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打脸直播间》销寒图

96、第096章：沉默的公主

　　两个红色的闪烁的光点竟然是法螺公主的眼睛。
　　她木然站在大街中央，距离玩家们的距离早已超出了跟随范围，却没有要动一下的意思，僵硬挺直地站在原地，目光炯炯——是真正意义上的目光炯炯。
　　迟尧背着绘里去找水清洗伤口，余下三人就围着公主，试图搞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断朝她说话，问各种问题，公主只是一言不发，像是坏掉了一样。
　　“好奇怪啊，”米优围着她转了几圈，“自从来到这边，她就一句话也没说过，是因为我们不在剧情应该走的路线上吗？那她也得纠正我们啊，这么一言不发，别是真的坏了，没有个技术人员来修一下吗？”
　　鹰世：“按道理要来修才对，除非我们的猜测错了，根本没人监视这边的情况。”
　　他的猜测更让人绝望，有人监视的话他们还能指望搭人家的船回家，没有的话……没有的话，就证明他们被遗弃在这颗荒废的星球上了。
　　响潮思索着道：“巨人出现的时候，公主是和我们在一起的，当时你们有留意到她的反常表现吗？”
　　米优和鹰世都摇摇头，响潮便说：“这个游戏是为了公主而做的，所以公主拥有这个游戏的最高权限，没有她的许可，谁能调动刚才那个巨人？”
　　不是公主放出来的巨人，且，巨人出现后公主就坏掉了。
　　鹰世反应过来：“有人黑了这个游戏的系统？”
　　米优：“谁？这里还有谁？”
　　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会长？是会长干的？刚才那个巨人，是他放出来的？”
　　“可能性很大，”响潮说，“这里除了我们就只有他一个活人，他又是单独行动，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干什么去了，也许他早就找到了游戏的服务器，然后夺取了控制权。”
　　鹰世点头：“我相信会长有这个能力。”
　　米优却依然费解：“可他黑人家系统干嘛？还把那个巨人放出来，他真想让我们团灭吗？”
　　她想起洛巡之前说，越是惊险刺激的事他就越喜欢，没准会长大人就是看他们太悠闲了，太不冒险者了，所以才故意来这么一出，把他们都吓个半死，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灭顶之灾。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幕后搞鬼的人是洛巡了，问题又回到怎么把公主修好上。鹰世绞尽了脑汁，把他所能想到的各种AI的维修口令都试了一遍，只无一奏效。
　　头顶上喇叭声嘟嘟响，他们抬头一看，原来迟尧他们找到一辆悬浮的士，顺手开了过来。
　　的士降落下来，绘里膝盖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拄着一个拐，一跳一跳地下车来，问道：“怎么样，搞清楚了吗？”
　　三人都是沮丧摇头，米优道：“只知道巨人应该是会长在搞鬼，他可能黑了游戏的服务器吧，所以公主坏了，也不知道怎么修。”
　　迟尧：“公主还是什么也不说吗？”
　　绘里：“是不是要回到河湾城去她才会说话？”
　　米优无奈：“现在就算想回也回不去啊，电车站被炸了，就算没炸，公主现在已经不跟随我们了，也带不回去不是吗？”
　　绘里沉吟片刻，忽地问：“鹰世，你之前说，这里的AI是你家公司生产的？”
　　“应该是，怎么？”
　　“同一个厂家生产的东西，总该有什么规律吧。”
　　“我试过了，”鹰世拇指反向后指着公主，一副没辙的样子，“我所知道的所有维修指令，刚才都试过了，只能说可能这个订单采取了和以往不同的设计逻辑吧。”
　　绘里却说：“指令只是一种快捷操作，走不通的话，不如试试笨一点的办法？”
　　鹰世：“走菜单吗？走菜单的话，必须得一步一个指令，在公主不开口的情况下，没可能。”
　　绘里只得叹气，扶着额头：“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吗？”
　　迟尧：“喔，鄙人忽然想起来，公主好像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米优：“你才发现啊。”
　　迟尧：“鄙人的意思是，让公主开口说话，是不是也有某种规则？”
　　所有人都是一愣，就听他又说：“之前不是不知道公主不是人嘛，以为她不愿意理我们，可现在都知道她是AI了，她一直不开口，会不会是因为没有触发某种条件？”
　　“有道理！”鹰世一捶手心，“在正常走剧情的时候，公主开口说话的理由包括了到达指定地点、完成前置任务、听到某些剧情对话，但是在森林里我们第一次开会讨论的时候，不符合这三个特征中的任何一个，公主还是开口了，谁还记得当时说了什么？”
　　米优：“要么我们看看录像？”
　　绘里：“光脑现在不能用，你拿什么看。”
　　没办法，大家只得重新模拟当晚的情境，竭力回忆着，复述当时的对话，忙活了半天，还是不行。
　　米优坐在路边用酒精消毒蹭破的胳膊肘，蔫头耷脑地道：“歇一会儿吧，好饿啊。”
　　响潮：“我去附近看看还有没有餐馆开着。”
