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打脸直播间》销寒图

143、第143章：不公世界的竞争

　　“过了今晚，我就不是冒险者协会的会长了。”
　　当洛巡以一种平淡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座的每个人都怀疑自己在沙暴眼里受到了某种辐射，也米优一样产生了幻听。
　　米优表情迟疑：“你……刚说什么？”
　　洛巡眉尾一挑，米优马上改口：“过了今晚就不是会长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洛巡的回答简单粗暴。
　　“你要辞职吗？不当会长了，跟莱昂前辈一起当海盗吗？”米优仍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傻乎乎地问。
　　如果是放在平时，洛巡大概会恨铁不成钢地猛戳她脑门，说点诸如小米优叔叔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不爱动脑子的笨蛋学生之类的话，但洛巡只是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响潮：“怎么会这么突然，那下一任会长的……难道，就是刚才那个领主？”
　　米优：“诶？！”
　　洛巡无声点头。
　　米优难以置信地叫嚷起来：“就他？当会长？他搞笑吗，候选人最起码也要八星以上，他才才干了几年就想一飞冲天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洛巡仍然不说话，看样子内心充满了挣扎，不像是无话可说，倒更像是有口难言。
　　“那个……”芽月忽然举起手，“我想去参观一下水车，可以吗？”
　　洛巡随手向后一指：“储物间对面，电梯下到底，出门就是。”
　　芽月到了声谢谢，又伸手去拉绘里：“绘里姐姐，我们一起去吧。”
　　绘里：“咦，好吧。”跟着她站了起来。
　　鹰世：“你们女孩子是不是干什么都要一起……”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也起身，“我也去吧，天太黑了，不安全。”
　　迟尧忙道：“带我一起！小哥推我一把。”响潮顺势就答应了。
　　米优脸上是大写的茫然：“怎么突然都要去看水车，那我也去……”
　　五人：“不！你留下！”整齐得就跟排练过似的。
　　米优：“？？？”
　　洛巡终于忍俊不禁，挥手做了个撵人的手势，芽月立刻领着水车参观团撤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师生俩。
　　到这个时候还反应不过来的话，米优也算是白活二十几年了。她目送队友们离开客厅，脚步声被电梯带走，然后才紧张地双手搓着膝盖，看向洛巡：“老师。”
　　洛巡漠然脸：“知道我当不了会长了，终于能改过口来了？”
　　米优尴尬一笑。
　　洛巡向后靠在钢琴上：“联盟虽然承认了协会作为一个合法的民间组织存在，但那毕竟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协会越是发展壮大，联盟军方那帮人就越睡不好觉，想插手协会的管理也不是最近几年的事了，但是所幸，历任会长管理有方，没有给联盟军留下可趁之机。我接管协会以后，一直想通过适当的改革让步，来保持协会的独立性，只是很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米优：“难道也是因为芯片……”
　　洛巡：“契尔契斯得到了芯片的内容，他不直接对接高情局，但想必有他的手段。他找到我，以芯片的内容作为要挟，要我自愿提出辞职，并且在换届选举中将票投给他的儿子。”
　　米优闻言，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对不起，老师，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怎么打都行，打脸也行，关小黑屋也行。”
　　洛巡反而微微笑：“刚才那大个子说的什么？”
　　米优更加惭愧得头也抬不起来。
　　“契尔契斯也是军人世家出身，联盟直辖的自治星中有两成是他们家所有，有权又有钱，大儿子规规矩矩从军，小儿子却跑来当冒险者，看起来荒诞不经，实际上却是契尔契斯顺水推舟、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在他有生之年，把冒险者协会彻底变成联盟军的附庸。”
　　“我当不当会长无所谓，”洛巡自嘲地笑笑，“但是协会的万世基业如果毁在我的手里，将来我死了，怎么向英烈堂里的那些人交代？”
　　米优嗫嚅着道：“那现在怎么办，没有办法挽回了吗？”
　　洛巡：“办法还是有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米优眼里一下子又有了光彩，急忙说：“愿意啊！我愿意！需要我做什么？”
　　洛巡提醒：“你知道要做什么吗就忙着喊愿意，如果我要把你卖了呢。”
　　米优：“那也是我活该，反正祸是我闯的……这个赖不掉。”
　　“你小小年纪，倒是很有担当。”洛巡调笑了一句，又恢复正经，“你听好，要想阻止契尔契斯侵占协会，必须阻止伊德莱特成为下任会长，我在和他交涉的时候，就已经预想过种种的可能，但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由你来做他的对手。”
　　米优：“……”
