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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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公司自动玻璃门前的小广场，我抬头望着面前这栋高耸入云的大楼，每一片楼身的玻璃好像都在俯视这座城市。陆氏，你好。
高跟鞋与明亮的瓷砖碰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富丽堂皇的会议室，悬浮的屏幕播放着我制作的PPT，对公司前几年业务的看法，对未来的展望规划，就职设想……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干练，站在这个地方，我已经开始进入角色。
“谢谢大家。”我微笑鞠躬。
下面掌声响起。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哈哈哈。”连群舅舅鼓起掌。连群是妈妈家族里一个疏亲堂弟，但因为能力出众一直受家族器重。他对爸爸意味深长地笑，“公司发展还是要靠年轻人啊。”
“小女才疏学浅，还很任性，就由她在外面玩了几年，今后还要仰仗各位多多指教了。”爸爸坐在首座，说得很慢，透着一股威严。这和他在家里的样子是不太一样的，在家虽然他也总爱有一家之主的架子，但我记得小时候他会抱着我坐在他膝盖拿胡茬扎我逗得我哈哈大笑。
“年轻人多锻炼是好事，不过要一口一口慢慢吃，噎着了就不好啦。”爸爸右手边的人笑起来。他转着手中的钢笔，语气平平淡淡还带着点幽默，好像真的是在和一个晚辈说笑。
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还是懂的，毕竟不是没有踏入社会的初生牛犊。“胡叔叔说得对，吃相太难看总归是要吐出来的。”我礼貌地对他微笑。这位胡洪胡董的哥哥与我爸是至交，可哥哥尸骨未寒，他就从大学刚毕业的侄子手里抢走了哥哥在陆氏所有的股份以及多处不动产，还美曰其名替侄子保管，这吃相才算难看吧？
他干笑两声，算是揭过去了。
坐在办公室看着眼前的工牌，“运营总监陆思意”，我觉得世事真是奇妙，半年前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坐在这里。
我往门外看了看，我的秘书正在翻阅着什么文件。她叫Lily，栗色的头发盘在脑后黑色的职业装，简洁干练，不愧是爸爸秘书室最得力的女秘书。她是爸爸的人，年纪又比我大，我对她还是持着几分敬意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丝毫不敢懈怠，我知道我在公司一定是众人瞩目的对象，不敢出半点岔子，每晚都加班到凌晨，仿佛回到了刚到电视台那会的拼命十三妹。但又或许是因为我老了，以前熬夜皮肤都很好，现在觉得眼袋都要掉到下巴了。Lily真的很得力，一面把我混乱的地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一面成为我和其他同事的纽带拉进我和其他人的距离。几杯酒几句调笑，该奖的奖，该用的人用，我这个空降部队在她的帮助下算是慢慢走上正轨。
“这个数据今天晚上十二点前一定要全部发到我邮箱，明天把最好的方案交上去，OK？”我在格子间中央对大家说。
大家一阵沉默，这个月他们已经加过好多次班了。
“三倍加班费，加年终奖，这个case结束大家休一天假。”我微笑。
“好！今晚我加班。”
“我也加班！”
大家的眼睛一下亮了，纷纷回去工作。凌晨拿到他们的数据，我撑着眼皮连自己的报告一起汇总做好，到了凌晨四点才把策划做得七七八八。第二天又改了些细节，送到董事长办公室。
爸爸没什么表情，但他翻页翻得很慢。不久他抬头看我，看到他眼神，我知道，我在陆氏的第一炮，算是打响了。
“还行。”果然爸爸说了这么一句。
“谢谢父亲。”
他看了看我，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才说：“继续加油。”
为了这一刻忙活了一个月，今天该给自己放个假了。我拿着手机，看着唐予墨的微信头像。从夏威夷回来这么久，唐予墨至今没联系过我，我都忙晕了也没找过他。出去了好几个月，想必他公司也积压了挺多事情要处理。以前他偶尔都会来找我，也没什么事，但就是会来往一下。想到一个月都没见过他，突然心空落落的。
想着想着我就把车停到了经过的超市。现在过去做个晚饭还来得及。我也好久都没有好好吃一餐晚饭了，一是因为忙，二是唐予墨已经把我的胃养刁了，他做的苏黎世小牛肉还有帝王蟹……想想就流口水。那今晚我就做他爱吃的几道菜犒赏犒赏他。
超市里琳琅满目的食材，他爱吃什么呢？我猛然发现我似乎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只知道他不喜欢吃辣不喜欢油炸食品。每次他似乎都是做我爱吃的菜，他也不挑不捡什么都吃一些。或许他真的不挑食。我笑笑，看来我并不是那么了解唐予墨。
