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女强）》Bernice

9、客栈

　　嗟！一个小乞儿若能住上等客房，他也能当太子爷了。

　　“你是疯了吗？快滚、快滚！”小厮又用力一推，这一推正巧将万俟千亦推倒在刚入门的宫佑文身上。

　　宫佑文顺势将万俟千亦揽入怀中，有些惊诧的是这小乞儿的身子竟无恶臭，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以及油墨味儿，这是刚刚在怡红院内所无法发觉的，怡红院内浓香扑鼻，自是不会发现这股淡然的香味，但这会儿除去浓郁的香味后，倒觉得他身上的气味清香怡人。

　　不着痕迹地从宫佑文身上退开，微微下垂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

　　“这位大爷，真是不好意思！让这小乞丐弄脏您的衣服。”

　　被小厮恶狠地瞪一眼，眼瞧着那小厮赶忙拿一块抹布要往宫佑文身上擦去。又被宫佑文一步给退开了，宫佑文皱着眉低头看着被小厮涂抹到的那处，一抹奇异的感觉莫名的涌上心头，他竟怀恨小厮将万俟千亦的味道从他身上抹去。

　　小厮见宫佑文脸上出现愠色，赶忙为自个开罪，他转而对着我怒骂：“你这臭乞丐还不快滚，瞧你把大爷的高贵衣衫弄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他竟取来扫帚要将我扫出门去，这势力眼的程度丝毫不下于现代。

　　“慢着。”　宫佑文一把捉住小厮拿扫帚的手臂，逼得他不得不丢下扫帚，以防手脱了臼。

　　“可是，大爷，他弄脏您的衣服……”

　　“他是我的小兄弟，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不……小的没敢有意见！”

　　一连三个不，小厮嘴上虽这么说着，眼眸还是忍不往瞄一眼小乞儿，心想，这小乞儿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结识这般高贵的人家？

　　“还不依照小兄弟的意思，快去办！”

　　宫佑文对着小厮斥喝一声，讨厌他将目光放在他小兄弟身上。

　　“小二哥，那么麻烦你准备两间上等客房。”万俟千亦轻声唤道，显然没将小厮方才的轻视放在眼里。

　　“两间？可是，这会店里就只剩一间上等房。”

　　“这样啊！”万俟千亦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万俟千亦俯懒地开口：“大哥，只有一间房了，怎么办呢。再说，我这会真是累得走不动，看来是得委屈大哥你再去别的客栈看看了，要不大哥你就回怡红院吧。”

　　宫佑文尚未从万俟千亦这声柔柔软软的“大哥”声中苏醒过来，就听见那软软的声音又对小厮道：“小二哥，请问上等房该往哪儿走？还烦小二哥带路。”

　　“你？上等房……那……那这位大爷呢？”小厮不能置信地望着他俩。

　　万俟千亦睁着一双无邪的眼眸，讨好地对着宫佑文问。

　　宫佑文又是一楞，“那我们今晚就暂时挤一挤，不好吗？”他打着商量问。

　　“不好。”

　　“为……什么？”　他都不计较他浑身脏兮兮的，愿意与他挤同一张床了，他还计较些什么？不管宫佑文的反应，转身径自往楼上方向走去，随口再唤：“小二哥，快点儿领路吧，我快累坏了。”

　　“小二哥，另外再帮我们准备一些膳食，切记糕点不可太甜，我怕腻！”

　　“啊？”

　　小厮顿了下，低着头闷声答道：“是，我知道了。”

　　而宫佑文盯着走上楼去的背影，摇头失笑。他，宫佑文，行走江湖多年，结识奇人异士无数，可从没遇过一位如小乞儿般难解之人，他有如一团迷雾，引起他相当的好奇，看来，这往后的日子想必不会太无趣！

　　本来还想洗洗澡，看来是不能了，真不方便。随手取来一块莲子糕，缓缓地故入口中任其融化。

　　“味道不错，甜而不腻，味道好极了。”她轻舔唇瓣评论着。

　　月亮已经高高挂起，街道也安静了下来，清风微浮，送来丝丝凉爽……

　　“大哥，我先睡了。”

　　宫佑文见他一身污秽的褴褛仍穿在身上，脸上依然是污黑不堪，蹙了蹙眉道：“贤弟还没梳洗吗？”

　　有你在我怎么洗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这不是说笑吗？有哪个乞儿是每日洗澡的？大哥难道是嫌弃小弟身上有味吗？那大哥还是回怡红院吧，小弟实在是太困了。”说完便不在理会宫佑文。

　　宫佑文不苟同地训诫：“以后不准再自贬为乞儿，既然你我以兄弟相称，为兄自会负责你今后的一切生活所需。看来，赶明儿我们得先为你准备一些衣物才是。” 他打量着那娇小的身子，想像他穿上丝绸的快乐模样。

　　瞧着他的蠢样，万俟千亦慵懒地依在床畔，半合着眼帘兴趣缺缺地答道：“我早已习惯这身衣物，不想将它换下，如果大哥你觉得与一个小乞儿同行，有碍你的尊严，那咱们就此分道扬镳，也无不可。”

　　这是什么话？他习惯将别人的好意全当成驴肝肺吗？

　　“贤弟，你误会为兄的意思，为兄以为……”

　　“以为我应该贪慕锦衣华食？大哥，你错眼了吧！”

