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足矣》刀叨叨

10、第 10 章

　　俞允同居然做了满满一桌的菜，而不是好像家家酒那样在小碗小碟子里放几片树叶就能当做一顿晚餐。
　　一旦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发现小兵人，这顿晚餐就只有俞家父子和一根筷子像一家人似的一起吃，萧锐便心情沉重。
　　俞允同看起来倒是很高兴，他眨巴着一双和小睿一模一样的亮闪闪眼睛问萧锐：“我的手艺还行吧？”
　　哼！我又不是吃不到比你手艺更好的大厨做的食物。萧锐淡淡指出：“汤偏淡，菠萝油条虾太甜了一点，其实茄子也过于甜，鸡块则煎炸地偏老了一些。”
　　俞允同失望地垂下眼帘，然后真诚对萧锐说：“想不到我做的菜你都不喜欢，别委屈自己了，不如你就光吃白饭吧。”
　　萧锐正想再吃块甜甜的茄子，被俞允同这么一说，他尴尬地盯着茄子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夹了一块茄子。“幸好我口味偏甜。”他睁着眼说瞎话。
　　幸好小睿就跟他亲生的似的，这时候欢乐地附和他：“我和上校一样，我也喜欢甜甜的！”
　　萧锐心想着总算没白疼小睿，他一边给小睿夹了一筷子菜，一边趁机又吃了一口菠萝油条虾。
　　一直默默旁观的沈快意在这一场戏落幕之后由衷发表观后感：“小鱼儿当了爸爸之后脾气真的是变好太多。”
　　萧锐为这一说辞而侧目。他不过随口挑剔了一句，那个人就让他吃白饭，这还叫脾气好？那以前脾气不好得是什么样？
　　“允同以前脾气很坏吗？”萧锐忍不住问。
　　沈快意正中下怀般讲起故事来：“现在小鱼儿可以说只剩下我这一个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沈快意一本正经揭晓答案：“他的其他朋友都已经被他打死了。”
　　萧锐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像洋娃娃一样的俞允同被朋友惹怒之后举起小粉拳说“小拳拳捶你胸口”……
　　这个画面很快破碎在沈快意忽然摔到地上的意外中。
　　发生了什么？萧锐怔了下。
　　小睿就跟听到他疑问似的，现场解说道：“爸爸说坏孩子吃饭的时候会从椅子上摔下来，筷子叔叔，你最近不乖吗？”
　　沈快意哭笑不得地从地上爬起身，他一边扶起椅子，一边真心求教俞允同：“小鱼儿，你这是想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逗哏的吗？”
　　萧锐的心情终于明朗不少。他希望沈快意能再多摔几次。