我还留有他家的钥匙，这家伙肯把钥匙给我，却死活不愿意告诉我门的密码，密码不是更方便吗，钥匙还要带来带去，真想不明白。
他现在在不在家？钥匙转动的一瞬间我吸了口气。“唐予墨——”
没人应答。
我放下菜，跑到卧室转了一圈，没有人。他还没有回来。他卧室的被子平平整整地铺在床上，没有一丝皱褶，一切摆设如旧。
我也是挺傻的，万一他有应酬不回来吃饭呢？要不要打他电话呢，算了，还是给他一个惊喜吧。
我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看来他都没在家做过饭。
我围上围裙，做起我的四菜一汤。不得不说他的智能家居真的挺好用，灶台上有个大屏幕，上面可以显示菜谱及做法。我翻了翻，竟有我今晚想做但不太会做的清蒸鲶鱼和黑椒牛柳，我记得上次我做茄子的时候还没有的。当时我不会切茄子唐予墨还手把手教学……我最受不了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颈后……我继续翻菜谱，我能想到的家常菜似乎都有，那真是太好了。
锅铲翻动，红色的甜椒、紫色的洋葱、黄色的玉米混得五颜六色，我记得玉嫂说过各种颜色的蔬菜混在一起吃比较健康。
牛柳浓浓的香味从锅底传出，我闻着特别有食欲，好像又回到了在瑞士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菜已经全部做好，猪肚山药汤也已经香味弥漫，一节节山药泡在浓白的汤里真是诱人。我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八点。望一眼门口，没有人开动的迹象。
他在做什么？在公司加班，还是在外面应酬？还是不要打电话吧，万一他在办正事打电话给他反而扰了他。我就在家里等他回来，如果他吃过了可以把菜放冰箱明天再吃。突然想起以前妈妈对爸爸说过，钱已经多到两辈子都花不完，有时候想想这么拼不如多回家吃两餐饭。那时候只觉得爸妈能常回家陪我很好，现在站在妈妈的角度突然有些明白了她的盼望。
我把菜端出来想摆到桌上，可是放下汤的时候因为太满了不小心溅出来几滴在我的白衬衫上。糟糕，这几滴油真是太明显了，黄黄的晕了两圈在腹部的位置。我用纸巾擦，可怎么擦也擦不掉。
对了，我应该还有衣服放在唐予墨家。之前是放在他房间的衣帽间，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我小跑回卧室，拉开柜门。
我的衣服竟整整齐齐一件一件地挂在柜子里的右边，睡衣在上面一格，外穿的外套裙子和他的西装并排挂起来，比我走之前还要整齐。我上次住的时候是自己乱放的，那段时间也没有家政阿姨来打扫过，就由着我占了了他的衣帽间。
我挑了一套紫色的蕾丝裙，拿到洗手间换。到了洗手间才发现更惊讶的是，我的护肤品甚至电动牙刷都一动不动地摆在原处，这套护肤品还是当时唐予墨临时买给我用的。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我的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霸占着他的卧室，或者说与他共享他的卧室，这多么像……像一对儿！他为什么要留着我的东西还放在原地不动？太忙了没空收起来所以家政阿姨也没动？可是家政阿姨是不能开他的衣柜的，衣服洗好了只能放床上，这是他的规矩。那我的衣服是他亲自一件件叠好挂好的吗？唐予墨啊唐予墨，你这是什么意思，真的喜欢我吗？如果是，那天早上我说如果他遇到爱的人帮他跟他父母澄清，他为什么不解释？我那时是有试探的意思的，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便也不好多想弄得朋友都做不成。
这条紫色的一字肩蕾丝裙将我的身形勾勒得很好，以前一头长发就显得特别妩媚，现在堪堪及肩的短发倒也衬得不错。
我坐在餐厅，握着勺子轻轻在碗底转，一圈两圈三圈，好久好久他都没有回来。我有些焦虑。以前他就和那些个名模明星深夜出入高级会所，该不会明天又要和哪个名模上花边新闻了吧？
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躁动，坐也坐不安稳。我索性在屋子里走走。记得他之前在阳台花房种了大片月季，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拉开卧室帘子跑出阳台，明亮月光透进来竟映出一片白色，是风信子。
月季已经换成了白色的风信子，一串一串的像小铃铛一样，月色无垠中泡在一片金黄中。月明花白倾酒满，如斯美景，可惜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实在是太累了，看着看着便倒在卧室的床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