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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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明白系列小小说11]
文/薛舞
香身体里面的夜叉，已经快要苏醒了，唯一要等到那些拼凑起来的身体恢复自己的意识。而香，就这样努力的，一点点的，拼凑着自己爱人的样貌。那种执著任谁看了都不能忘记，那么坚定的执著。
对此，罗刹是阴郁的，而乞丐却收拾起来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凝重了起来。乞丐来了又走，罗刹走了又来，他们就象在背着我们偷偷的做什么事情一样，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说一句。
当年的血禁，如今的事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想了很久，想不明白。想的累了就睡，醒来就继续想，直到有一天我终于能想明白。
我只是个色傀，为什么要我，卷入这些上神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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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你不是八部众的，那么你是哪里来的？”葵坐在窗台上，象乞丐一样，晒夕阳。暖暖的黄色光圈，让她更加夺目的美丽。
“唉。”乞丐叹气。“你允许人家保留一点隐私好不好嘛。”乞丐瘪着嘴学葵的样子撒娇。“你最近不出去浪荡了吗，已经改良了？”他着重的强调了改良两个字。
结果当然被敲头，乞丐捧着头，痛的蹲在地上说：“恶女人——”过了一会葵没有理会他，他自己演戏也很没意思，于是仰起头来，眼里满是捉狭的笑：“恶女人，你试着泡我看看？”
两个人都安静了。葵诧异的看着他，他安静的等着回音。
“你——”葵动了下嘴唇，“快去洗澡！”
“且——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今天很香呢。香喷喷，所以心情很好想出去约个会，恶女人，来不来？”
“决不。”葵涨红了脸大叫。
“你太伤我心了……”乞丐捣住心窝，语气里面也充满了放弃和沮丧，但是一手却坚持的拖着葵，向门外走去。
葵的喂喂大叫声，以及无数句的抗议都越行越远，终于慢慢消失在渐渐升起的暮色中。
香看着他们走远，露出来舒心的笑容。也许出去，葵就能忘记在这里感觉到的无助，害怕以及压抑，这些，就让我一个人背负吧。在结界里面太久，已经失却了她的本性。我希望，她能比我幸福——香这样想——至少不能重复我经受过的这些痛苦。她是全新的，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想要的自己，而且也是自己控制不了得自己。现在只能拜托乞丐了，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至少，乞丐没有敌人的气息。
“诶——那个——话说，我没约过女人，我们去哪里？”乞丐暖暖的笑。这笑容看在葵的眼里却是欠揍的笑，她狠狠的瞪回去，气鼓鼓的不说话。
“恶女人，你平常在哪里约会？”乞丐就站在马路中间想问题，好多辆车子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伴随着无数叫骂声，甚至还飞过来一个空的啤酒听。哼，以前被打伤的“排骨”刚好，现在最好再被车子撞坏了就能学乖一点了，葵很坏心的想。
“恶女人，你平常约会做什么？”乞丐还在那边挠头，很苦恼的样子。突然有辆车子笔直的开过来，明显是故意要撞乞丐的，而乞丐明明知道，还朝着车主摆了个pose，一幅老子就不走的样子。
“喂——你故意的是不是？想死别在我眼前死！”葵抱着他闪开那辆mini cooper后两人一起滚倒在地上，她揪着他的衣领大骂。然后莫名的，又看到他眼睛里面那种不变的暖暖笑意，心里某个地方一松，就在马路边，就在他胸前，没有任何预兆的，号啕大哭。
哭那些为了要变成色傀所经历的训练，哭那些白白付给罗刹的情感，哭这世上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却得到了罗刹的心的女人，哭这女人却是在坚持着要找会夜叉的倔强行径……
而乞丐轻轻的拍她的背，如同对待易碎物品，如果真的有人会因为哭泣而破碎，那一定是葵吧。
“没事吧，小姑娘。对不起噢——”等在旁边很久的那个肇事车主，一个圆润可爱的女人睁大了眼睛，很内疚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这两个人。就是内疚到了这种地步，她的酒窝看起来还是象在幸福的微笑。“我忘记了刹车在哪里了，对不起哦——”
乞丐理所当然的抬头看是谁差点杀了自己，这一举动让对视的两个人突然同时傻掉了。
