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撒西》我的喵喵要快乐呀

37、第37章

　　“神王！？”

　　玉季努力回想席迪的样子。
　　样子圣洁，内心却是黑暗的。
　　那样的人怎么能是神王呢？

　　“很惊讶吗？”
　　“你和席迪是什么关系？”

　　她指的是契约者以外的关系。

　　“我乃初始之神，陨落数次，重生数次。初始之神既是所有的开端，如若没有需要开端的必要，那么我陨落以后也不再降生。与其说是神王，不如说席迪是毁灭之神。在我第一次降生，开启了这片天地之时，他就陪着我存在了。我们曾经相依为命，我的陨落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为了让我再次降生，他毁灭了上兆的生灵。我对于生命的观念不强，我觉得他们死了便死了，要多少生命再次创造便行，可他也确确实实弑杀了上兆的生灵，所有世界都在他自爆的那瞬间摧毁。”

　　轮回镜里倒映出了新的映像。
　　那是一片黑暗，印象中那个圣洁样子的男人踱步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的外表依旧是令人不禁心生向往的圣洁，眼神却比恶魔更令人害怕。
　　那双眼里不仅仅是绝望，还带着毁灭世界的快感，和报复以后的满足感。

　　“他恨我的离开，在我陨落十四次以后，他终于成了光明与黑暗并存的神明。他背负的血债，即便把他的魂魄打散上百、上千次，都不足以弥补一切。于是我创造了奥德，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我把创造的权利给予奥德，我放弃了创造，只打开了起始点。不想这个奥德，他什么都好，就是看不惯归来的席迪那副黑暗的样子，最终被席迪撕碎、丢在了轮回镜里小世界的各个角落。神界的神明不过只是席迪的一时兴起，没有一个神明是拥有足够的睿智，他们代表的不过是人族口中七大罪。唯独三个上古天神。上古天神是我和席迪倾心之作，本应完美，可席迪却在其中两个上古天神的体内增加了爱与恨的元素，致使了很多的悲剧。言归正传，那些普通神明竟想篡位，想让席迪死去。我最后还是亲手将他‘杀死’，流放到这里，希望他至少可以不要那么黑暗。不是为了那一群愚钝无知的神明，是因为我自己是这么希望的。可我又因为觉得无聊，创造了狄撒西一族，致使了今日的局面。”
　　“如今的局面，本是可以避免的吗？”

　　环没有直接回答玉季的问题。
　　轮回镜画面一转，来到了帝尔砍下环头颅的那一幕。

　　“我的‘死去’给席迪造成太大的打击，他唤醒了我，自己陷入了是沉睡，却在沉睡途中被天族族长迦利叶关了起来，用了道简简单单的锁就把虚弱的席迪彻底封印了。如今他慢慢苏醒，结局不是这世界引来美好结局，就是他再一次毁掉世界。”

　　画面再次一转，玉季看见了席迪以‘十’字的体态锁在了一道墙上。

　　“你不想救他吗？依你所说，你应该比谁都希望他活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陨落吗？”

　　环看着席迪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因为万千生灵，没有一个人再信仰我了。后来我一次比一次活得更长，是因为即使全宇宙忘了我，还有席迪是我的信徒。他从前说，我是他的一切。”

　　玉季静静地听着。

　　“但他自己也是神，无论多少次、多么深的信仰，我最终都会陨落。”

　　环垂下眼帘。

　　“万年前，席迪虽想杀你，但他的内心却是更喜爱渴望活着的你，而不是擅自陨落的我。我连这么一个最后的信仰都要失去了，你觉得我还能存在多久呢？”
　　“你——”
　　“一个神明，要靠着沉睡蓄力才能清醒片刻，你以为这只是受世界法则限制那么简单？不过是我在慢慢变得虚弱而已。”

　　玉季惊讶。

　　“你的本体如今在哪里？”

　　见识过被席迪追杀的玉季，怎么也不敢相信席迪会更喜爱自己。

　　“本体还在神界，在只有我和席迪知道的一个地方，可已经没有了魂魄。”
　　“如今的你…”
　　“我的全部就在你这里了。”
　　“怎么可能？按你的话来看，要是全部的你在这里，这个世界应该会出现更令人吃惊的景象。”
　　“我把剩下的自己都化为力量，只要席迪苏醒，就能回归神界。他是神王，只要高兴，赐你神格根本不是问题。”
　　“你可能误会了——”

　　环却听不进任何解释。
　　镜子出倒映的是变得飘渺的环。
　　她好像快要消失了。

　　“只要席迪苏醒，长生不死的诅咒就会被打破，你那兽族好友要是想和你身边的婢女一起也可以。近期内——至多人世间半年，席迪就会苏醒了。”

　　环忽然微笑。

　　“我快要消失了，这次消失，或许再也没有一个执着的人会拼尽一切再把我等回来。你要好好对他，他比孩子还要糟糕，可别把他宠坏了，该骂该打时别因为他那副极具欺骗性的外表而手软。”

