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蛇妖》苴娘

3、白蛇传（三）

　　寒来暑往，眨眼间十年悠悠而过。

　　金山寺地处江陵一代，近年来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寺庙得了百姓的供奉，更是一派兴盛之景、香火绵延，就连后山上的桃树，每年的果儿都比昨年的大。

　　长尾闲来无事，正提着果篮摘着桃子，就听得一阵脚步，匆匆而来，由远及近。

　　“住持。”来的是末净座下的弟子，身披四代弟子统一的月白僧衣，见了长尾，行了一礼，这才娓娓道来。

　　“寺内接了皇家的文书，具文书上写，本次天子将于本寺避暑，师父听了，便差小僧前来，邀住持您共同商议天家事宜。”

　　听了这消息，长尾把竹篮递给师侄，取了袖中的湿帕净手后，也一并放在上面。

　　“我知道了，末净师弟现在何处？”

　　“回住持，师父他正往住持禅院而去。”僧人回了，与长尾一道同行出了果园。

　　在果园门口，那僧人便告罪一声去了诵经堂，长尾独自去向禅房。

　　对于天子要来金山寺避暑，长尾虽没花功夫去掐算，也知道一定是裴许昌那个家伙搞的鬼。

　　当今天子年纪不大，正是少年人意气最盛之时，对世上神力鬼怪之事都好奇得很，但再感兴趣，也不会轻易把一座佛寺定为避暑的去处。

　　还不是这裴许昌，因为自家儿子没有还俗的希望，磨了长尾许久都不见改口，这才见机给长尾添堵。

　　天子出行，兵车人马浩浩荡荡，金山寺到时不知多了多少麻烦事，确实会让长尾头疼一回。

　　长尾步幅偏大，步频又快，不多时，就走到了自己的院子，远远便看到一个光头在自己门前打转。

　　“师弟何苦如此烦心，天家愿来寺内避暑，是本寺的福气，经此一事，金山寺的地位便在天下之间都不可撼动了。”

　　长尾脸上一片乐见其成的从容之态，末净见了，心里的不安褪去少许，可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担忧。

　　“可是师兄，天子不同他人，若有个万一，对寺里都是灭顶之灾。”

　　有些话他还没说完，但他相信长尾师兄定然是明白的。谁成想长尾此刻见他目露惶惶之色，升起了逗弄的心思，对他话里未尽的意思视而不见。

　　“寺内有我护持，又何惧之？况且法海那孩子也学了些本事，全寺定能让天子毫发无损。”

　　话音未落，末净就着急了，但他看到长尾眼里的笑意，又安定下来。

　　师兄存心逗他，便让师兄开心片刻。既然还有这种闲心，可见长尾师兄是胸有成竹部署周到了，他又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师兄的通天手段，他虽没有纵览全貌，也是窥见一角。只要师兄不想，没有人能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本来还想与末净说笑，却见末净神色已然平静，老神在在的站着也不接话。可见也是遇到不少类似的情况了。

　　这孩子，倒是没有以前有趣了。

　　以千年为一春的长尾感叹着，在末净肩上拍了拍。

　　“走吧，去看看寺内弟子们。”

　　末净颔首，鼻尖的一抹檀香进了又散去，他醒醒神，跟上了眼前清俊疏朗的背影。

　　两人一路走来，期间大大小小的僧人见到了都要停下来问候一声，末净在跟前侍奉最久，也知道金山寺这些年来的变化都离不开长尾，心下对师兄更是敬之爱之。

　　到了习武场，还未走进，中气十足的一道道呼和，远远就能听见。

　　负责教习武艺的老和尚年过六旬，看着却不过三十，面色红润，额上也不见皱纹。听得弟子说住持与监寺前来，出门相迎。

　　“劳累师兄了。”长尾双手合十，问起了寺中弟子的习武进度。

　　“众弟子虽筋骨天赋不一，但都是能下功夫的性子。要说其中的出类拔萃者，还是师侄座下的法海。”

　　顺着老和尚的目光看去，在一片场地间，法海力抗三位武僧的招式，一根三珠九环手杖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寻常近不了身。

　　这十余年来，除过法海主动寻长尾阐释经义外，师徒二人的接触有限，法海的教习同其他僧人并无什么特别的不同。

　　“还是要多谢师兄多年的殷切教导。既然法海已经学成，那么明日起就让他在我座下开始学习法术吧。”

　　老和尚和末净听了这话，面上一惊，知道这法海是被住持当做传人培养了，心里对法海的看法稍稍转变。

　　后来又说了几句闲谈，也都各司其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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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月，皇家仪仗就浩浩荡荡的来到金山寺。

　　携众僧候在院门之前的长尾瞧见坐在龙辇上眼神晶晶亮的小皇帝，会心一笑。

　　天家性情至纯，虽然喜好庞杂，但庙堂内有肱骨之臣提点，外又有佛门引导，倒也不至于沦落成一介昏君。所以长尾对这小皇帝的态度还不错，在寺务逐渐转交给法海的情况下，仍然亲自陪同多次。

　　皇帝不知长尾的心思，他登基时日不久，还没完全浸染天子威仪，面对金山寺住持这等传说中的神仙人物，也是好奇居多。

　　只是长尾心有顾虑，没工夫招惹一个人间帝王，所以对小皇帝真正感兴趣的仙家手法，没有透露半分。

　　他虽然本性有些惫懒，但毕竟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凡人心思一望便知，因此对这青年皇帝以肯定居多，更是谈到了许多罕见的风俗异事、地理人情，听得皇帝啧啧称奇，内心更是百般向往之。

　　好在皇帝身边的内侍是知道轻重的，用三寸不烂之舌才算是劝住了皇帝大胆的想法。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对长尾侧目。

　　不怪人家是天下有名的高僧，就是这一张嘴，便能抵多少功德啊。

　　待了月余，皇家便启程回京，金山寺阖寺上下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但侍候天子的差事刚结束，长尾就公布了一件大事——将住持一职交托于四代弟子中的领头人物法海。

　　全寺立刻又宛如沸水滚动，对此事议论纷纷，不服者也有之。

　　但金山寺的事务终究只流传在寺内，江陵一带最近被一件怪事搞得人心惶惶。

　　某个员外想起自己位于郊外的宅子，想回去休整一番转手卖出，去了却发现宅内的池水早已干了，进到里面，不仅有人生活的痕迹，更是有硕大两张完整的蛇皮。

　　跟附近的农户一佐证，更是深觉这宅子被不得了的妖怪盘踞过，当下启程返回，再不提旧宅一个字。

　　而闹出这一事件的白蛇、青蛇，早已化名为“白素贞”和“小青”，前去杭州寻找白蛇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