“ 咦，这不是——”那女人刚开了一个头，嘴就被乞丐堵住了。乞丐现在的姿势无比奇怪，又要抱葵，又要堵那个女人的嘴，于是很快就有人围观这是怎么怎么一回事，各种各样的眼光也都有了自己的猜测。
“呵呵，吉祥，我们离开这里说话。”乞丐尴尬的拿开了手，又不由分说得拖着葵坐上了那辆好小的车子。
“你开车。”那个叫吉祥的女人脸红了，小声地说。“我忘记怎么开了。”
“我不会！”乞丐大叫。“话说，你不是个车痴吗，谁胆敢让你把车子开出来的？”
吉祥搓着衣角，不说话。
乞丐颓丧的看着人越来越多，有看美女的，有看好戏的。
而葵收拾了一下情绪，向乞丐示意坐后面，然后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对哦，乞丐心想，色傀哦，无所不能的色傀哦。
“话说，你又和财神吵架了——”乞丐阴阳怪气的看着吉祥，他窝在车后面的，很不舒服的动来动去，想找个锲合的角度。
“哼，知道还问。”吉祥嘟起了嘴唇。
“话说，你们也吵了这么多年了，要不你当年还不如跟了我，哈哈。”
“你当年不是喜欢——”吉祥还没说完，嘴又被堵上了。
“当年就不要说了，哈哈，哈哈。”乞丐很着重的暗示了一下，然后放开手，呈卧佛状躺在后座椅上。
“你是吉祥天？”葵淡淡的问，但是语气里面却有一丝质询。
“唔唔。”吉祥眼睛骨碌碌的转，没搞明白状况。
“乞丐是谁？”葵还是淡淡的问。
“乞丐是——唔唔。”又被堵上了。
“揍你pp哦，你敢说。”乞丐不动声色的威胁。吉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涉及他身份的，一律不说。“你又是谁，小姑娘，怎么和我记忆里面某个人很象？可惜我想不起来。”吉祥问。
“我是色傀，鬼神大人属下。”葵回答。
“噢——那个鬼神？是夜叉还是罗刹？他们兄弟俩分都分不清楚，长的一模一样。”吉祥还在努力的想。
这便是很奇怪的分配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为福神的吉祥天，在别的方面都很白痴，包括记忆力。哎——乞丐叹好气便用手揉着额头，很头痛。
“罗刹大人。夜叉大人已经不存在了。”葵淡淡的说。
“哈哈，最好笑的玩笑。我才见到夜叉不久。”吉祥天哈哈大笑，“你们不会觉得我连这个都记不住了吧。”
嘎————————
长长的刹车声之后，后面所有的车子都在鸣笛表示不满，然后绕开他们的车子，扬长而去。
葵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包括乞丐，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吉祥天。
“你什么时候见到他？”乞丐和葵同时问道。
“……”吉祥似乎在努力的想，连表情都很努力，乞丐和葵很紧张的盯着她。
“忘记了。”吉祥最后放弃了努力，耸了耸肩，表示放弃。
“不可以，你告诉我，在什么时候，在哪里你有见过夜叉？”葵使劲的摇撼着吉祥，想把她的记忆摇回来。
珠圆玉润的吉祥有了想哭的模样，虽然还是有深深的酒窝在脸颊上。“人家不记得了，呜——”她就这样哭了。
乞丐再次用手使劲的捏眉心：“真傻，我怎么可以堕落到相信吉祥天的记忆力。”
“你们欺负她了？”车窗外一个巨大的黑影轰隆隆的说话。葵看这个男人张口结舌——光头，纠结的肌肉，盲了的一只眼睛带了眼罩，另一只眼睛散发着骇人的威慑力，凶悍的象海盗一样的男人。
“没有，财神大人，我哪敢？”乞丐近乎谄媚的笑。“我帮您看护着她，等您带她回家呢，她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得路了？”吉祥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似乎忘记了刚才被逼迫的情景。“财财——你不要再骂我了，我没有错。”
乞丐偷眼看葵，驾驶座上的葵几乎要忍不住笑了，她的肩膀颤抖的很厉害，已经控制不住了。糟糕，财神最讨厌别人嘲笑他的小名，希望她一定忍住。
“好， 不骂你了，不过下次你还是不可以随便把福气给别人哦。”凶神恶煞的“财神”很温柔的说。“吉吉，我们回家了。”
噗——吉吉——
两个人同时笑喷了出来，然后同时捂上嘴彼此看了一下，当然是葵和乞丐。
吉祥和财神同时愤怒了。“想没钱没福气么？”
乞丐和吉祥同时很可怜的摇头，就差摇尾巴示好了。
“哦哟——最最温柔的吉祥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哈哈。最最帅的财神大人，你们一定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的，已经这么多年了，多少人神都羡慕不已呀。”乞丐的眼神，动作以及语气都充满了谄媚，而一边站着的葵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猛点头。
“噢哈哈哈哈！”财神笑了。“嘻嘻。”吉祥也偷偷笑了。
“你就是嘴甜，好，车子你开走吧，我们夫妻想散布回家了。”财神嗓门大大的说完，就揽着吉祥走开了。
