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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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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姥爷大悚,伸手就要再碰一下那筷子,被白禹一把制止了:“你这样会破坏阵法。”
就在说话的当口,筷子里的一碗水迅速变得又黑又粘稠,就跟黑芝麻糊似的,把那把筷子牢牢攥在了碗里。
在场的众人都深吸了口气。
二姥爷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握住自己小孙女的手,对着空气大喊:“老章家的,我们无怨无仇,你干嘛要害我孙女啊!”
这一嗓子把外屋的人也给叫进来了,家属们蜂拥进屋子里,叽叽喳喳地开始讨论。
“什么?知道是谁干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是北边老章家!”
“章家!为什么啊!”
一帮人闹闹哄哄吵得不行,甚至往前拥挤,硬是挤到小桌旁边。有人看到那造型奇异的筷子,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就把碗给摔到了地上。
说来也奇怪,那碗就像个皮球一样,非但没有摔碎,反而圆润地滚了一圈,不动地了。
正在这时,床上的小雪发出了一声痛哭的呻吟,二姥爷赶紧查看,以为又有什么变故,可是小雪除了这一下以外又没了反应。
望着一片混乱的场面,白禹极其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夏青会意,给几个男同胞使了个眼色。巩淮跟许晖他们就跟保镖一样把大家都请到外面去,好给白大师清场。
“这不行啊!我们得去问问啊!”一个叫周姨的说,“哪能就这么干等着,问问他们家干嘛跟我们过不去啊!”
“问,问啥问。”另外一个中年男人道,“他家大儿子死了,一家人全都去镇上的殡仪馆了,你也跟过去?”
孟止南惊异:“章大哥去世了?”
那个周姨叹了口气:“唉,早晚的事,结了婚就得病,也不知道是个啥病,好端端大小伙子跟被抽了魂儿似的,病怏怏的。”
“那病那么蹊跷,他们家果然有问题!”
“什么时候去世的?”巩淮问。
“就前天凌晨去的,他们家也没太声张,随便弄了弄后事。“
“哎哟!”刘婶一拍大腿,“别是为了这个吧!家里人死了,拿咱们的孩子续命?!”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非常大,又开始吵吵嚷嚷起来,恨不得直接坐车去殡仪馆把章家人都给拽回来就地正法。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大家别太着急!“许晖赶紧安抚家属情绪,”白哥在里面肯定能想出解决办法的!“
其实白禹在里面也并没有做什么,确定了源头不等于就能直接解决,还要对症下药,把局破开,有些局就算施法者死了,受害的人也不一定能幸存,不是直接正面刚就能完事的。他只是继续凝神思考,顺便听一下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分析信息。二姥爷也催不得,看白大师目前还算自信坦然,只好跟着一起等。
就听许晖又说:“你看,既然章大哥是前天去世的,那就说明是孩子们先出了事,章大哥才死了。如果说是拿来续命,顺序上也不对啊。”
“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人不行了,提前把续命的给预备好了呢?”周姨嘁了一声:“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不是你家里人出事,要是你女朋友变成那样了你能不着急?”
许晖大窘,刚想开口,孟止南道:“都行了吧,我家里人也出了事,我有立场说话吧?可是现在章家没人,难道我们要过去烧房子吗?”
“烧房子怎么了?要真是他们使坏,连祖坟都给他刨咯!”
巩淮赶紧提醒:“你们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许晖问:“他们要多久才能回来?”
孟止南想了想:“来这边的车很少,肯定是要过夜,今天恐怕是回不来。”
“会是谁做出这种事呢……”许晖喃喃道。
“查出来是谁干的现在又不去找人,让我们干坐着吗!”
“就是!我们去他们家里等着!”
正在他们争吵的时候,突然大厅大门被人打开了,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就要往卧室冲,被巩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你等会儿!你是谁啊!”
抓住的是个男孩,还穿着中学校服,挣扎几下没挣开:“你又是谁啊!”正没好气地吼巩淮,突然他从人群里看到了孟止南,惊喜地大喊一声:“表哥!”
孟止南一愣:“明辉?”
“表哥你也来了啊!小雪怎么样了啊!”趁巩淮惊讶,卞明辉迅速钻了出来,又对里屋喊道:“二爷!我回来了!”
卞明辉的爷爷是孟止南他姥爷的三弟,现在在邻村读初三,从学校回来起码要四十分钟,算算时间,这小子肯定是逃课出来的。
果不其然,二姥爷闻声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卞明辉!你又逃学!”
男孩一脸委屈:“我担心表妹啊!”