　　绘里好笑不已：“诶，响潮，不是姐姐说你，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团队定位有什么误解啊，你是战斗兵种，不是炊事兵，没必要听到人喊饿就觉得自己失职了，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好吧。”
　　合金梁呼啸而至的时候，响潮和迟尧为了保护队友，都不同程度受了点伤，迟尧在陪绘里去找医院的时候就顺带包扎了，响潮却一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仿佛不知道疼。
　　“没事，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响潮说着，起身去觅食。
　　“什么没事啊，”米优招招手，“过来，我给你擦点药。”
　　响潮的拳面、手肘和左腿外侧都擦破了皮，颧骨上也被尖利的碎石割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也已经结痂，但伤口附近很多泥沙，不知道有多少细菌，不消毒就有感染的危险。
　　“真的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米优眼神威胁：“你过不过来？”
　　响潮无奈，只得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米优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酒精刺激性很大，饶是他习惯了受伤并不怕疼，挨了酒精也会忍不住缩一下。
　　米优抿着唇抬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很疼吗？那我轻一点。”
　　响潮笑了：“也没有，没事的。”
　　米优低头专心地把他伤口上的泥沙都洗掉，这过程中不免又把结痂的伤口擦破，流出更多的血和组织液。
　　“要是芽月在就好了，”米优忽然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不该把她留在地球上的。”
　　响潮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米优声音压得很低，又说：“我以前不知道她还有那样的一面，我没想到……她会骗我。”
　　响潮：“你们吵架了吗？”
　　米优“嗯”了一声，说：“我太不冷静了，不该这么着急地去质问她，她心里一定也很难过，当时情况紧急，我甚至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现在想想，我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好队长。”
　　她用棉棒蘸了促进愈合的药，一点点抹在血红的伤口上，然后轻轻地一圈圈缠上绷带。
　　响潮看着她忙活，处理好了手又去处理肘，动作本来就很轻，就像在擦拭一件易碎品般，感觉到他本能的疼痛反应，又更加放轻动作，生怕给他增加额外的疼痛。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受过数不清的伤，从来没有一个医生会因为他感到疼而放轻、放慢动作，无论是消毒、缝合、换药，总是三下五除二就搞定，然后风风火火地奔向下一个伤患。
　　也许是因为太忙了需要节约时间，也许是因为见惯了各种伤口，对疼痛反应已经麻木了，医生们总是只对愈合负责，对疼痛则置之不理，他们每一个都称得上医术精湛，但又好像少了点什么。
　　“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好队长。”
　　米优讶异抬头，响潮笑着看她：“你以前说，队伍就像一个家，那么队长就是这个家的家长，一个爱护家人的家长，是任何精湛的医术都比不上的。”
　　米优听得呆了呆，继而感动地：“谢谢你，响潮。”
　　谢谢两个字一出，响潮顿时感到无所适从，脸猛地涨红，赶忙把头扭开：“没、没什么。”
　　米优：“啊，你脸上也受伤了，别动，保持这个姿势！”
　　她凑近前去，响潮更加尴尬了，举起熊掌阻拦：“这里不用了，已经好了！”
　　“什么不用了，伤在脸上耶！不好好处理万一留疤怎么办，以后没有小姑娘要你了。”
　　“真的不用了！我的脸不是拿来做这个用的。”
　　“你给我坐好！别逼我动粗啊！”
　　伤得最轻的鹰世提着一堆外卖盒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米优把响潮按倒在地，膝盖压在他肚子上，左手掐着咽喉，右手举着血管钳的画面。
　　鹰世：“……”
　　绘里和迟尧则幸灾乐祸地坐在一旁看戏，迟尧还警告他：“看见没有，以后不听队长的话就是这个下场。”
　　“你——你快放开我！”这个姿势简直太羞耻了，响潮感觉自己脑血管都要爆了，又怕伤到米优不敢太大力挣扎。
　　米优扳着他下颌骨，令他脸侧向一边，俯下身去用酒精棉擦他脸颊上的伤。
　　响潮惨叫：“啊啊啊啊啊啊！”
　　米优：“叫个鬼啊！有那么疼吗？”
　　响潮：“我的肋骨……要被你压断了……”
　　米优：“……”
　　绘里和迟尧哄然大笑，鹰世哭笑不得，把饭盒放下：“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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