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女强）》Bernice

19、初到书院

　　天刚蒙蒙亮，睡得正香着，就被碧蕊从暖乎乎的被窝里叫了起来。老天，现在也才刚过五点唉，早过了吧！看着碧蕊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真是无语……

　　迷迷糊糊任由碧蕊摆弄了半天，梳洗完毕后由碧蕊领着去给爹娘请安。进了屋子，大哥已经到了，忙上前请安。

　　见我还是有点没睡醒的样子，宫氏心疼的将我搂进怀里，为我理理挽好的长发：“难为你突然起得这么早了，还困呢？”

　　点点头，当让困了，作势揉揉眼睛一副还是想睡的样子：“有点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到时一定第一个给爹娘请安。”古人起那么早干什么啊，在现代，十点才是最佳的晨练时间，还是说，古代的空气没有污染，可以提前……

　　宫氏用她那纤细的指头点点我的额头：“这孩子，爹和娘要交代些事情所以让你起得早些，平日里可以多睡会，这回要离家了，还好有你二哥在，为娘的也少操些心。”

　　清风在旁凑趣：“娘当真偏心。”

　　宫氏啐了他一口：“她小时候淘气得像猴子似的，闹得家里是鸡飞狗跳的，早点出门我也好过点安心日子，你妹妹现在乖巧了，分别后好不容易重逢，我自然舍不得。”

　　宫氏正了颜色，示意身后的婆子递上一个盒子，打开来，里边是一捆十条加了香料的干肉和几锭银子：“这是束修，拜见先生的时候递上。”另外还有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边是文房四宝。

　　看着里边的砚台，形状是普普通通的圆形，上边也没有雕刻什么花纹，唯一引人注目之处就是颜色发白而且角落有眼，据说端砚历来是砚台中的上品，以白色为最佳，而且有眼端砚又较无眼端砚为好。如此看来，这块看起来一般的砚台其实质料上佳，很是名贵。

　　爹爹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语重心长地开口：“端砚的质料爹暂且不说，府中也有名贵好看的砚台，可是你只是初入学堂，爹爹希望你不要过于注重外在，与他人互相攀比” 我心中不由感叹，现代和古代都是一样的，教育子女都自有一套方法。就点头应了。

　　自从前两天给师傅写了封信，我就一直在家里等，师傅的信没有等来，反而等到了宿卫蒙面的大师兄的来信，信不是寄给我的，而是寄给我爹爹的，呵呵，想起爹爹的表情我就想笑，要不是他们说那封信是无法伪造的，说什么他们都不相信竟然真的有书院愿意接收我，而且还是那个最有名的书院……

　　当时大哥猛地一拍脑门，道“我把小妹的师傅给忘了！小妹的大师兄不就是那个书院的院长么！”当时爹爹，大哥，娘他们那个叫毁啊，脸色一度不正常。不过，爹爹他们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信用度非常高，虽然满脸不情愿。我也有想过，是不是因为我能去读书是一个先例的原因……

　　用过饭后我跟着大哥万俟清风走出了门。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虽然是只有两匹马拉着，但是我知道，这已经说明了家庭的社会地位。上了车。车里没有凳子，好在身下的垫子够厚，没觉得难受，可是这样很不卫生呢。等出了城，还是骑马的好！

　　看着高高的青砖砌成的城墙，城门前伫立的身穿盔甲的士兵。原本威严肃然的将士在看到了我们这辆车的时候微微弯下了腰：“万俟将军，今天出门真早啊。”

　　掀开了车门口挂着的竹帘，万俟清风没有丝毫的怠慢，温和地点头回礼：“是啊，要赶回军营去，你们可不要偷懒。”大哥和他们打趣道，我的这个将军大哥对士兵好可是出了名的好！

　　“哥，什么时候到郑夏呢？” 马车已经在山路上前行了，蜿蜒的小路在满目的绿色中若隐若现，盘旋在连绵的山峦中。虽是初春，山中已经是绿意盎然，参天的大树随处可见，枝桠上满是翠绿的嫩叶；茂密的丛林中不时传来各种各样婉转清脆的鸟鸣，让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甜美芬芳的气息，多吸几口，似乎连身体也变得干净轻盈了。

　　“得十几天的路程。”大哥骑马跟着我的车前行。

　　“做马车得用十几天！下一站咱们骑马吧，这样是不是更快些?”要做十几天的马车，崩溃啊，虽然景色很美，但是，什么都是会看腻味的……

　　“好啊，大哥还不是怕你累着，坐马车着实无聊，现在出了城，我们就骑马，娘是没见过你的骑术，所以才让你坐马车的。”

　　经过六天的跋涉，兄妹两终于到了郑夏与左丘的交界处，而闻名于三国的集贤殿书院正位于此处。这是三国之首的书院，位于三国的交界处，四面环水，风景优美，可是在以书院为首的方圆百里却没有任何城镇。

　　从大哥那才了解到，这书院就相当于现代的寄宿学校，你跑吧，没个马匹，累不死你。

　　大哥就是从武殿毕业的，那里分为文殿和武殿。文殿里还分了好些班，有凭借才学考近来的有志有识之士，也有大儒，名家推荐的学生，还有的就是官员的孩子，不用考试，直接入学。

