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打脸直播间》销寒图

174、第174章：算账

　　有两名医生以及常备的急救用品，兰瑟总算是撑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抢救，脱离了危险。
　　孩子还是没能保住，毕竟周数太小了，再加上时间上的耽误，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救了，只能流掉。
　　一等星、缪斯和白鲨的人都等在手术室外，兰瑟哭着被推出来的时候，野猪脸上去拉住了她冰冷的手，那张总是凶神恶煞的脸看上也有了一点人情味。
　　护士将人推去病房，白鲨这边全是汉子，不太方便跟去，就都跟在自家队长身边。
　　“米优小姐，”野猪脸毕恭毕敬地称呼她，“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之前是我们不好，冒犯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今后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说话，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米优忙摆摆手：“别这么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大家化那什么……什么就好。”
　　野猪脸：“那什么？”
　　鹰世：“化干戈为玉帛吗……”
　　米优：“对对对！”
　　野猪脸：“哦哦哦！”
　　一旁的绘里痛苦扶额：“怎么办，这家伙用这张脸捧米优的哏我竟然觉得有点萌。”
　　芽月：“哈哈哈哈别这样。”
　　三支队伍都放弃了这一场的比赛，留在场上的只剩三叉戟和包括奇岩在内的野鸡队伍，结果被伊德莱特说中了，没了他们这群拖油瓶之后，三叉戟轻轻松松就赢了。
　　或许是觉得内心有点愧疚吧，比赛结束后纱荣专门给米优打了个电话，问她情况如何，米优也就如实回答了。
　　“人没事就好。”听到兰瑟平安无事，纱荣也松了口气。其实，按规则来说她当时的判断是没错的，每个人进去都是生死自负，兰瑟自己都不把身体当回事，难道还要别人来替她关心吗？
　　但米优和伊德莱特带着两支队伍先后退赛，接着白鲨也全退了，一下子就衬托得三叉戟很没人性，在人命关天的时候心里想的只有胜负，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不符合冒险者精神的。
　　所以纱荣感觉压力山大。在分配指挥权的时候，米优撑了她，她却没能拿出一个指挥应有的样子，后来在缪斯提出双重调虎离山计的时候，她“为了胜利”还站在了伊德莱特一边，支持用芽月去当诱饵……
　　这个电话，也有试探的意味，想知道芽月他们有没有把在营地的时候发生的事告诉米优，以及米优对这件事会是什么态度。如果米优知道了，并且勃然大怒，进而把这事儿告诉了洛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纱荣对此深感不安。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米优捂着耳麦，用口型把纱荣的问题重复给绘里，绘里点了头，她才说，“这一场的分没有就没有咯，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伊德莱特也弃赛了，所以还算是势均力敌吧。”
　　感觉她似乎还什么也不知道，纱荣稍微感到安心，又问：“奥兰多那边，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
　　米优：“最后一天吧，怎么了？”
　　纱荣：“埃利亚特说，最好我们两队一起，这样更安全，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看你的意思了。”
　　米优：“没问题啊，能和埃利亚特叔叔一起的话，我也会觉得更放心！——啊不过。”
　　纱荣听到这个“不过”心里一咯噔：“不过什么？”
　　米优一拍额头：“格拉文森说，他们队里没有驾驶员，所以希望和我们一起，借我们队伍的驾驶员用。”
　　纱荣顿时感到诧异非常：“他——他怎么想的啊？你同意了？这种事怎么能同意呢？你和他们是直接竞争关系啊，像这种他们先天不足的比赛，不是正好大比分领先吗？”
　　米优哈哈干笑：“这个嘛……”脸莫名地红了红，“有点原因，反正我是答应了的，到时候我们就还像今天一样，一起行动吧，你看行吗？”
　　纱荣叹气：“我是没什么关系，唉，算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也许眼下吃点亏，未来会有大福报在等着你。”
　　电话打完时，缪斯的人已经走了，队友们也都在电梯口等着，米优就一路小跑着过去了，宣布了这个新消息：“刚才纱荣夫人问我奥兰多场能不能和我们一起，我觉得有埃利亚特叔叔在会更安全，就答应了。”
　　说完，发现队友们的表情不但不高兴，反而有点诡异，哪怕是来路上听说要和缪斯搭档，都没露出这么失态、这么统一的表情来。
　　米优：“？”怎么了这是。
　　“挺好的呀，埃利亚特叔叔也是王牌驾驶员了，而且经验更丰富，有机会一起飞，你也能学到新东西吧~”芽月率先恢复了笑容。
　　其他人这才跟着缓和了表情，绘里说：“你决定就好。”
　　米优虽然有时候迟钝，但察言观色还是会的，马上就问：“你们好像都不太乐意的样子，白天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和三叉戟的吵架啦？有人欺负芽月吗？”