　　“我？！”
　　洛巡：“是的。”
　　米优吓得……好吧本来就坐在地上：“老师你——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算哪棵葱哪头蒜啊，做他的对手？我拿什么和他比啊？就算我再怎么嫌弃他，那也是和其他前辈、和你比较的结果，我、我……没他帅，也没他有钱，也没有个当公主的妈，唯一比较厉害的只有开飞船，难道要再找个沙暴进去溜，打赌谁活着出来，谁继承王位？”
　　洛巡却很镇定：“比硬条件你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别说是你，放眼全宇宙，综合实力上能和他一较高下的也没几个。”
　　米优表示怀疑：“这夸张了吧，难道老师你也不行吗？”
　　洛巡：“当然，我是孤儿，出身还不如你呢，好歹你爸是个少将，和契尔契斯齐平。”
　　米优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出身这种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洛巡叹了口气：“有。”
　　他认真地说：“你还小，加上从小就受冒险者文化的熏陶，可能会以为这是个靠能力吃饭的世界，但是老师今天要告诉你，不是的。”
　　米优皱起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当你有朝一日不做冒险者了，永远地离开地球了，你就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是一个阶级固化的世界，平民百姓想要通过努力进入上一个阶级的圈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你的天花板比人家的地板还要低，说得直接一点，你当冒险者是为了生存，人家是为了休闲娱乐，你觉得能一样吗？”
　　米优蔫了下去：“好吧，那照你这么说，我连给他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怎么比嘛。”
　　洛巡手指在膝盖上叩打：“所以你们需要一个平等的舞台，两个人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去比，如果这样你都赢不了，那只能说是冒险者协会气数已尽，注定要死在契尔契斯父子的手里。我作为末代会长，经营不善管理无方，只有去英烈堂门口上吊自尽了。”
　　“别啊！”米优吓得叫出来，“我一定赢，一定帮老师赢下来，这个舞台在哪儿？比什么？”
　　洛巡指指脚下，米优一脸不解：“什么？在楼下吗？峡谷里？”
　　“就在这颗古老的星球，人类文明的发祥地，冒险者协会的总部。”
　　洛巡：“你们两个团，恰好都是六个人，都是二星团，团长都是我的学生，按照协会的惯例，在换届选举的时候，除了八星以上的冒险者之外，现任会长的学生也有资格参选，但是前提是，能通过协会的考验。”
　　“前天晚上我前脚挂了你的电话，后脚契尔契斯就派人来，请我去喝茶。他给我看了视频，也提出了他的条件。他不懂协会的规矩，以为可以由现任会长直接指定接班人，军队里出来的人，也大多是这个颐指气使的做派。我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协会是民主选举，我只能以现任会长的名义，收他儿子为学生，给他一个参与竞选的机会，至于能不能当选，我无法做出担保。”
　　彼时。
　　在契尔契斯宽敞的大办公室里，洛巡冷静地向他解释了协会的规则，表示即使自己身为会长，也无法指定接班人，把选举制改成世袭制。
　　契尔契斯听完他的话，满不在乎地笑了。
　　这有什么，他说，既然是要选举，那么投票的人就由我来摆平。
　　你准备怎么摆平，洛巡问。
　　“每个人心里都有欲望，想要钱的，我就给他钱，想要名的，我就帮他出名，想要权的，我就修改协会的规则，让他掌权，有仇的在身，我就帮他报仇。除了长生不老、起死回生，没有什么愿望是我无法满足的。”
　　洛巡对米优重复他当日听到的话。
　　吹牛很简单谁都会，但有的人就是强大到能让那些听起来是吹牛皮的话一一兑现，契尔契斯无疑是具备这种能力的人。
　　米优听得头皮发麻，脑海中自动勾勒出了一个高大威武、神情傲慢、性格不可一世的中年男子形象，并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她哭丧着脸问：“那照这么说，伊德莱特还是赢定了啊，他都收买了裁判准备吹黑哨了，我们再怎么努力，不是也赢不了吗？”
　　“那倒也不至于，路总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洛巡显然另有安排，“你们两个团都要先获得现役八星及以上冒险者中三分之二的人的认可，才能进入候选席，和他们同台较量。”
　　米优：“现役的八星冒险者有多少人？”
　　洛巡摇头：“不多，协会的中坚力量一直都是六到七星的冒险者，能混到八星的，协会给他养老，年纪稍大一点的，基本上也就退役了，所以八星的一共只有14人，九星的除了我，还有2个。”
　　“那就是17票，三分之二就是……”米优低头计算。
　　洛巡：“八星冒险者一人算一票，九星一人算两票。”
　　米优：“啊？那就是二十票，三分之二……14票？有多少人被他收买了啊，有愿意站在我们这边的不？”
　　“有。”
　　“几个。”
　　“一个。”
　　米优一个把持不住，直接扑下去亲吻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