　　而武殿就是爱武之人向往的地方，武术奇材，导师同文殿一样的优秀……

　　我顺着大哥手指的方向看去，似乎可以看见红色的墙壁和飞翘的屋檐。时辰尚早，山涧上已经有不少身穿白袍，手拿丛书或配剑的学子。都被门口的身影所吸引：乌黑发亮的高头骏马还有上边的玄衣少年。马头生得高峻；马眼满而泽、大而光；马耳相近且前立，小而锐，状如削竹；项长如凤须弯曲，鬃毛茸细要如棉；体态匀称修长。

　　好马！知马之人无不在心中赞了一句。

　　再看马上的玄衣俊俏的人，少年眉目清秀，带着三分不羁，三分灵动，乌发如云，只简简单单的用黑色的丝绸系着，右耳上戴着一排各色宝石做的耳丁，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身穿一件玄色翻领对襟窄大袖的衣服，仿佛是山野中烂漫怒放的墨菊。

　　阴柔妩媚，却不缺英气，这也是书院的学子把千亦认做少年的原因。正在出神的望这那少年，那个人已经跳下了马，大大方方走向另一青年过来。

　　“大哥，你看，那是二哥！”

　　清风用手拍拍千亦的额头：“你这小丫头。咱们到了。”

　　我向外一看，果然，写着“集贤殿书院”五个龙飞凤舞大字的牌匾端端正正地挂在门上。

　　“大哥，我现在可是男装。”

　　“哦，三弟，我们随你二哥进去吧？”还马上夸张的摆了个请。

　　我与清风来的尚早，可是书院的门前屋后都站了不少晨起的学子，清绝在心里对这个小妹赞叹不已，男装的她比以前更英气了，真是把他和大哥给比了下去……

　　“大哥，二哥，时候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去拜见父子了？”

　　“急什么呢，你的东西都还没到呢，这几日先熟悉一下，等安顿好了在说。”

　　“而且啊，你现在还不是学院学生呢。” 二哥清绝则用幽深的眼神看着我，“亦，你应该要自己考进去，在亮出你女子的身份，不然在书院里也是无法服众的。”

　　“二哥，你没看我穿的儒衫么，就是为了少给大师兄填点乱。二哥，我要休息休息，腿都麻了。”我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二哥，这几日的马可不是白骑的……

　　“二弟，小妹我们是一路骑马过来的，快些带她去休息一下。”万俟清绝摇摇头，看着眼前的小妹，还是一样的固执。

　　书院里的亭台楼阁魂飞天外，人多但是很安静。看着满目郁郁葱葱的绿色，远处影影绰绰露出的红墙金瓦，石子小径上怡然来去的白衣学子……

　　“你且与二哥住在一起，这里的住舍都是一样的，不准许带小厮丫鬟，每个人都是单独的居室，在配个小书房，也就是两个房间，在饭堂进食，洗浴间也在自己屋里，有屏风挡着。

　　“千亦啊，你准备考文殿还是武殿？”

　　我其实蛮想考武殿的，跟师傅学的东西不知道有用没有呢，“有什么大的区别？”

　　“课程安排还是有部分相同的，在二哥看来都一样，因为你学文的时候也要学武，而学武的时候文也是不可少的。”

　　“那还分文殿武殿？”

　　“出师后入朝为官，你可知晓了？”大哥在旁边说到。

　　到了二哥的庭院，就是一个超迷你的四合院，只不过少了东西厢房。大哥，二哥他们住在主屋，我睡在书房的小床上，本来他们哥俩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女子身子本不比男儿，应该睡主屋，可是两个大男人怎么能睡得下书房的小床，所以，干脆直接躺到上面了事。

　　一夜好眠，我不是一个念床的人，经过几天的跋涉，应该充分抓着时间来补充睡眠。当清晨的光线照在窗户上，我就准时起来了，听着大哥和二哥轻微的呼吸，他们都还在熟睡，自从练习武术后，就没在睡过懒觉，这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了。

　　每每从睡梦中醒来，我就回想起爷爷，父亲，和陪伴我长大的人……不喜欢每天窝在家中，来到这个世界，打乱了我的作息，一切都没了规律，这使我不安……

　　“大少爷，大少爷！有左丘急件。大少爷快起来！”砰砰的敲门声在早晨格外的响。

　　我打开房门，二哥披了件外衣走了过来问到。“是左丘急件，是给清风将军的。” 大哥万俟清风忙接过信件。

　　“大哥，是何事？”这时二哥也穿好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大哥手里的信件，就知道是军营里的事情，所以张口问道。

　　“我要回边关了，二弟，千亦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要的马上动身”大哥转过头对我说道“千亦，外边不比家里，一直忘了告诉你，佑文兄也在此读书，在你回家之后，他就被表舅送进这了，以后有个照应，末要吃了亏。”

　　“大哥，你一路小心。” 万俟清风和我们道别后就马上离开了。大哥他本就没带什么东西，军营里更是他的第二个家，所以就轻装上阵。

　　我的母亲是宫佑文的表姨母，而宫佑文的父亲，我们就称呼他为表舅，其实都不知道表到哪了去了，我的母亲是宫家嫡系的一支，可是宫佑文家也是上面几代的宗家，如果真算起来，还是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