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朋友》鱼以乌

3、第 3 章

　　你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枝月季，楼下花坛里摘的。大家好像都喜欢送花，你不懂，但是想试试。
　　过去十六年的时光你从未感受过爱意，想来谈场恋爱应该是很美妙的事情。
　　你真的爱着宁斯远吗？
　　这重要吗？这不重要。
　　他是光，人人都爱他，你也应当是爱他的。毕竟你这种黑暗下出生的蝼蚁，沾满磷粉的飞蛾，不就该向往光明逐光而死吗？

　　腰间系着床单的男孩撞开你跑向电梯，你毫无惊异，转过身笑着问他，“你不爱我了吗？”
　　然后你也忍不住嘲笑自己。
　　宁斯远跑开的时候，你觉得无比安心。就是应该这样，远离我厌恶我，像光一样出现在别人的生命里，然后被我捕捉，成为我的光。
　　你走过走廊，拉下落满灰尘的电闸，然后拎起放在楼梯道里的拖把，扯下木杆，慢悠悠地往下晃悠。
　　他停在了三楼。你撬开电梯门的时候，他的眼里还有来不及掩盖的惊恐。
　　你歪着头朝他甜蜜地笑，带着倒刺的棍子落在他自我保护的手臂上，包扎过的伤口重新裂开，殷红一片。你没有停止殴打，但是避开了那张好看的脸。等你尽兴，他缩在电梯一角，床单已经从他身上滑落，皱巴巴满是被他踩踏的痕迹。血迹与汗水混合在一起，他的手臂上的伤口翻开泛白。
　　你伸出脚在电梯地板上用力一踩，失重的晃动让他的眼中恢复一点神采。
　　“会掉下去哦。”你充满恶意地调慨。
　　你丢掉木棍，向他张开怀抱，呼唤你因为任性出走而可怜落泪的孩子，耐心等待他回到你的怀里。
　　爱要包容，爱要原谅，爱是如此甜美的东西，值得你为之努力。
　　他颤抖着腿站起来，试图捡起地上的床单，没等他围在身上，你就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揪住他略长的额发，强迫他跪倒，然后肆意拖拽他，他不得不努力爬行跟上你的速度。
　　“你可以呼救，如果希望别人看见你这幅样子。”你随意地敲着楼梯扶手，“虽然我觉得没人会出来救你。”
　　汗湿让他的不够长的发难以被长时间握紧，你不得不一次次重复这个动作。
　　“我希望你是个乖孩子。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水泥的阶梯磨破了他的膝盖，血迹一路延伸到你的门口，最后停止于他撞到门上沉闷的痛呼。
　　他没锁门，理所当然。你继续拖着他回到了开始的卧室，为他扣上可爱的项圈。
　　你找来绳子，绑紧他的手脚，这让他看上去像只待宰的动物。
　　你出门去处理血迹，回来的时候重新带了一枝月季给他。娇艳芬芳的花被插在他泛紫的双手间，未除去的尖刺划伤了他的手指。
　　“我不爱你，你疯了。”他努力维持严肃的脸因为四脚朝天的姿势显得怪异可笑。
　　“你爱我。”你亲吻他的脸颊，为他理清发丝。
　　“我不爱你。”他闭上眼睛，转过头避开你。
　　你脸上的笑容终于静止，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解开系在床脚的牵绳，拖着他扔进杂物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