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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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难地撑开眼皮，身下的酸痛提醒着我昨夜的欢爱。昨晚我实在累得一动也不想动，唐予墨耐心地哄我说再不洗澡会着凉，想让我起来洗澡。我翻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瘫睡着不理他，最后他硬把被子掀起来，抱我到浴缸帮我洗了澡……
鼻子被人点了一下，眼前是唐予墨放大的脸。他注视着我，我能从他透亮的瞳孔看见我的脸。他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我，温柔宠溺却又有一点点无奈，像外面的海一样，深邃无垠。
他看到我睁开眼马上对我笑：“醒了？”一个吻落在我的额头。
“嗯。”他离我很近很近，我有点不适应这样，想躲开他的视线。可他离我实在太近，无论怎样我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我要起床了。”我从他的手臂下绕出来起身。
“现在肯起了？昨晚不知道是谁怎么叫都不动，还要我帮她洗澡……”唐予墨眯着眼。
“不许说！你再说你再说！”他这一说我就想到昨夜那些羞人的画面，他的手指抚过我的每一寸皮肤很轻易地引得我浑身颤抖……我有些气恼地把枕头扔向他。
他一把把我拉回他的怀里，我的耳朵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感觉到他笑起来震得胸膛回响。
良久他都没再说话，我只能感觉到他箍住我的手很紧很紧。他手掌的温度直接熨烫在我的皮肤，灼热得让我不安。
我的手指圈着自己的头发，紧了又紧：“昨晚……是你情我愿的……”我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
“嗯。”他嘴角有些笑意，眼中却是带着探究还有几丝嘲弄，似是知道我还有话没说完。
“之前我跟你说过，要是哪天你遇到你爱的人我会帮你跟你父母澄清，这句话，还算数……”我紧紧掐着自己的发梢。
他顿了顿，对我笑：“当然。我去做早餐，你再睡会儿吧。”
他轻轻抽出我枕着的手臂走下床，身旁的温度一下消失。他也只把昨晚当□□爱，那我就放心了。这些日子他对我的好我看在眼里，可这里面有多少是幼年情谊，多少是一时情动我不得而知。
如果只因为一场欢爱而从实质上改变我们的关系，然后我们顺理成章地交往、结婚，接下家里的生意，这不又是一场冠冕堂皇的联姻？万一今后哪天他后悔了，他等到了真正爱的人，他一定不会和我离婚让我和陆家难堪，而是会保全我唐太太的名号，这样披着华丽锦袍里面却早已经腐朽不堪分崩离析的婚姻，真是人间炼狱。
唐予墨对我这样好，我不能妨碍他的。凌昊、以及父母间的种种又涌上心头，好像和外面蓝色的大海隔在另一个世界，可我依旧觉得那么无望……
接下来几天唐予墨一如既往带我去玩，捡贝壳捉螃蟹，只是我再也提不起心来玩。
终于，在一个傍晚，我们在挂满彩灯的海边吃烛光晚餐的时候，我跟唐予墨说：“我们回国吧。”
躲了这么久，是时候回去面对了。
“陆小姐回哪里？”出了机场唐予墨的司机来接我们，司机开口问我。
“回我城东的公寓。”我看向窗外。
“不住我那儿吗？”车里沉默了几秒，我能感觉到唐予墨现在正在看着我。
我摇摇头，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想回陆氏。”
他笑了笑，但看起来并不惊讶：“住我那儿有我帮忙不是更好？”
“该自己做的还是要自己做。”我朝他笑。
“提醒你一句，你们陆氏董事会的那些老狐狸不会轻易让你这个黄毛丫头接班的。”唐予墨扯扯嘴角。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爸妈也不会到现在还不离婚。我仔细考虑过了，这副重担我迟早得自己扛起来，我年纪也不小了。为了妈妈，也为了我们家。左右电视台也再待不下去。现在想想，当初撞见台长和何粒绝不是巧合，可她没料到我不做声响并不揭穿，她只能自己动手。后来我又丢下节目一走了之，实在不好意思再回去。
“我知道。”我看向窗外。
“真的不要我帮忙？”唐予墨似笑非笑。
“我不能总麻烦别人。”我动动嘴角。我不想做依靠别人的菟丝花，我不喜欢他这样虽然我知道他是好意。他已经帮我够多了，总不能帮我一辈子的。
唐予墨不再说话，我们就这样安静了一路。
回到我的公寓看到曾经熟悉的一切，我却觉得恍如隔世。前不久我还在瑞士的皑皑白雪中，还慵懒地睡在夏威夷的玻璃房里看星星，现在却已经回到了我早起晚睡拼命加班的公寓。
那次酒会后我就住在唐予墨家，但家政公司还是按时来打扫所以依旧很整洁。我走回房间，打开衣柜想换睡衣，却发现有一件西装外套静静躺在角落。
