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打脸直播间》销寒图

187、第187章：公然插手

　　鹰世的话令众人陷入了思考。
　　在不付出金钱和人脉的前提下，各位冒险者在巴雷托场最多拿到4分，米优和纱荣都还算是有点小钱，所以得了5分，再往上，无论是召回卡琳，还是优化赡终，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样的试炼如果放在往年，大家最多会觉得，巴雷托忌惮后起之秀，想把预选赛的人尽可能淘汰，顶多骂他小心眼，不会怀疑他有二心。
　　可偏偏就是今年，在一大票卖命赚钱的冒险者中，混进来一个撒钱娱乐的世家公子，手握两大行星的税收，安顿一个重病老人的晚年生活不过是轻而易举。在清一色的不及格中，伊德莱特以10分高居榜首，实在是由不得人不多想。
　　而且纱荣也不及格，这一避嫌行为反而让巴雷托的试题看上去是在为缪斯开道。
　　伊德莱特也确实因为这一场的高分，力压一众前辈，跻身前五，成功入围。
　　“老师知道了会伤心的吧？”米优小声嘀咕，“而且，这要怎么提醒？他们几十年的交情，我去说三道四，万一老师觉得我挑拨他们关系呢？”
　　迟尧：“会长今天也要来的，小白脸都能看出来的事，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没必要专门去说。”
　　鹰世又磨了磨牙。
　　他们讨论的这一阵工夫，台上已经围满了人，每个考官面前都有一两个，其中人最多的要数巴雷托和奥兰多的座位前，后者因为无法到场，所以由协会指派的代理人负责处理。
　　好些落选的冒险者骂骂咧咧地从他们身边路过。
　　“什么破试炼，亏我还以为协会是宇宙中最后一块净土。”
　　“前辈明着打压后辈，这让人怎么玩？”
　　“哎，回去洗洗睡吧，谁让咱们生得晚呢。”
　　“丁吉作弊，害死了那么多人，居然只是吊销证书，太便宜他了吧！”
　　“外面都在传这是最后一次选举了，看来还是趁早另作打算比较好。”
　　“那个红眼睛的小子都能进，老子却被淘汰了，要说没有黑幕，鬼才信好吧？”
　　“是谁杀了奥兰多？是因为竞争吗？”
　　“突然好怀念会长在任的时候啊，只要埋头做任务就行，啥也不想，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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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芽月小声骂道：“假仁假义，会长说要辞职的时候我看他们比谁都高兴，现在自己上不去了，知道会长的好了，呸！”
　　米优也是听得有点难过，总是有人失去了才知道可贵，可惜那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申诉的冒险者们才散去，投影中的分数和入围名单自始至终没有变过，越是后面离开的冒险者，脸色越难看，走路都带着杀气，米优赶紧招呼大家让出通道，别成了人家泄愤的替罪羔羊。
　　最终，从预选赛中脱颖而出的一共六个人，除了纱荣、米优和伊德莱特外，还有三个陌生的面孔，在试炼期间也许打过照面，但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这六个人，加上十位考官，和包括洛巡在内的三位九星冒险者，一共19人，就是这次竞选的候选人。
　　直到走进选举厅，米优才对自己正在做的事稍微有了一点实感。
　　看看周围的男男女女，星级和年龄都是自己两倍，个别人胡子都雪白了，自己竟然要和他们竞争冒险者协会的会长一职，真是怎么想怎么荒诞。
　　选举厅有点像教堂，七八排深色橡木的长桌占据中央，正前方是唱票台，左右是公证人员，后方还有旁观席，前后共能容纳小一千人。
　　从这陈设中依稀可想见当年协会全盛时期的风貌，对比如今一场选举只有不到二十人候选，令人倍感唏嘘。
　　米优自己是候选人，跟着前辈们一起坐橡木长桌边，队友们则坐在后方的旁观席。
　　穆获和柯尔诺也来了，挨着一等星的人坐下。
　　“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抽个空回家看看父亲母亲。”穆获对弟弟说。
　　鹰世过年的时候就没回去，好在银龙星人也不过地球历的新年，但他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也是该回家探望一下父母。于是回答：“知道了。”
　　穆获挑眉：“不愿意？”
　　鹰世有点纠结地说：“竞选结束后，可能要团建。”
　　绘里马上道：“没关系，你先回家看望父母，团建的事不着急。”