　　晚餐过后，打定主意一定要比沈快意晚走的人拉着小睿说要参观他的房间。小睿兴高采烈地把萧锐牵到自己房间。一进房间，萧锐便注意到衣柜前挂着的一套奇装异服。这衣服看起来就不像正常人能穿的。
　　这是什么Play？成年人本能疑惑地想，接着，他找到了答案：哦，这是cosplay。
　　如此一来，萧锐总算明白了之前小睿说有个姐姐让他扮女孩子是怎么回事，看来俞允同穿裙子也是同一件事。“小睿，你这是要扮演什么人吗？”以防小睿听不懂，萧锐用了通俗易懂的方式来提问。
　　结果，小睿内行地纠正道：“上校，这不叫扮演，这叫cos。”
　　萧锐虚心受教。“所以，你cos的是谁？”
　　“你猜？”小睿故意卖着关子，接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兴奋地说：“明天有个漫展，爸爸答应了画姐姐带我一起去参加，爸爸的衣服好漂亮！上校，你明天有空来看我们吗？”
　　“当然。”萧锐肯定回答。他当然有空，又不是说明天那个会议不能延期到后天。
　　“太好了！”小睿欢呼起来。
　　萧锐难掩期待：“你爸爸明天cos的是谁？”
　　这回小睿飞快答道：“李白。”
　　萧锐怔了下。说好的穿裙子呢？
　　“哪个李白？床前明月光的那个？”
　　“是啊。”小睿自豪地挺起胸膛背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也就是农药里的李白。”
　　“王者荣耀？”
　　萧锐没玩过王者荣耀，他希望这个游戏里的李白是穿裙子的。
　　小睿欢乐地点头介绍道：“爸爸cos的是李白凤求凰的皮肤，和王昭君的凤凰于飞是一对。”
　　“谁cos王昭君的凤凰于飞？”萧锐想好了，回头就打电话给自己助理，要求明天不管是哪个漫展，全场一律不允许王昭君入场。
　　“没有。”小睿如此回答，“画姐姐说了，爸爸的CP只能是锦哥哥。”
　　……你一个五岁的小孩为什么连腐CP都懂？！
　　“锦哥哥是谁？”
　　“曾经锦绣，画姐姐说，他是大神哦。”
　　萧锐决定了：明天不管是哪个漫展，全场一律不允许叫曾经锦绣的人入场。
　　小睿忽然想起，兴奋地推荐道：“对了，上校，你想看爸爸和锦哥哥的照片吗？那次正好爸爸是王昭君，锦哥哥是李白。”
　　萧锐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个曾经锦绣。但一个人总得做些不想做的事。“你这儿有照片？”
　　“我没有，不过爸爸手机桌面就是。”小睿说着便往外跑，小短腿那叫一个利索，萧锐愣是没拦住对方。
　　“爸爸，你的手机给我，上校想看你和锦哥哥的照片。”
　　追在小睿身后的萧锐想抵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电光火石间，他作出决定，但凡俞允同敢质疑他图谋不轨，他立即倒打一耙，反问对方没事把和别人的cos照当手机桌面是几个意思。
　　姑且算幸运的是，俞允同一点不觉得萧锐要看照片有什么奇怪的，唯一让他为难的是：“那张照片大概找不到了。”
　　“不是说你设为了手机桌面？”萧锐立即毫不留情揭穿对方。
　　“是我设的。”小睿纠正萧锐说辞，特别自豪，“我还会把手机投到电视上。”
　　俞允同提醒道：“可是小睿，上次你不是又把桌面给换了？”
　　小睿这才想起，他笑得有些害羞，又有些甜蜜：“对，我把照片换成了我们和上校的那张。”
　　萧锐听着也有些甜蜜。他曾疑惑过俞允同要他的合照有什么用，没想到对方拿来用的方式竟是设置成手机桌面。
　　“如果上校想看的话，小睿你可以上网搜搜看，锦绣的微博，或者画画的微博，应该会有。”俞允同建议道。
　　小睿恍然大悟，“对呀！”他跑到俞允同面前，“爸爸的手机借我。”
　　拿到俞允同的手机，小睿惯性带萧锐回自己房间，不过，萧锐的想法不同。他注意到俞允同和沈快意坐在客厅的同一张沙发里，所以认为自己不该离开客厅。一把捞起正往房间走的小睿，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小睿，我们在这儿看吧。”
　　小睿没太留意，他忙着用倒背如流的密码解锁俞允同手机，接着熟练打开网页。
　　萧锐本想趁机看看俞允同的微博名，可惜网页并非登陆状态，小睿用书签打开“一片伤心画不成只能画个哆啦A梦”的微博。
　　沈快意饶有兴致地凑过来：“是说cos的照片吗？让我也要瞧瞧。”
　　俞允同不假思索便拒绝：“你不许看。”
　　沈快意笑着抱怨：“小鱼儿你偏心啊。”
　　俞允同一本正经解释道：“你不能看是因为，你一看照片就会笑我，你一笑我我就会打死你，然后我就真的一个朋友都不剩了。”
　　沈快意想了想，得出结论：“虽然你动拳头少了，但比以前更记仇了。”
　　小睿真是一个好孩子。俞允同交代沈快意不许看，他便小心用手挡住手机屏幕，在找到照片后小心举到萧锐眼前。
　　说实话，萧锐有被照片惊艳到。不过，他很好地控制了面部表情，在尽快多看几眼后，他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这个曾经锦绣几岁？”
　　从照片看，他似乎不比俞允同看起来的年纪要大。
　　小睿有些伤脑筋，他说不准对方几岁，比着手指好半天，然后放弃地说：“锦哥哥今年上大学了。我马上就要读小学，接着是初中，高中，然后就是大学，”
　　萧锐心情愉悦不少。不管俞允同看起来几岁，实际他已经三十一，那个曾经锦绣差他十岁，能有什么风险？
　　“这cos的确挺不错的。”人一旦宽容起来，话也好听很多。
　　小睿闻言高兴地追问：“我爸爸很漂亮吧？”
　　“嗯，很漂亮。”
　　也不知想到什么，小睿忽然失望地摇头叹气：“可惜你有男朋友了，不然爸爸当你男朋友多好。”
　　正在喝水的沈快意被呛了一下，他似乎差点就要笑出来，然后俞允同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他憋红了脸最终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萧锐很讨厌自己不够灵敏的耳朵，更讨厌这两个人看起来很有默契的样子。他想了一下，认为自己有正当理由赶人，于是转向沈快意。“时间已经不早了，沈先生还不打道回府？”
　　“我就住这儿。”沈快意毫不迟疑地回答。
　　闻言，萧锐不觉想到一个四字成语——日了狗了。他注意到这个套房只有两间卧室，小睿明显住在自己的房间，岂不是说沈快意和俞允同一个屋一张床？
　　“你睡哪儿？”萧锐追问。照理这不是他该问的问题，但他问得理直气壮，天经地义，沈快意一时竟未察觉异样，反而老实回答：“天台有间空房，我暂住那儿。”
　　萧锐缓缓点头，心想：还好你住天台上，不然我让你立马住天桥下。
　　俞允同不动声色看了萧锐一眼，随即转向沈快意：“你先回房去吧。”
　　沈快意似乎总是那么清楚俞允同的打算，他没有丝毫质疑或者犹豫，从沙发上起身后揉了一把小睿的头发，“小睿我先走啦，我们明天见。”说着，便离开了房间。
　　“小睿，你也该去洗澡了。”俞允同又转向小睿。
　　小睿有些舍不得地看了萧锐一眼，试着问俞允同：“我能晚一些再洗吗？”
　　俞允同肯定点头：“当然可以，可是爸爸希望小睿帮爸爸一个忙，现在自己一个人去洗澡。”
　　这回，小睿相当主动地站起身来，“我当然能自己洗澡。”他期待地确认着问，“我很能帮得上爸爸的忙，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