我才想起来这是唐予墨的外套，那晚他好像有些生气，连外套都忘了带。那时候我好像是跟他说以后不要再这样演男女朋友了，他略带嘲弄地说我演技差，后来还扯到了凌昊。他很生气地走了，那楼梯门响的声音真是震得我肺都在震。现在想想，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假戏成真吗？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装着装着就自己骗自己了。不过现在看他也挺随意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没什么大不了，我不需要他对我负责，大家都拥有相对的自由。
回来了总得回一趟老宅，爸妈竟还能与之前一无二般，笑着迎我，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妈妈还问我和唐予墨玩得开不开心，进展如何，言下之意有点像希望我们今早结婚。
我觉得有些压抑，这样的欢乐太虚伪。吃得差不多我就郑重地说出了我的想法：“父亲，我想回陆氏”。爸爸大概有些惊讶，虽然我学的是工商管理，但毕业后我一直拒绝回公司，所以他一直寄希望于我未来的丈夫。他垂眸喝了口汤，点点头。
我们家是陆氏第一大股东，却不是绝对控股。中小股东的利益很重要，管理层大股东之间意见又经常相持不下。父亲管理了集团三十多年，自然是说句话都要震一震。看起来我这个陆家唯一的女儿是应该地位很高，但他们表面尊重的不过是陆清豪的女儿，我若是要树立起属于自己的威信，是难上加难。
从老宅出来，车开到百花路我就叫司机停车了。我就想自己走走。
透过玻璃，我看见旁边的美发沙龙剪刀舞动，陶瓷烫数码烫在黑色的装横中亮着红光。我走了进去。门口一排人弯腰说“欢迎光临”。
一个黄色头发吹得飞翘起来的男人，翘着兰花指走向我，在桌上摆上一杯咖啡：“小姐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要剪短发。”我微笑。
他很夸张地捂嘴：“How can you!”他翘着小指捧起我一头长发，“这么好看的头发！”
他小声嘀嘀咕咕着：“要不我帮你换个造型，拉直好吗？长发多好看！”
“剪短。”我还是微笑。
“OK”他无奈地耸耸肩。
金属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地在耳边响起，发丝飞起来还没来得及散落就咔嚓一声颤颤巍巍落下。一句话突然浮现，割席不相顾，断发与君绝。古人常喜欢用发丝比作情丝，抽不完落不尽，只有狠下心来一刀剪断。
我觉得有些好笑，若是真的能想断就断，又何必剪头发，这是做给自己看还是做给那个人看？换个心态罢了。
吹风机好“呼呼”在耳边响起，随后停下。
黄发造型师变魔术似的抖一抖我身上围布，很自信的样子：“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有些陌生了。头发与下巴同长，斜斜的线条延续到颈后，我伸手抓了抓头发，很干练的感觉，和之前长发的知性女主播在气质上有了很大的变化。
我不知怎么笑出声了，原来换个发型还真能换个人啊。
“你这又笑又发呆是什么意思啊？”黄毛造型师对我挑眉。
“我很满意，谢谢。”我对他笑。
我就是要这种感觉，一个全新的陆思意。
我又到欣悦商场买了几套当季新款的职业装，全副武装，只待上阵。
米黄色的长款西装，配一枚胸针，我拢拢短发，对镜子里的自己自信地笑了笑。这几天我看了许多公司之前的项目以及财务，那些资料厚厚的好几摞，把书房桌面全占满了，该标注的地方我都标注了。爸爸亲点了他多年的秘书李运给我指点，李运从我爸离开家里脱离政界创业就跟着我爸，几乎和我爸一个年纪，所以我爸常说不懂的地方向李运叔叔请教。这些天看得我一个头两个大问题多了去，真是懊恼读书的时候怎么不多问老师一点问题。
电话响了。
“思意。”话筒传来爸爸厚实的声音。
“父亲。”
“下楼，我们一起去公司。”
看来他很重视我到陆氏，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到我这个公寓。
我走下楼，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那，沉稳而大气。司机为我拉开门。
“父亲。”我礼貌性地问候一声。
爸爸放下手中的财经报纸，看到我微愣了愣，想是很惊讶我剪了短发。高中的时候妈妈曾说学习紧张身体消耗大，要不就把头发剪了吧，我当时一听就哭着闹着说坚决不剪。想想也真是够任性。
“董事会上的就职演讲准备得怎么样了？”爸爸喝一口托板上的茶。一上车我就闻到了这嫩香清鲜的味道，想是极好的碧螺春。
“没问题。”这些天做足了功课，算是对公司有了个基本的了解，再加上我的演讲口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