　　穆获反而笑了：“难得，难得你能有集体归属感，我想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台上司仪敲了敲铃，喧闹的大厅内逐渐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找了座位坐下。
　　米优左右各坐了一个魁梧的中年大汉，宛如被两只老虎夹在中间的小白兔，身体僵硬不敢动，只能竭力转动眼珠去看左右公证席里的人。
　　“星历14914年，冒险者协会在地球正式成立，六千三百多年过去，在一代代前辈的不懈努力下，协会成为了如今人类文明中历史最为悠久的民间组织，分部遍布宇宙各处，只要一有困难，人们总会第一个想到冒险者协会。”
　　司仪用极富感染力的声音诵读着：“我们严守中立的原则，为每一位雇主服务，我们无意卷入任何政治冲突，但历史的洪流滚滚而来，每个人都身不由己，今天的选举，有可能是协会历史上的最后一场选举……”
　　大厅里悚然轰动，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纷纷交头接耳询问左右，或是大声质疑：“最后一场选举是什么意思？协会接下来要废除竞选了吗？”
　　公证席上传来一个男子洪钟般厚重响亮的声音：“肃静！”
　　米优跟着大家的视线一起望过去，发现那是一名穿着联盟军制服的中年男子，肩宽臂长个头明显高于左右，浅金色的中长发衬托得他衰老的面容有些黯淡，但他赤红色的眼中却灼灼有光，气势逼人。
　　他就是契尔契斯吧，米优默默地想。
　　候选席一人高声道：“我刚才就想说了，这是冒险者协会的换届选举，联盟军的人来干什么？要公证也轮不到你来公证！你们是不是早就对协会有所企图了？”
　　契尔契斯面不改色，稳稳地坐在座位上，说话时看也不看他：“这些话等你当选了再说也不迟。司仪，继续。”俨然反客为主，成了这场竞选的主人。
　　司仪：“好的……正如各位所见，联盟军希望借这次竞选的机会，与协会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一直以来，协会都秉持自由、开放、不问出身、不问阅历的绝对中立原则，这样做的好处是，协会六千多年来一直保持旺盛的生命力，来自宇宙各个角落的人，只要愿意，都能够加入冒险者的大家庭，只要有钱，任何人都能在这里得到帮助。”
　　“但这么做也有一定的坏处，由于不设准入门槛，协会常年一直是各种星际逃犯藏身匿迹的地方，其中不乏大奸大恶之人，他们的加入使得冒险者协会干净的氛围逐渐变质，一些心怀不轨的人通过收买他们，越过协会的警戒线，干着各种非法的勾当，甚至干涉到其他星球的内政。这些毒瘤严重影响到了协会的发展，如果放任不管，协会的万世基业必将毁于一旦。”
　　听到这里，米优忍不住看了一眼后排的伊德莱特。
　　伊德莱特面带虔诚之色地听着，活像个宗教电影里蒙主神召唤的信徒，一副摩拳擦掌地要为理想献身的模样。
　　他心里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在巴雷托场的补给点小屋里，伊德莱特曾滔滔不绝地陈述过自己当选后会才去的各种措施，其中就包括了肃清协会内部出身不端、案底不清白的这部分人。那时候，米优也是赞同这一做法的。
　　可是后来她遇见了白鲨的人，被迫领悟到了一点，那就是——协会真的就是靠像他们这样什么都敢做的人撑起来的！如果冒险者们只是干一些亲民善邻的好事，凭那一点点微薄的任务抽成，根本无法建立起这样庞大的伊甸城，更不要说去其他星球开设分部了。
　　莱昂被嘲讽了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原因也正在于此。嘲讽？那是米优的感觉，野猪脸说那番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的不尊敬，他是打从心底里，认可这种做法的，莱昂明白这一点，所以根本不会有被冒犯的感觉。
　　肃清协会中的污浊？别开玩笑了，每一任的会长，都是踩着无数人的白骨登上王座的，英烈堂里的那些画像上的人，有几个真正清白、手上没有沾过一滴无辜的血？
　　一个没有犯罪分子的冒险者协会，那不过是领主大人梦里的乌托邦罢了。
　　契尔契斯或许正是用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驱动着儿子为他兼并协会的大业出力。
　　如果今天伊德莱特当选，若干年后，他恍然醒悟，发现协会成了联盟军的附庸，不知会有怎样的心情。
　　致辞不过短短几分钟，但候选席中的众人却感觉像是漫长的几个钟头那么难捱，好不容易捱到司仪说出：“那么，接下来请大家上台抽签，抽签结束后，有意竞选会长一职的人按顺序上台做竞选演讲，每人演讲时间不得超过10分钟。”
　　下一秒，除了米优之外的所有候选人刷地都站了起来，
　　米优：“？？？”
　　这——你们怎么都跟说好了一样。
　　明明是被前任会长钦点的继承人，却因为竞选不够积极，而显得和其他前辈同僚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