　　环忽然在玉季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传承已经给了你，你只要去思考就会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你呢？”
　　“自然是陷入沉睡，我还有一次苏醒的机会，为了能将清醒时间延长，我必须蓄好能力。”
　　“是说你苏醒了那一次就会…”
　　“灰飞烟灭。”

　　话毕，环一挥袖子，玉季发现自己就倒在自己的梳妆台前。

　　“初始之神…要陨落了？”

　　“迦利叶大人！那位大人——”

　　迦利叶跟着急匆匆的守门侍卫去到了关押席迪的地方。

　　“他怎么了？”
　　“回大人，我等也不晓得，不过是感应到他力量的不稳定，进来一看发现他竟然在流泪。”

　　迦利叶看着席迪垂着的头，明明还是紧闭着双眼的模样，却似乎悲痛万分一样地在流泪。
　　这是已经开始对外界有了感知吗？

　　“这锁，看来是真锁不住他了。”
　　“大人说什么？”
　　“你去找到赤音姬，告诉她，无论如何都把计划提前，且定要成功。”
　　“是！”

　　玉季——环坐在布迦虞宴会厅用着下午茶。
　　宴会厅一般如若没有特别宴会，将以餐厅的格式开放给顾客用餐。

　　又回来了。

　　环看着比记忆中老旧的宴会厅。
　　当年，还曾以德列宁高中学生会三副主席的身份参与过宴会。
　　如今，环只是环。

　　她咬了一口马卡龙，过甜的滋味刺激了她，她皱了皱眉。
　　一抬头，却看见个身材精壮的英俊男子坐在对面的位置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和她对了眼，男子猛地回神，迅速走了过来。

　　“音宁郡主？”

　　奥尔斯顿自那晚查了音宁郡主的资料以后便时常做梦，梦里无非都是音宁郡主。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受到了诅咒，不然怎么可能在布迦虞宴会厅看到音宁郡主现身。

　　“历史书读疯了吗？”

　　环瞥了他一眼，放下了手里的马卡龙。

　　“…环？”

　　环怔了怔，抬头仔细打量这个年轻的男子。

　　“我认识你吗？”

　　环是真的存在！
　　果真如母亲所说一般，和音宁郡主一模一样。
　　不，她或许就是音宁郡主本身。

　　“我的父母是你的熟人。”
　　“我初来此域，怎么会有熟人？”
　　“家父名字德米特里，家母是苏晓妤。”

　　环了然，也不再隐瞒。

　　“原来是他们的孩子啊。”
　　“你看起来很年轻。”
　　“不来个自我介绍？”

　　奥尔斯顿见她从容地转移话题，也不急不燥。

　　“我是奥尔斯顿，今年大四，家父家母你也认识。”
　　“环。”

　　两人握起了手。
　　环的表情却变了。
　　眼前这个人族，为什么没有未来？
　　不是未来死去，而是如沙琉那样，看不见他的未来！
　　难道他也会被卷入这场战争吗？
　　如果说沙琉是因为与自己过于亲近而被牵连，那眼前这一位呢？

　　“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似乎全然忘了前段时间还在质疑与不满父母，如今的奥尔斯顿只想把人带回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把人带回去，许是为了让母亲开心一回。
　　也许是，只是想带回家而已。

　　“作为一个男士，如此随意地邀请初次见面的女性回自己家去，不觉得有些失礼吗？”
　　“与我虽是初次见面，与家母却是熟人，不是吗？”

　　被如此反问，环也只是转头，吃起了柠檬味的马卡龙。

　　“环？”
　　“不去。”

　　奥尔斯顿一愣。

　　“你就去吧，家母也非常想——”
　　“你不是在问我的意愿吗？”
　　“什么？”

　　环舔舐了一下拇指。

　　“我以为你问我去不去是在问我的意愿，看来如今的人族不理解语言的用法了，如今的你不是在游说我非去不可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是因为从前的你问女性这句话时从不被拒绝吗？以为无往不利却败在了我这儿。”

　　奥尔斯顿哑口无言。
　　见人也逗得够了，环微微一笑，将红茶一饮而尽，才对奥尔斯顿道：

　　“走吧。”
　　“真的？”
　　“反悔了？”
　　“没有！”

　　奥尔斯顿咧嘴大笑，领着环回家去了。

　　房子内，苏晓妤正揉着太阳穴。

　　“太太，头又疼了吗？”
　　“不过是累了。”
　　“先生说要是太太身子不适可得好好休息，心里的烦躁事先生会处理的。”
　　“我知道。”
　　“少爷回来了！”

　　苏晓妤抬头，正想和儿子打个招呼，却见他身后之人时瞳孔一缩。
　　环打量着已成中年妇女的苏晓妤。

　　“看起来变化挺大了。”
　　“…环？”
　　“怎么？不过数十年时光，你就不记得我的容貌了吗？”
　　“怎么会？你还是没变。果然，你不是普通人吧？”
　　“谁晓得呢。”
　　“当年，果真是你救了我。”

　　苏晓妤充满希冀的眼神望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