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畏生死只为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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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渐由晴朗转向阴霾，乌云蔽空，眼见天色渐暗，一场大雨必然不可避免。
容若策马疾行，注意到逐渐变阴的天气，心中的担忧在听见车内的程思弦探出头来说的话后更添几分急迫。
程思弦不顾流光正在驾车疾驰，她撩开车帘，双手紧紧扶住车门边沿，竭力稳住因为车的颠簸而晃动的身体，对着容若大声喊道：“纳兰公子，天似要下雨，一旦雨水打湿地面，黑桃便无法嗅出雨皇花香，我们也跟不上宛儿姐姐的踪迹了！”
心中的焦虑如同热油煎烤着他的心，容若抬起握着马鞭的手，重重地一挥。“驾！”马儿受了鞭笞，几近疯狂地奔驰起来。
尘寰也挥动马鞭，尽力跟上容若。
流光转头对思弦柔声叮嘱：“程姑娘，我要加速了，你快回车内坐好，记着扶住车窗沿，以免受伤。”
“多谢大人。”思弦低头转身，天青色的透明丝绸所做的面纱透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让流光一瞬间晃了神。
两匹马，一辆车，一前一后疾驰在无人的郊野。天色渐渐暗沉，风在中人耳边呼啸而过。荒凉的路上，只有马蹄声阵阵。
感觉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脸颊上，容若抬起头，一滴一滴的雨水，又慢转急，落了下来。容若心中惊呼“不好”，手中的鞭子不由自主地挥快了，身后的流光、尘寰默契地紧随其后。
“砰”地一声巨响，流光猛地一拉手中的缰绳，马车突兀地停住，引起车身剧烈地摇晃。“啊……”思弦惊呼，急忙抓紧窗沿才稳住身子。
“大人，车轮坏了！”流光向容若喊道。
原来这马车在颠簸的路上疾驰，车轮受不了碎石地碰撞，已然损坏，若不是流光驾驭之术了得，这车连人就要整个飞出去了。
“吁！”容若听他疾呼，连忙勒马急停。闻言脸色更加凝重，只思索片刻便道：“流光，你护程小姐周全回府！尘寰，你同我速去！”说着，头也不回，扬尘而去。
思弦惊魂未定地从车内探出身来，只望见两个模糊的背影迅速远去。
“程姑娘，请在车内休息，我去看看车轮能不能修好。”流光的声音淡定而温和，让思弦原本慌乱的心逐渐平静。
“有劳大人了。”
“无妨。”流光礼貌而温和地一笑，宛若一缕阳光射入思弦的心中，让她的心跳突然间漏跳了几拍。
坐回车内，思弦心绪离乱，“老天保佑，宛儿姐姐一定要平安才好！”她双手抓紧衣角，在心中不住地祈祷。
雨越来越大，打在窗沿上，一下一下，敲击在沈宛的心里，每一下都是痛。雨下的如此之大，一路上留下的雨皇花香，不知黑桃能不能辩出……
“蒹葭。”思量片刻，沈宛还是开了口，声音低柔，透着一丝疲倦：“去将鹤顶红和天仙玉露取来吧。”
“小姐？”桃夭低呼，“你要……？”
“如今雨势甚大，我们必须得采取一些主动的措施才行……”
“蒹葭明白。”蒹葭向沈宛投去理解的目光，微微颔首。
“定要小心。”沈宛关切地叮嘱道。
蒹葭从堆放行李的箱子中拿出一瓶鹤顶红和一瓶天仙玉露，小心翼翼地藏掖在袖口中。走在回房的路上，她心中不由地有些忐忑。尚之信在客栈的走廊上布置了很多守卫，特别是沈宛房外，除了他之外任何人进去都要将其搜查一遍，唯恐半点纰漏。
有两个守卫站在门口，看着蒹葭走近，其中一个一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蒹葭姑娘，惯例我们要搜查一下，请你见谅。”出于尚之信对沈宛的宠爱，这些守卫对她和桃夭还算客气。可这搜查毕竟是世子的命令，任谁也没法违抗。
蒹葭的心仿佛跳到了喉咙口，当守卫的手慢慢地接近她的袖口，她觉得自己的手心满是冷汗。“这里……”守卫瞥见蒹葭的袖口有些奇怪，正要伸手去检查。
千钧一发，她瞥眼看见远处一抹深蓝色的身影……
