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谎言》Heating

3、Chapter 3

　　乳白色的浮空石周围有一圈光圈，伊索尔德想了想，从包裹里抓了一把宝石朝浮空石扔过去。宝石如同在半空中遇到了屏障，被猛地弹飞出去，倒没有碎，只是表面焦灼布满了刮痕。

　　“好可惜！看来是偷不成了。”伊索尔德颇为遗憾道。
　　洛瑟：“……”
　　洛瑟：妈的，太腐败了。

　　洛瑟捡起一个摔得破破烂烂的宝石，在手里轻轻颠了几下，瞄准了彩绘玻璃上肥龙张大的嘴——只听“哗啦啦”的声响，玻璃大块大块地往下落，窗户开了一个可容两人通过的缺口，透过缺口，可以看到外面的沉沉黑夜。

　　洛瑟单膝跪地，朝着目瞪口呆的伊索尔德敞开双臂：“亲爱的公主陛下，”说着，洛瑟坏笑着歪歪头，“您恐高吗？”

　　语毕，不待伊索尔德回答，他的胛骨骤然伸展开巨大的灰色骨翼，刺破了衣服，伴随风被搅动的声音，他轻轻松松一个公主抱把伊索尔德捞在怀中，骨翼扇动，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从窗户冲出了城堡。体积庞大的骨翼瞬间击碎了剩下的玻璃，带起飞溅的玻璃渣，洛瑟轻轻按着伊索尔德的头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小心玻璃渣。”

　　穿过窗户迎来黑夜的时刻，两人都有了一种豁然天空海阔之感。世界都在他们的脚下，而远方的城镇像是遥远的启明星，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伊索尔德伸手搂住洛瑟，兴奋地小声尖叫了一声。

　　洛瑟掩饰不住上翘的嘴角，感觉自己就像是英勇无畏的骑士，解救了被恶龙掠走的“公主”。
　　然而，飞着飞着。

　　伊索尔德：“为什么感觉我们好像越飞越低了？”
　　洛瑟：“咳。”

　　伊索尔德：“已经可以看见酒馆的名字了。”
　　洛瑟：“……”
　　气氛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尴尬。

　　洛瑟出声解释：“你看我的这个翅膀啊，它是骨头做的，所以呢它的受力面不是特别的大，所以呢……这个……”

　　“嗯，我知道了，”伊索尔德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我们先下去吧。”
　　洛瑟：为什么没有感觉被安慰到？
　　骨翼：嘤嘤嘤。

　　最后两人在一处偏僻的原野停下来，洛瑟扭扭肩，骨翼“唰”的一声便收了回去。

　　伊索尔德兴致缺缺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我们晚上住哪里啊？”

　　洛瑟道：“只能暂时找一处山洞住下了。”
　　自小娇生惯养的某人：“——哦。”
　　洛瑟：忽然有了一种对远道而来的客人招待不周的感觉。

　　两人走了不远便找到了一个天然的洞穴，洞穴幽深，却没有鼠虫蚁兽。洛瑟熟练地生了一堆火，两人便围着火堆坐下。

　　洛瑟漫不经心地用树枝拨火，忽然神色一凛，树枝已经甩出去，随着肃杀的风声，一条碗口大的黑蛇被死死地钉在墙上，还嘶嘶地吐着蛇信子挣扎。

　　伊索尔德被吓了一跳，只见洛瑟抓住上前抓住蛇尾，狠狠地朝石壁上将蛇头摔得稀烂，他怕伊索尔德害怕，正要将蛇甩出洞穴，一边说道：“一般这种洞穴都不会这么干净，除非早就有凶兽占据，不过应该就只有这条蛇而已，你不用害怕，我会守夜的。”

　　伊索尔德，突然兴奋：“可以吃烤蛇肉了！”
　　洛瑟：“……”

　　蛇肉在火堆上烤得滋滋作响，飘出了焦香的烤肉味，伊索尔德在一旁崇拜地抱着膝看洛瑟拷蛇肉，亮闪闪的眼睛满是“好厉害啊！”的赞叹。

　　洛瑟：虽然感觉有点诡异但还是满意地沐浴在了对方的目光下。

　　洛瑟又从包里翻找一番，转身时手里拿着两包调料：“还可以加辣椒粉哦！”
　　伊索尔德：“哇哇哇。”