“少来,你就是不想念书!”
“真的!”卞明辉急了,“二爷,您平时这么说我就认了,现在您可不能瞎说啊!小雪都生病了我怎么有心思上学!干嘛不让我看看她啊!”
二姥爷冷笑:“是,你是过来了,等一会儿你爹也找过来,又得嫌我们家带坏你!”
许晖和孟止南交换了下眼神,孟止南点点头。看来这兄弟两家的关系不算太好。
卞明辉一把把帘子撩开就往里屋走:“我不管,大不了就是挨打,反正我不能放着小雪不管,那天我刚把她抱回来你们就轰我走,我就不担心不着急吗?”
二姥爷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子:“那不还得问你爹,非说我们家晦气,影响你的大运!”
“我呸!跟在他旁边我才是晦气!”
二姥爷瞪了他一眼,卞明辉赶紧捂住嘴:“我不说脏话,对不起,我去看小雪。”
许晖几人也一起跟着进去,谈话里他们也意识到了一点:“小雪是你抱回来的?”
“对啊。”卞明辉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观察妹妹,“怎么回事,还没有好?小雪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巩淮发现了突破口,赶紧又问:“你是在哪里发现她的?”
“发现?我跟她一道走的,她突然就晕过去了,我就把她抱回来了。可是我爸特别烦,不让我呆在这儿,非得把我拽走,我都不知道后来——”
没等卞明辉说完,巩淮立马打断了他,跟发现新大陆一样:“你是说,出事的时候你们俩在一起!?”
卞明辉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对啊,我不是说过了吗。”
巩淮大喜,这些家属都搞不清孩子具体在什么地方出的事,现在却来了个知情人,赶紧就问他出事地点在哪。
二姥爷也说:“你这孩子!你知道怎么不早说啊!”
卞明辉特别无奈:“二爷,我一开始跟您说过,您根本不听啊?还跟我说让我别添乱。“
二姥爷尴尬了一下,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但凭他对自己的了解,肯定是觉得年轻人说话都不靠谱,就压根没听,后来卞明辉他爸来抓人回家,他也把这茬给忘了,险些就误了大事。
今天也是长了个教训,年轻人不一定就都靠不住,连续打脸两次,可真是太惭愧了。
“好了,说正经事。”白禹道,“卞明雪在哪里晕倒的?”
巩淮把地图放到他跟前,卞明辉想了想,用手在其中一条路上划了划:“她是在这条道上晕过去的,但是之前她就不太舒服,我想想啊……哦,对了!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一条蛇!”
“蛇?”有了之前那个传说,大家对这个词相当敏感。
“对!”卞明辉戳了戳前面那个拐角,这个地方代表着是某家人院子的后墙,“砖缝里有条小蛇蹿过去,我还跟她说要把头发胡撸一下,不能让蛇记住头发有多少根,不然它晚上就会来找你!她当时还说我傻,然后我们去了……呃,这地方有个小卖部,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不舒服了。”
许晖纳闷:“蛇真的能记住头发有多少根吗?那么多头发呢?“
夏青翻了个白眼:”当然不能,你也挺傻的。“
“那条蛇有多大?”白禹问。
“很小,特别细,就跟树枝一样吧,然后就窜进砖缝里了。”
巩淮用了另一个颜色的笔,把卞明辉说的路线画出来,在众多回忆的拼凑之下,所有的线终于有了一条交叉点,就是这个院子后墙的主人家。
但问题是,这家不是章家。
“咦?”
“怎么回事?”
“跟刚才不一样?”
“这也差得太远了吧……”
一个个脑袋凑过来,不时发出质疑,也有人把怀疑的目光投向白禹,毕竟“土方法”虽然土,但胜在实在,是一笔一画整理出来的,更具有可信度。
白禹倒是不慌不忙,只是问:“这家又是谁?”
家属们想了想:“这不是元家吗?”
“元家?不是很熟……”
那个中年男人面露惊惧:“他家三年前人都死光了,屋子是空的……“
玲玲大惊:“冤魂索命?!”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都过去三年了……”
“那要是冤魂可怎么办啊!”
“白大师!救救我女儿!”
一时间又是混乱一片,比刚才更吵闹,甚至多了几分绝望的味道。孟止南终于看不下去了,屈起指节在桌面上重重敲着,直到大家终于安静下来,把目光全投向他,他才不紧不慢甚至有点鄙夷地说:“叔叔阿姨们,咱们冷静点好吗?元家人又不是全死了,你们忘了章大哥的老婆是谁了吗?”
众人呆住,半晌后,才缓缓发出了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