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莲(gl)》苏牧

5、背叛

　　“主人，快开门，我是云舒。”连记川一夜未归，云舒感到不对，不安的感觉包围着她。
　　门打开了，连记川抱着谢忘忧，她身上只简单的披了一件衣服，全身无力得靠在连记川身上。
　　“去把东厢的主房收拾一下。”连记川冷冷的命令。
　　“你们做了什么？”
　　“与你无关，快去收拾。”抬头看见树后的衣裙一角，连记川又说：“蕊儿，你陪我去东厢。”

　　安置好谢忘忧，亲自替她换上衣服，解开睡穴，连记川等着她自己醒来。云舒去准备早饭，蕊儿就站在房中，胆怯的看着连记川。
　　“蕊儿，这三年来我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是我对不起你。”
　　蕊儿跪在地上，眼泪涌了出来，说：“我……我不想的。”
　　“无妨。反正这药只对女子有效。”顿了一下，连记川又说：“你回燕王那里复命吧！这三年，你都没有下手，看在这一点上，我不会再为难你了。”
　　“梦凡，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是真的爱你啊！为了你，我不惜背叛王爷。”
　　“但你最后还是害了忘忧。”连记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谢忘忧。
　　看着这一幕，蕊儿忘记了悲伤，心中充满了嫉妒。“若是，你可以这么看着我，哪怕只有一眼也好……”从腰间抽出匕首，蕊儿不顾一切的刺了过去。

　　谢忘忧睁开眼睛的时候，云舒正在帮连记川处理伤口，只是那具身体具有明显的女性特征。
　　“她是谁？”谢忘忧愣愣的问：“她不是沈梦凡，她是谁？”
　　云舒停下动作，冷笑了一下说：“她自然不是沈梦凡，从始至终，她都只是连记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舒。”连记川强打精神，制止云舒继续说下去，“蕊儿呢？”
　　“蕊儿，蕊儿，她想下毒害你啊！为什么你的眼中、心中装的都是别人？那我算什么？”云舒忍不住哭了起来，“死了，她死了。”
　　“怎么死的？”连记川抓紧了云舒的手。
　　痛到不行，云舒终于说：“她是自杀的。”
　　“自杀？哈……”连记川大笑着，松开了手，听不见云舒在说什么。蕊儿一死，谢忘忧中的毒便无法再解了。笑声牵动了伤口，血又流了出来。
　　谢忘忧走下床，按住连记川，脸上面无表情，只问了一句话：“你是谁？”
　　“我是谁……哈……我是谁？我只是杭州城的小乞丐，太宗夺权，我父亲在混战中丢了性命，母亲把我带到杭州后便改嫁了，把我丢给一个老乞丐，我只是一个乞儿！没有姓！只是听老乞丐说我母亲嫁给了杭州富商谢知秋，没多久就产下一个女孩，血崩而死。你说我到底是谁？”
　　谢忘忧听得不知所措，三年来她在燕王手下苦习武艺，竟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同母的姐姐。心中没有了恨，谢忘忧只是一个可怜的人。
　　连记川沉沉的睡去，云舒并不打算搬动她，只是陪在她旁边，谢忘忧突然说：“云姑娘，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真相？什么真相？”云舒不悦的问。
　　“为什么她要叫沈梦凡？真正的沈梦凡又在那里？”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
　　“是啊，我为什么不自己问她？”

　　连记川受伤，为了防止燕王趁机来刺杀，连记川对外称妻子病故，旷朝三日休朝一月太宗虽气，但却为追究。
　　伤口已近愈合好了，连记川依旧穿着男装，云舒站在她身旁。
　　“我不能生育了，对么？”连记川的声音没有起伏，似乎不关自己的事。
　　云舒点头。
　　“你担心我么？放心吧，这点小伤死不了的。不过你看来过得好好的吗！”声音一变，连记川拉过云舒，冷冷的问：“你不是说将雄蛊给我了么？为什么你一点事情都没有？你也要背叛我么？嗯？”
　　“没有，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忍着痛，云舒解释着，“从来就没有什么同心蛊。所谓的雄蛊不过是苗族女子一生一次的爱阿！”
　　“你……”连记川不可思议的看着云舒，放开了手。“你在说什么？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不是么？”
　　“那又怎样，我也曾试着忘记自己喜欢你，可我做不到。你就像月亮一般，虽然只有在夜里出现，但你的光芒足可以盖过白天的太阳。”跪卧在床边，云舒把头靠在连记川手上。“我曾以为我忘记了，可是当我听见你说要娶蕊儿时，我的心就好痛，还有你不停的叫谢忘忧这个名字时，我真的好想杀了她。”
　　连记川没有说话，跟了她这么多年的温驯的猫竟然还藏着尖锐的爪子，而自己还呆呆的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其时被掌控的，一直都是自己。
　　“谢忘忧中的毒……你会解么？”连记川试探着问。
　　“不会。”
　　“……我想听实话。”连记川抚摸着云舒的头发，一改往日命令的口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云舒犹豫半天，终于说：“天山雪莲可以解世间百毒。”
　　“谢谢。”连记川停下动作，坐起来，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你要做什么？快躺下啊！”
　　“我要去见燕王，他一定有办法找到天山雪莲。忘忧的毒不能再拖了。”
　　“又是她！我不许你去。”云舒强硬的说，“你的伤还没好，万一燕王出手，你根本无法还手。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连记川笑了，发自内心的轻笑，说：“傻丫头，若中毒的是你，我也一定会去救的。因为你们的身上有和我相同的东西。我无法救我自己，便想从你们身上获得救赎。蕊儿也是，当初看到她，她就像小时候的我，认定了一个目标便不放弃，忽略了其他美好的东西。我想帮助她，可最后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害了她。是我的冷落导致了她的背叛……忘忧是我娘留下的唯一的宝贝，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那我呢？”
　　“我答应你，一定回来。我会辞官，用后半生来补偿你，好不好？”
　　“真的么？”云舒有些不相信。
　　“真的！不过，若是你以后碰到真正喜欢的人，不要因为我而让幸福从指尖溜走，好么？”
　　云舒开心得哭了，说：“傻瓜！你就是我的全部啊！”
　　连记川摇了摇头，说：“你要答应我，否则我便再也不回来了。”
　　“我答应，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