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仲孟+熊彭短文合集》植物君

33、巫山曲（一）

　　点梗产物，清心寡欲佛系土x婊里婊气妖艳葱
　　如设定所述，极度OOC预警
　　第一条只是表面设定，芯里的设定为腹黑大尾巴狼土x单纯保守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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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堃仪已经第三次来到巫山阁了。
　　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
　　通俗地说，巫山阁就是一家青楼。
　　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并非因着他是好色之人，而是缘于他的身份。此人于三个多月前走马上任，成为天枢县的县令，天枢县说大不大，却依仗优越的地址位置，成为南北商旅往来的要道，故而车水马龙、经济繁荣。行人多，食宿相关的产业自然就发达，而这“宿”里面，当然也包括青楼。
　　单凭这点，还是不足以解释仲堃仪频繁出入青楼的原因。他这么做，其实是受人之托。来到天枢县以前，京城一位富贵人家的朋友告诉他，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相传流落于天枢，若寻得，希望能赠与那孩子一处像样的居所与一些银两，让父亲心里安宁。
　　孩子还真让仲堃仪给找着了。年龄对，身世对，特征也对，就是地点不太对，被几名青楼女子共同收养了。那孩子从小在香粉堆里长大，心性不坏，但行为举止上不可避免地有些…..唉，不提也罢。
　　于是，仲县令近两月来，没少以“整肃风流场所”为借口，往那巫山阁里跑。最开始阁里的姑娘们还真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几次三番以后，他这一县之长的威严就荡然无存了。

　　“仲大人您又来啦！莫要在门口站着，进来暖暖身子吧。”巫山阁门口接待客人的姑娘看到仲堃仪，热情地招呼他，丝毫没有因他是县令，便降低音量帮他遮掩。仲堃仪像做贼似的，快速地斜眼观察两侧，确定没有好事者对他指指点点后，才迈步跨进门槛。
　　他走进大堂后，所谓的“巫山阁主”立即迎上来，那女子并不与对待其他达官贵人一样，见面便挽上他的胳膊，而是走在他身前，轻车熟路地将他引至楼上雅间。待他落座后，掐指一笑：“仲大人稍等片刻，我们章儿马上就来服侍您。”
　　听到服侍一词，仲堃仪微微皱起眉头。那阁主极有眼色，见他表情有变，立即以袖掩唇娇笑一声，对他道：“仲大人来了这里，律法之类便不要提了，小女子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言，章儿是我义子，我当然不会把他卖出去了。况且我们这儿又不是南馆，谁会对他感兴趣？”
　　仲堃仪心下稍安，想着再以县令的身份提醒几句，却听女子接着调侃道：“章儿长这么大，可就招待过您一人。”
　　抬起的右手一顿，尴尬地收回去。仲堃仪端正坐姿，不再看女子一眼，女子见他如此，便不再纠缠，吩咐伙计上了酒菜，转身离去。
　　雅间内只留仲堃仪，巫山阁生意不错，隔壁房间来了客人，男人不知羞耻的调情与女人妩媚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吵得人心烦意乱。正焦灼时，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挂在门闩上的绒布挂件高高甩起。
　　仲堃仪揉着两侧太阳穴，更加心烦了。

　　眉目清秀的少年站在门口，面露惊喜：“仲哥哥，你可算是来了！我好想你！”
　　装得挺像一回事，好像他真的与他花前月下，又狠心抛弃，多年未归似的。
　　仲堃仪指了指圆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孟章坐下。少年当然不会随他的意，插好门闩后径直走到他面前，一个侧身，在他腿上落座。
　　“多日未见，仲哥哥想不想我？有没有带礼物给我？”少年期待地看着仲堃仪。两人身量差距颇大，孟章坐到仲堃仪腿上，才堪堪与他平视，距离又近，仲堃仪能明显感受到孟章说话时的吐息。
　　他上半身向后倾，淡定地摇头。
　　少年失望地撅起嘴巴：“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上次我不是说想要在房间里挂花鸟图吗，你就不能给我画一幅？”说完见仲堃仪没有反应，一把摸上他的胸口，在上面来回探寻：“我不信你什么都没带，待我亲自搜出来。”
　　两只白嫩的手摸索半天，未摸到类似画轴的东西，又不死心地往袖中探。仲堃仪冷静地捏住少年手腕，请回对方身侧，教导道：“君子非礼勿动。”
　　“你都坐到我们阁里来了，还说什么礼不礼的。”孟章的回答似乎更有说服力。
　　仲堃仪没有言语，镇定地平视前方，仿若庙里供奉的一尊金佛。