　　芽月挽着她走进电梯：“没有啦，也就是纱荣夫人不赞成我们回去救人，闹了点小口角，问题不大，只要能增加胜算就好，今天已经丢了分，接下来每一场都必须全力以赴才可以了。”
　　这谎话说得合情合理，加上其他人也都配合地点了头，米优就信以为真。
　　“啊但是，说到这个，”米优想起了一笔旧账，“回去以后我们要好好谈谈了，芽月，上次看你哭得那么难过，加上我自己也有不对，就没问太多，今天你必须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才可以。”
　　芽月微笑：“好啦，知道的。先去吃饭吧。”
　　他们在医院附近吃了简餐，然后自觉分成两队，米优和芽月一辆车，剩下三人另外坐一辆。
　　上车后，米优就开始发问了：“上午分配队伍的时候，你说想跟我一起，其实是想着如果遇到危险，就再吃一次那个药吧？”
　　芽月坐在她身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米优：“所以你那天跟我发誓，说再也不吃了，是撒谎骗我的是吗？”
　　芽月抿紧了嘴唇，低下了头。
　　“你的心意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爸爸已经没了，所以你更希望我能好好的。但是，芽月，如果你总是这么不管不顾，时刻准备牺牲自己，我也会很害怕，感觉很有压力，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芽月：“嗯。”
　　米优：“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宁可骗我，也要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芽月扭过头去看着窗外：“是啊，为什么呢？我自己也觉得不可理喻，我这么做，就像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找不到活着的感觉，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活下去的意义可以有很多啊，用点心会找到的，”米优说，“你是压根没打算去找，所以才找不到，只要你去找，就会发现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活着去享受。就算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像爸爸那么好的男人，不可能独一个吧？说不定你还能遇到一个和爸爸很像，比爸爸还要优秀的呢？”
　　芽月却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不可能的。”
　　米优被她生硬的态度搞得有点讪讪：“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芽月转回头来，红着眼眶和她对视，语气坚定：“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爱叔叔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而是因为他为我做的事，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报答完，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人，能为我做到这个程度了。”
　　米优听得有点傻眼：“爸爸他……到底做了啥啊，为什么我不知道？”
　　芽月：“你不是想知道，在遇到你们之前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听完就会理解了。”
　　米优拉住她的手：“好，你说，我听着。”
　　事情发生在大约二十年前，和洛巡、格拉文森所猜想的一样，在圣百合星上曾经秘密开展过一项人体改造实验。某个佚名组织为了某个目的，决定培养一批人形兵器，具体来说，就是挑选贫民窟中外貌基因优秀的女童，给她们注射特制的药水。
　　这种药水一共要注射10次，每一次注射完毕浑身都像被轧机反复轧着一样疼，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粉碎然后又重新组合，全身的皮肉都撕裂然后又愈合，这种痛苦会持续一整天，为了防止女童因痛苦挣扎而受伤或伤人，他们总是提前把实验体用束缚带绑住，然后塞上口塞，关在墙壁和地板都铺了厚厚海绵的房间里，一注射完毕马上就反锁上房门，直到痛苦过去，她们筋疲力尽地倒下为止。
　　在贫富差异巨大的圣百合星，漂亮的女孩子就像通货膨胀时期被成吨倾倒如江河的牛奶、茶叶和新鲜猪肉一样，没有人会心疼。
　　芽月的父母大概是唯一的例外，根据后来立逯转述给她的信息，和她对童年模糊的回忆，拼凑出了当时的情形。
　　为了掩人耳目，佚名组织是以免费培养童星为名召集的实验体，他们自称某某培训机构，不但不收取培训费用，完成每个阶段训练计划的孩子，她的家庭还能得到一定的费用，美其名曰预支的演出费。
　　其他送走孩子的父母拿到钱的时候都沾沾自喜，仿佛把原本不值钱的孩子卖了个好价钱，而芽月的父母却是依依不舍地把她送上车，告诉她如果训练太累坚持不下去了，就回家来吧。
　　正因为家里有牵挂和疼爱自己的父母，芽月在试验所里懵懵懂懂地坚持了下来，尽管每次注射结束后都因为痛苦而哭着大叫我要回家，用头撞门，精疲力尽倒下后被抱出来，一边做噩梦一边喊爸爸妈妈，但毕竟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