　　“可是……”　　他只能闷着气，瞧着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乞儿，然后想着他是何等的幸运，竟能得识这位怪人！

　　耳际传来沉稳的声音，他细声地说道：“贤弟，你睡了吗？”小兄弟怎么这么快就睡熟了呢？房内寂静无声，宫佑文纳闷地看了看睡在他内侧的小乞丐，转过头来看看已经熄灯的房间一片黑漆什么也看不见。

　　宫佑文继续说道：“为兄去准备一些酒菜，你陪为兄的喝个两杯如何？这店里的师傅制作的小点是丹阳城的特色之一，贤弟要不要尝尝呢？”

　　“你都不困么？”

　　“什么？哦，我这就叫小二。”啊，他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晚上过饭还要再吃夜宵么……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蛙鸣，为这静谧的深夜增添些许诗意色彩。

　　万俟千亦目光落在月光下的昙花枝头，那软软的细枝上有着一朵朵含苞的花蕊，看来是如此白净、惹人怜爱。

　　“贤弟，为兄有位友人就住在高山之上，我看贤弟对这窗边的花都如此的喜爱，想必更爱大自然的一切吧，不如咱们明日便起程前往可好？”

　　“好。”　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宫佑文的话，心思却早已被窗外的昙花给吸引了去，这时昙花已开始绽放，她专注地盯着它的变化，几乎以为她就要听见那花开的绽放声音。

　　“贤弟，为兄敬你一杯，算是为我俩初生的友谊庆贺。”宫佑文豪迈地举杯径自饮下。

　　但酒才一入口，他的脸色便倏然生变，他急急按住万俟千亦欲饮酒的动作，贴近细声说道：“这酒下药了！“别慌，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身上动手脚？现在你依照我的话装睡，不要出声，明白吗？”

　　只是一些轻微的蒙害药，能晕的到人么，古人地抵抗能力果然不强。“没事的，这些蒙害药的药效十分的轻微，你要多试着抵抗。”

　　“现在，趴下。有人就要来了。”　虽然疑惑一个小乞丐为什么连药理都懂，可是现下那下药的人进来，宫佑文也就没有开口询问。

　　宫佑文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在桌前趴下，而他自己也装成醉酒的模样斜靠着她，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肩上。

　　眨眨眼，他靠得有多近，她几乎可以嗅到他的鼻息，还有她肩上的那只手以及身上来自于他的重量，盯着他太过于接近的脸庞，心想，这算是吃豆腐吧。微皱的双眉直直的盯着他，眼里闪着两小簇奇异的火焰。

　　宫佑文一回头就看到万俟千亦波澜汹涌的美眸，内心一动，竟错眼以为看见贤弟身上有着不可言喻的柔媚娇态，一股只属于姑娘家才会有的女子柔气。

　　他嘿嘿干笑两声，藉以掩饰他的遐思，“贤弟，为兄这会才发现你有一具俊美的五官！”

　　废话，在现代还没有人说她万俟千亦不漂亮的。这时两条黑影已利落地翻上高墙，暗伏在他们的屋脊，黑影在确定屋内无任何声响后，立即敏捷地跃下，来到他俩的身侧。

　　“老大，这要真管用。俗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瞧，不用吹灰之力就摆平这个蠢小子，他想做大善人？竟和一个小乞儿住上等房，怎么就不拿点银子来给咱们兄弟俩花花？真是找死！”

　　“废话少说，动作快点，银子拿了赶紧走人！”

　　说着，他们便想在宫佑文身上动手，可才一走近，宫佑文的身子便一跃而起。

　　“想走人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他动作利落地踢起椅子挡下黑衣人刺来的一剑，再一拉窗巾罩住另一个黑衣人。

　　“糟了，他会功夫！咱们上当了。”黑衣人掠喊。

　　另一个黑衣人快速地接近万俟千亦，手拿匕首眼看就要往万俟千亦的脸划下。万俟千亦好笑的撇撇嘴，被人这么对待，生平可是第一次啊，真实千载难逢啊。还装睡吗？难得想看看宫佑文的表现，可这家伙怎么还不行动！要她出手？

　　就在电光石火间，忽闻宫佑文喊一声：“找死！”飕的一声，一阵风掠过万俟千亦的耳际……动作挺快。坐起身来“观战”，这宫佑文的身手竟如此之快，眼看他微一闪身挡下另一剑，再以赤手空拳夺下黑衣人手上的长剑……

　　黑衣人见大势已去，便对着伙伴直喊：“快走！”说着便跃过窗棂逃出去。宫佑文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快速地追出去。原以为宫佑文只是一位稍具才情的文人，现在她才明白，那只是他给外人的假象，原来在那看似闲散不羁、漫不经心的背后，他竟拥有一身好功夫！江湖中人。

　　瞧见窗外的昙花，她走近窗口，遗憾着她错过那昙花一现的美景。

　　几声怒合引起了万俟千亦的视线，她循声望去，只瞧见宫佑文和刚才的盗贼在远处的房顶打了起来，还有闻讯尔来的官兵，这个世界不像中国的古代，官兵来的有点太及时。

　　无聊的关上窗子，殊不知我错过了能和这个身体家人团聚的机会。解决完昨日的两个强盗。我和宫佑文踏上了去他挚友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