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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花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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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了半个时辰的马,看到了人山人海的大街,把马寄存在客栈,和宫佑文走在满是花灯的街上,手里拿着一包小点心,淡淡的花香,甜而不腻。
满城欢腾,金吾不禁,灯会一起,更是满城灯火,辉煌灿烂,火树银花,彻夜不休。
与宫佑文漫步于街上……
“看什么呢?”看着一直望着我的宫佑文,他又在想什么,这样看着好象看怪物似的。“我的脸上有脏东西?”摸摸脸,我的吃像蛮好的,不会吃到脸上啊?
“不是,……”自从相府一别,他们就没有像这样过。“只是很开心。”
住了脚,宫佑文也便停了下来,一起围到那摊子前把玩着花灯。我看中了一个走马灯,走马灯的外形多为宫灯状 ,内以剪纸粘一轮 ,将即绘好的图案粘贴其上 。燃灯以后热气上熏 ,纸轮辐转 ,灯屏上即出现人马追逐 、物换景移的影像,取下一个走马灯来放在手中,一边把玩着一边笑道:“这首诗我喜欢。”说着缓缓吟道。
帝城三五。灯光花市盈路。天街游处。此时方信,凤阙都民,奢毕豪富。纱笼才过处。喝道转身,一壁小来且住。见许多、才子艳质,携手并肩低语。
东来西往谁家女。买玉梅争戴,缓步香风度。北观南顾。见画烛影里,神仙无数。引人魂似醉,不如趁早,步月归去。这一双情眼,怎生禁得,许多胡觑。(李邴《女冠子.上元》)
方才吟罢,宫佑文大笑,笑道:“我道是什么呢,原来如此。不过圣人有云:‘食色性也。’三百首中亦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千亦这般想着,可是想哪家姑娘了。”
我笑道:“想我千亦何等才情,自然是一生命犯桃花,红鸾不曾消停过了。”
此语一出,又是一阵大笑,连卖灯的老板也在旁边笑个不停。眼珠一转,伸手掏出一定碎银,也不看多少便放在老板的手上,转身继续向前行去。
“前面好生热闹。”走了一阵,我指着前方一处地方,高声道:“快点……佑文,快点过去,咱们去瞧瞧。”我看见有这等热闹去处,心中自然高兴。在现代去的地方多了,但兴趣却淡了,现在看到电视上出现的场景,自然是想去看看。
宫佑文望了一望,笑道:“千亦,既是灯谜会,咱们何不过去玩玩,夺个魁首。”
“早听说灯谜会热闹,这可是郑夏才俊的汇聚之地?” 我问道。
“是的,虽然此地不是郑夏国都,但是因为书院的缘故,这里也是吸引才子佳人的好地方。”
“那咱们也去比比,看看比之天下才俊,咱们到底如何?更重要的是,看看我能迷倒多少姑娘!”一眼瞥去,可谓处处是灯。中间正好空出一个偌大的广场,仰头一望,空中悬起彩索,各色花灯吊于索上。
灯笼照的广场之上宛若白日。广场正中央搭起了个丈高的台子,形状有若擂台。台子四角树起四根柱子,无数形态各异种类不同的灯悬挂其上,倒似用灯垒起来的一般。四根柱子之间又横着彩索,不过悬挂较低,在台上看也就二丈来高,加上台子本身便有丈来高,因此下面的人倒也看得清楚。
“佑文,这是否也是各地选人的地方之一?”
“恩,你看那酒楼之上所坐的人,有部分就是来挑选人才的。”此时酒楼上面挤满了达官贵人,身份低一点的,上都别想上去。
百余灯谜,写于灯上,悬在那二丈来高的彩带之上,凡有猜中,灯便归了那猜中之人,并另有礼品奉送。仅仅如此倒不如何,这灯谜会还规定,猜中之人还可另出灯谜,以供旁人来猜,若是到了灯谜会结束之时,尚未有人猜中,并能将其他无人猜中之灯谜一一猜中,那便是灯谜会之擂主了,不但奉送千金,且奉为座上之宾。
不看还好,一看便又疑惑了,落雨楼,是何身份?
