暴雨后是难耐的绵延细雨,淅淅沥沥。
      宋卿和淞青虽躲在屏风后看不清,但这声音无论如何都避不过。今日真是时运不济,到哪儿都遇活春宫。
      狭小空间内,劣质胭脂水粉的香气熏得人头闷,身后的淞青又靠的那么近,宋卿不由得胡思乱想……
      心猿意马中,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宋卿的耳朵,宋卿被戳破小心思,更加羞愤难当。
      过了好久,听见有人起身,宋卿忙猫着腰探出头一观究竟。
      “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檀木梳整理发髻。只是这女子未免太壮了些吧,这腰身毫无曲线可言,肩背也看起来忒健壮了,脖子上围着一条丝带,睡觉也不摘掉的吗,这是什么闺房之乐?
      疑惑间,“女子”侧身取妆匣里的花簪,铜镜映出半边面容……
      宋卿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那张脸,那张脸,分明是赵成!
      赵成并未察觉房间的异样,安然的坐在铜镜面前搔首弄姿。
      我还是太天真,我只是以为赵成会来找他相好的避风头,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居然代替相好的去接客???
      这是一种怎样的牺牲精神!
      不管你做过什么坏事,兄弟,此刻我是由衷的佩服你!够狠!
      宋卿准备冲出去,被淞青拦阻,淞青悄声说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宋卿仔细的嗅了一下,这屋内的脂粉味也太重了,呛鼻,这么重的味道是想要掩盖什么?
      宋卿努力分辨味道,在浓郁的香气下有一丝奇怪的气味,寻着方向闻去,原来是他们身后的一个小箱子散发出的味道。
      宋卿用眼神向淞青确认答案,淞青点点头:“是腐臭。”
      这箱子放置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起来非常小,可不像能装下一个活人或死人的样子……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你还不快走!”赵成虽然扮成女子,但声音却是不加伪装的粗犷。
      床上的男子利索的穿戴整齐,赵成送他出屋,关上房门,一回头,一道鞭子就挞来,挑开的脖子上的丝巾,狰狞的伤口裸露在空气中。
      赵成认出宋卿,面露凶狠,不假思索的一掌击向宋卿,宋卿紧握青要绞住击来的一掌,被掌风带住,一时不稳,往地上倾斜。
      余光感知到淞青,宋卿急中生智,双脚缠住赵成,不顾赵成惊讶的目光,两人直直摔倒在地。
      风起,是落雨逐花到来的预兆。
      只是这次赵成没那么好运了,整个人被宋卿像八爪鱼一样死死制住,落雨逐花命中赵成胸口。
      “啊——!”
      震耳的惨叫响彻杏花楼。
      宋卿将疼的半死不活的赵成绑好,“总算抓到你这条大鱼了!累死我了,重死了!”擦擦汗,忽地想的刚花知昼也被落雨逐花击中了,不放心问道:“刚才知昼也中了你的暗器,你在上面淬了什么毒?”
      淞青深深的看了宋卿一眼:“无妨,不过是起几日疹子……”
      宋卿心想:还好还好,下手不重。
      “外加半年不举罢了。”
      宋卿:……
      淞青窥探宋卿神情,冷言道:“你想为他求情?”
      窗口灌进一阵风,带有未散的热气,卷了几朵红色丝绒般的花球,俏皮的落在淞青肩头。
      淞青拈花,花球瞬时化为粉末。
      宋卿一僵:“不,不敢……”
      淞青:“那就好。”
      花知昼啊,知昼啊!
      你一定要洁身自好,抵挡住滚滚红尘的万千诱惑啊!
      否则容易翻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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