“啪！”蒹葭一个巴掌甩在另一个正在检查她腰身的守卫脸上。他的脸上立马多了五道红印。这一掌，蒹葭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无……耻！”蒹葭脸色发白，双目噙泪，死死地盯住那个被打的守卫，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两个守卫愣在原地，一时都未缓过神来。
被打的守卫片刻清醒，被这一掌打的怒火中烧，“臭婊子，你做什么！”说着，一手抓起蒹葭的衣领，一手就要挥打下去。
被守卫拽在手中，动弹不得，蒹葭任命地闭上了双眼。
“住手！”一声怒喝。
守卫被这富有威严的喝声吓住，举起的手僵在空中。
“林大人！”两个守卫不可置信地喊道。
林大人……听到这三个字，蒹葭的嘴角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双目缓缓张开。印入眼帘的是林旭生气正在地斥责守卫：“放开她！”他大喊，一把推开守卫，将蒹葭揽入怀中。
轻薄的身子像纸一样地滑进他的怀中，惨白的脸色，直叫他看得心痛如绞，“滚！”
从未见林旭如此盛怒，守卫吓得屁滚尿流地逃了下去。
“你，没事吧？”林旭的声音已经毫无怒意，只有说不尽的温柔。
“我，没事。”蒹葭从林旭的怀中缓缓起身，脸上一片红霞，娇羞无限：“多谢林大人。”
见他陶醉地望着自己，蒹葭连忙紧了紧袖中的药。“蒹葭告退。”竭力无视林旭满是柔情的目光，蒹葭只能狠下心来转身，“对不起，利用你，绝非我愿……你的情，蒹葭只能来生再还……”
“小姐。”桃夭将一碗银耳米仁羹捧到沈宛面前的，用汤匙搅拌了几下，递到她面前：“还是吃些东西吧。总不能只依赖百草琼花丸，是药三分毒……”
沈宛知她是关心自己，心中只觉温暖，接过瓷碗，朝桃夭点头微笑。
舀了一小匙的银耳，刚放到嘴边，沈宛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桃夭急忙问道。
“这羹是哪里来的？”
“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啊。怎么了，小姐？”
“哦？没有别人碰过这碗羹吗？”
“应该……没有吧。”桃夭答道，一脸茫然。
“这羹里有——鹤顶红。”
“什么？”桃夭和刚进屋的蒹葭同时惊呼。
“嘘。”沈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其实倒也不是件坏事。你说呢，蒹葭？”
“的确。”蒹葭将东西从袖口拿出，放置在沈宛面前，“至少可以给小姐一个好的借口。”
“没错。”沈宛说道，“只是这人在暗处对我下手，我怕到时候只有你们俩应付会有危险。现在，我们可不能有半点纰漏……”
“小姐的话说的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蒹葭附和。
桃夭渐渐也听明白她们俩的言下之意，歪着头思索着。“对了！林莹！”桃夭突然低呼，“当时我在烧的时候，她让我去替她也做一份。只有她出现在厨房过。可是……”桃夭又犹豫道：“她只待了一小会，也并未碰过食器啊。”
“以她的身手的话，一小会足够了，根本不用接触食器。”蒹葭道。
沈宛点头，“林莹的话，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可以吗？”沈宛虽是在问，看向蒹葭和桃夭的眼神里却满是信任。
“小姐放心吧。”蒹葭与桃夭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便放心了。”沈宛笑着，将一口银耳放进嘴里，“桃夭，厨艺见长啊……”
“小姐……”虽知这一切不过是场戏，桃夭却仍然不可抑制地假戏真做，眼里泪水盈盈。
“傻瓜……”沈宛微笑着闭上了双眼，握着碗的手无力地垂下。
“咣当……”瓷碗砸在地上，摔成碎片。
“啊！”尖叫声划破客栈的寂静----“快来人啊，郡主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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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不畏生死只为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