　　洛瑟又拿出一小瓶树莓酒，说道：“还有洛瑟独家出品的树莓酒！”

　　伊索尔德，上前抱住大腿：“洛瑟万岁！”

　　一顿吃吃喝喝，伊索尔德满足地舔着唇，摸着鼓鼓的肚子，像猫一样缩懒洋洋地在火堆旁打盹。明明是再简陋不过的山洞，却被他衬出了一种“老子睡在二十米黄金铺成的床上”的感觉。

　　洛瑟觉得自己微妙地get到了对方的那个点，所以刚才的不高兴不是嫌弃山洞太破太烂，只是因为肚子饿了吗？

　　拍拍伊索尔德的肩，洛瑟打算和他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我们必须明早就得出城，皇宫里的人发现你失踪一定不敢声张，而是私下里派人四下寻找，可是一旦恶龙回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一定会直接封城，到时候恐怕连飞也飞不出去了。”

　　伊索尔德，迷迷糊糊地：“嗯，都听你的。”
　　洛瑟摸摸下巴：“嗯，你这个目标太明显了，得伪装一下。”

　　在城堡里受无数恶龙拯救公主（？）、恶龙抗争邪恶教会（？）冒险故事熏陶，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付诸实践的伊索尔德立刻清醒了：“怎么伪装！？需要我把头发剪掉吗？或者贴一个假胡子？啊啊啊，或者是我们扮成一对夫妻……”

　　洛瑟：“这个主意不错——”

　　伊索尔德继续兴致勃勃道：“你是皇室里娇养的贵族小姐，我是你的长着大胡子马夫，你走下马车，我上前搀扶，四目相对，你被我粗野的男人气概所打动，决心与我私奔到天涯海角……”

　　洛瑟默默捧出一堆染发剂：“来，我们先把头发的颜色换一下。”
　　伊索尔德一脸意犹未尽被打断，在一堆染发剂里挑挑拣拣，嘟哝着：“都没有假胡子吗？”
　　洛瑟在心底咆哮：你到底对胡子有多执着？！

　　清晨的坎丁城城门莫名的多了一股紧张的气氛，士兵骤然增多，出城也变得极为严格，凡是十几岁的人形种族都被拦下仔细核对检查后才会放行。

　　一位黑色长发的年轻男性就刚刚被拦下，侍卫们将其围了个三四层，迫使这位男性化出原形后才能离开。

　　这时候一个牵着小孩的父亲从旁经过，小孩乖乖地砸吧着糖果，也不四处张望。走到城门口时，男子将身份证明递给侍卫。

　　侍卫一面核对信息，一面抬头打量这对父子。这是个带着帽子的中年男子，黑发黑眼，身形微胖，衣着打扮普通。倒是他手里牵着的小孩长相精致可爱，收拾得干净整洁，秀气的鼻子冻得微微泛红，嘴巴像只小松鼠似的不停地嚼着硬糖，微卷的黑发编成一条辫子垂在身前。

　　“来坎丁城做生意的？”侍卫问道。
　　“您看我哪里像是生意人啊，”男子赔笑道，“不过偶然得了一块宝石，想来这里换个好价钱。”

　　这倒是个挺合理的解释，毕竟这位空中城堡的君主从来不掩饰他对宝石的狂热喜爱，以致于他的臣民也热衷于收藏各种宝石。

　　侍卫再看了一眼那乖乖由父亲牵着手的小孩，觉得心底都软了一处，于是干脆利落地放人，还对男子叮嘱了一句：“出城后找个暖和点的住处，别让小孩子冻着了。”

　　男子点头哈腰地带着孩子离开了。

　　城墙上方的侍女长玛莎注视着这一幕，只觉小孩子有种莫名的熟悉，却想不起是否在哪里见过这对父子，再看看小孩幼小的身形，终是打消了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