吉祥挣扎着从财神粗壮的胳膊下面探出头来，“等等，你是乾妲婆！我想起来了！你和夜叉在一起的时候，我忘记祝福你们了，我欠你一个祝福。”她急急的从怀里拿出一枚有她标志性笑脸的可爱胸针，似乎生怕忘记，“这个是我给你们的大祝福，你和夜叉，也要幸福哦。”
“我不是——”葵正准备说自己不是香。
“谢谢啦——”乞丐大剌剌的收下了，他给了葵一个警告的延伸，不允许她说不，把胸针郑重的放进葵的手里。
“你是谁？凭什么帮香拿东西。”吉祥突然叉起了腰，凶巴巴的说。
“我是夜叉啊。”乞丐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噢——上次见到你不是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坦率，老是变化相貌，我要是香，我就不放心你。”吉祥一脸恍然，但是还是要念叨。
葵疯掉了，崩溃。
神都是这样的话，三界怎么管理的？吉祥掌管福佑，记忆力如此之差，谁都能骗到，或者说，她也会轻易的把福气胡乱的派发出去。
财神——长的那么暴力，屠夫加海盗加暴君加丑人拼凑成了财神，跟想象中的实在太不一样了。少语的罗刹也从来不和葵三八这些神的长相和脾性，所以葵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香，你还是选择了夜叉。啧啧。不过这样才够真女人！加油，我支持你！”然后又回头看乞丐：“你怎么会和香在一起？你不是——”
嘴又被乞丐捂上。这吉祥，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清醒一下子。乞丐摸模她红色柔软的头发，看了看财神。
财神就站在那里任她自由，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加干预，但是葵在财神眼睛里面找到了一丝忧伤。
“知道么，那个给香的祝福，是吉祥用自己的记忆力在交换天平上换的。”财神点了一根粗大如婴儿手臂的雪茄，抽了一口然后说。“可惜没来的及交给香，她就已经忘记了。现在，不管怎么样，请转交给香。算是迟到的祝福。”
“交换天平？就是传说中的交换天平么？”葵问。那天平只有接受到自己认为等量的东西，才换的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很少有人去换，因为得到多少，就要失去多少。连神都认为天平是禁区，吉祥，居然进去了，并且换到了，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大祝福。
“傻瓜。”乞丐也明白了，他看吉祥的眼睛里面，有了疼惜。
葵明白了，这就是现在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有福气，而更多似乎应该得到福佑的人没有福气的原因。吉祥，作为福神的她把自己的记忆卖掉了。只为了，能给香和夜叉一个祝福，可惜，这祝福，没有赶上那场震动三界的战争。她也不知道，夜叉不存在了，香变成了无，乾妲婆城毁掉了，天龙八部众现在所剩无几。
葵捏紧了手中的那枚胸针，走到吉祥的身边，抱紧了她，“谢谢你，吉祥。”她用香的声调和体态，努力的去诠释关在结界里面香的谢意。“谢谢！”
“呵呵，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能遇到财神呢。呵呵，我要谢谢你，我欠你这个大祝福！”吉香开新的笑了，她眼睛里面都是满足，纵然，还有泪光亮晶晶的。
乞丐转过头去，看财神。
“所以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我就是她现在所有的记忆，是她不肯和天平交易的那部分记忆。”福神的眼神，纵然是在那么狰狞的一张脸上看起来，也是那么的温柔。“所以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很幸福。”他掐灭了雪茄，随手丢在地上。
“吉吉，我们回家了。”财神继续揽着吉祥，霸道而坚定的，向他们的家走去，平凡就如同任何一对人界夫妻。
而这一次，乞丐和葵都出神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不见，谁都没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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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妲婆的歌声，自从夜叉不在了之后，就消失了。因为香说，没有人能让她再唱歌。混沌的时候是不自觉的唱，被夜叉叫醒之后，就只能为了他唱歌了。
夜叉，你如此的奢侈。
这歌声消失后，就没有人为了真善美祈祷了，她流传下去的片段歌声支撑整个三界几千年，还能撑多久，谁也不知道。
我想就快到了，我们为这故事写好的尽头。
夜叉，我的——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