“这灯谜会乃是郑夏皇室的产业,现由最喜文风的大皇子莫子桑主持的,而这落雨楼也是大皇子的产业,郑夏本就以出才子为荣,自是目高于顶,无才之人,便是名门望族,官做得再大,也不一定会被奉为宾客,这区区一个灯谜会之擂主却有如此荣耀,想来这擂主也不如何好做。”宫佑文在旁边为我解释道。
莫子桑?莫子书?看来我的历史还不过关……两人好不容易挤到会场中央,“能猜出什么便把下面的迷题拿下来。”
冷笑道:“要是这么容易,那座上之宾怕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别的不说,先看看那盏灯上的灯谜,猜得出再说。”说着便指向了离他二人最近的一盏日月灯。二人放眼瞧去,却是这么一个灯谜。
桃花潭水深千尺?
看我愣愣的看着这个灯谜,以为他为猜不出而懊恼,就出声宽慰道:“现在灯谜会已经过半了,留在上面的都是高手所为怕是也猜不中,千亦不必如此。”
“而且,你指的是很久以前的古老灯谜,如若没有读过那些残诗,怕是难猜出。”
“可是出自《赠汪伦》一诗?”很想笑,这可是必背的古诗之一了,我以前看书的时候就发现,这里有和现代一样的诗句,少的很,而且全部是残缺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造成诗的残缺……
“正是。”
“你可还记得此诗现有的部分?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谜底“无与伦比”中的“论”谬解为“汪伦”,意思是说,谜面“桃花潭水深千尺”,也不能(无)与汪伦相比。”千亦把她所知的《赠汪伦》说了出来。
正如宫佑文所言,现在留在上面的都是高手所为,极难猜中,已经有好一阵子无人解出灯谜了,此时听千亦的谜底,立时有人过来,将千亦请至台上,奉上奖品,并请他继续猜谜。宫佑文则是在下面为她加油。
苦笑一下,方才不过一时福至心灵,才想出这个谜底,不过第一次碰上这么好玩的事,也愿试一试。当下与在台上的众人细细看起其余几十盏灯来。
三座酒楼偏右一座二楼的雅座内,莫子桑收回投向擂台的视线,朝坐在对面的白荣南笑道:“此人竟能连解那迷题,当真不错。”
白荣南点头道:“是啊,你我之前已经寻思过一阵,这台上了几十道迷题却是难解,千亦却一连解了那么多,若是入世,金榜题名,他必定有份。”
“你们认识。”莫子桑道。
“一个书院的,等会便为子桑引见。”
莫子桑道:“白荣南还记得腊八那日你我相谈之事否。”
“子桑是说……”白荣南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对。”莫子桑点了点头,道:“那日听荣南所言,我回去思索良久,想到了不少事情。国家光有法令还不行,还须得人去执行,而执法之人,最是关键。现在官场贪贿成风,清正廉明,刚强不屈的好官是越来越少了。我有心一整这贪贿之风,却怎奈无人可用,因此……”
“因此子桑便先来观察一番。”白荣南接了下去,道:“但是子桑,即便是选中了,也得两三年历练,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莫子桑冷笑道:“历练,什么历练,不过是把身上的锋芒磨平了罢了,整日的只会颂圣拍马,圆滑世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若是要这样的人,吏部那边一抓一大把,还用得着如此劳神费力么。我要的就是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此番了中魁,被我看中的人,不用去吏部再考,也不用什么外放历练了。我要让他们办上一件大案子,来正一正这风气。”
白荣南低头不语,万俟千亦是什么身份还没有查,但是看于万俟清绝的相熟程度和称呼上看,怕是关系聊的,他们是左丘之人,怎么会想来殿下这边呢,哎……这也不怪白荣南想不到千亦,因为万俟家的三小姐从来是被人忽略的,而现在突然冒出来万俟千亦也只是被认为是右相的亲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