　　孟章对着他的侧脸凝视片刻，无奈摇头：“罢了，虽然我的仲哥哥是个冷情冷性之人，但我还是钟情于他，不忍见他独自一人度过长夜。”
　　他余光看到圆桌上的酒壶，便探着身子拿过来，满满地斟上一杯，递到对方唇边。巫山阁的酒是独家酿制的桂花酒，香甜醇厚，即便与专门做酒生意的地方相比，也是不差的，再加上美人持杯，更添了几分甘美。此情此景，仲堃仪却毫不识趣，在杯子碰到嘴唇前先一步偏头，拒绝了孟章的一番好意。
　　“你这人怎么这样？！喝个酒都不愿意，你干嘛来了？”孟章被对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惹怒了，在宽厚的肩膀上捶打一下，赌气似的将酒往自己嘴里送。还没来得及扬杯子，便被两根手指挡住杯口，仲堃仪对他道了一句“未成年禁止饮酒”，随即从他手里抠出酒杯，仰头饮尽。
　　孟章小小地“切”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仲堃仪以为他没喝过酒，不过心情稍微转好，保持现下的姿势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如果还是上次那件事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了。”
　　仲堃仪来找孟章恰巧就只有那一个原因，于是他全然不提前因，改口问道：“为何不愿搬出去住？”他已经用友人给的银两置办了一处居所，房子明亮宽敞，外设庭院，普通人工作一生，可能也买不起这样的住宅。偏偏这孩子宁愿待在拥挤吵闹的青楼，也不愿意移居到那处。

　　孟章听到问话，烦恼地皱起小脸，声音闷闷的：“我为什么要去那里住？那是哪儿啊？我在阁里住的挺好，这边有从小养我到大的姐姐，每天都很热闹。”他顿了顿，突然又换回方才不正经的样子，上身倚进仲堃仪怀里：“再说，我要是去了那里，你就不会找我玩儿了，对不对？”
　　仲堃仪的重点在前半段话，一时都忘了把人从怀里挖出来：“你觉得住在这里热闹？”他刚刚还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女人高亢的尖叫，下意识想捂住孟章的耳朵，转念一想，孟章整日住在这里，定是不差这一两声。现在又听到这个词从对方口中念出，心下甚是担忧，怕他被这乌烟瘴气的环境弄得心智出现问题。
　　仲堃仪问得急切，孟章却不想回答，少年真正想听的是他对于后半段话的态度。仲堃仪不提，他就当对方是默认了，鼓着脸从已经捂热的怀抱里跳出来，行至见面时对方示意的位置坐下，双手托腮：“你想让我去，我偏不去，我二娘说了，欲拒还迎是我们这行最基本的手段。”
　　“没见你迎过。”仲堃仪架不住他的一套套歪理，忍不住顶了一句。
　　孟章嗔怪地看着他：“还不够迎啊？我都亲自喂你喝酒了！那是不是要陪你睡一觉，才叫迎啊？”
　　仲堃仪头疼地无以复加：“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睡觉！”
　　“睡觉怎么了？！你不睡觉？我又没说做那种事。”少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将一闪而过的狡黠掩饰得很好。
　　啧，又被这孩子牵着鼻子走了。

　　仲堃仪每次来巫山阁以前，都下定决心要和孟章好好谈，然而结果总是不如人意。少年眼睛带钩，说的话也带钩，不知不觉间就把话题钩偏了，他怎么绕都绕不过，最后只能甘拜下风。
　　他进入官场以来，阅人无数，却从未看清过孟章对他的感情。他想，孟章大抵只有二三分喜欢自己，其他的七八分都是因着贪玩，因为他像个木头一般无情无欲，因为他跟流连于此地的公子老爷不同，所以撩拨起来格外有趣。也许有一天，他主动进了陷阱，这孩子反倒扭头就跑，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里面。
　　所以他才头疼…..
　　仲堃仪无奈地叹气，孟章越过桌子拿走他身前的碗筷，在各式菜品中挑自己喜欢的吃了几口，也不询问他，直接唤来伙计撤掉酒菜，接着将窗户推开一条缝，观察外面天色：
　　“已经入夜了，仲哥哥不如就在我这儿睡一晚吧。”

　　仲堃仪轻斥一声“莫要胡闹”，起身往门外走。孟章倚在分隔里间外间的屏风上，于他身后自言自语一般：“不过是躺在一处罢了，我尚未及冠，能做出什么事来？仲哥哥如此着急走，应是嫌弃我的身份了。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邀我去外面住的，现在看来不过是假好心。”
　　仲堃仪脚步一顿，没有推开近在咫尺的房门。
　　“傍晚进入巫山阁，才刚入夜便匆匆离去，若是让外人看到，怕是会传出风言风语，说咱们天枢的县令大人……”他背对孟章站着，敏锐地感觉到对方视线在身上来来回回游走。
　　“….不行吧。”
　　仲堃仪皱起眉头，面无表情回身，走进里间，在少年毫不掩饰的笑声中抱了枕头被子下床：“我睡地上，你掩好床帐，别着凉。”
　　孟章笑得腹痛，蹲在对方身边不依不饶地问：“柜子里有新被褥你怎么不拿？非要用我每天用的？”仲堃仪没理他，自行打好地铺，躺在上面阖了眼睛，孟章见他似乎真累了，便不再闹他，轻手轻脚拿好新被子，合衣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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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仲堃仪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仲【和蔼的微笑】：“不久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