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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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宴会厅的，唐予墨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
“你出去的时候希芸给你打电话，说她就要回香港了。”唐予墨把手提包还给我。
“哦，好。”我抬头看看唐予墨，眼神没有焦距，只觉得浑身千斤重，连嘴角都抬不起来笑一笑。现在希芸也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我们回家吧。”唐予墨将我圈进他怀里，带我走出酒店。
凌昊的话在我脑中一次次回响，好像把我锁在了铁笼子里不停地逼近，如紧箍咒一般让我头痛欲裂。
坐在唐予墨车上我一动不动，只觉得时间静止了，我在茫茫的一片黑暗中失重，我不停地跳、跑、撞都没有用，触碰不到任何坚硬的东西支撑。
那些在我脑中无法磨灭的回忆啊，竟只是他风轻云淡的一句“思意我配不上你”。其实哪有配不配得上，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他更爱他的事业。可是我怎么能忘记，忘记我用了整个青春去爱的人。
我记得有次我枕在他的腿上数星星，他用手轻轻梳着我一头长长的直发说如果以后他有个女儿，一定也要长这么好看的头发。当时听起来觉得呼出来的气都是甜的，现在想起来却像穿肠毒药生生将人凌迟。我再也不是他的小陆猪，再也不能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再也不能和他看星星晒太阳。他真的不爱我了，以后我再也不能骗自己他也在等我我们还能在一起了。
这时车里电台刚好传来一首歌：
“我等的模样好不具象
用皮肤感受你的流向
你竟然能做到带走阳光
我一味的跟随过了量
像风一样
你靠近云都下降
你卷起千层海浪我躲也不躲往里闯
你不就像风一样
侵略时沙沙作响
再宣布恢复晴朗就好像我们两个没爱过一样
曲折的夕阳负责格挡
让委屈的感官无法释放
最近我的伤口没生长
因为我躲在没风的地方
像风一样
你靠近云都下降
你卷起千层海浪我躲也不躲往里闯
你不就像风一样
侵略时沙沙作响
再宣布恢复晴朗就好像我们两个没爱过一样
你像风一样
触摸时温柔流淌
席卷我所有抵抗不急着要我投降
你不就像风一样
掠夺时沙沙作响
可惜我自投罗网你也就没什么可骄傲的地方
和风一样
你离开不声不响
我喜欢这种收场看上去谁也不曾亏欠过对方……”
旋律像踩在我大脑神经上发出的一样，引来一阵阵钝疼。脸上痒痒的，像有小蟹爬过，可我喉咙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抬手使劲地把眼泪抹掉，脸上黏黏腻腻的糊成一团。
“思意，不用擦，哭出声吧。”唐予墨一只手包握着我擦眼泪的手。车里很暗，我的眼中一片水雾，我看不清唐予墨的脸，只能看到他皱着眉。是怜悯吗，我确实是挺可笑的。这么多年来独自踩在原地守着已经过期的感情，现在还和唐予墨假扮男女朋友，彻头彻尾就像个跳梁小丑。
我摇摇头泪却流的更急。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的手热热的，甚至有一点点潮湿：“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的。”
“能不能借我一晚你家的酒？”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我隐约听见唐予墨叹了口气：“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
“能自己走吗？”唐予墨手上拿着几张纸巾轻轻擦拭我的脸。纸巾碰到的地方刚刚被泪水浸透了紧紧的有些疼。
我点点头。他帮我解开安全带，我随他走进电梯。
他家公寓的电梯很大，四面都是镜子。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凌乱，脸上的妆花成一片。眼泪带着眼线液留下来黑黑的一片，像鬼一样。
唐予墨揽过我的肩膀，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很轻很轻地说：“没事，到家了。”
他一开门灯还没打开我就挣开他的手，奔向酒柜。
“思意！”灯亮了。我拿起一瓶伏加特，掀开盖子就直接灌。
“不要这样喝。”唐予墨想抢过我手中的酒。
“咳——”我用力地甩身，“你答应借我喝的。”我又猛灌了两口
“那也不是这样喝。”唐予墨皱着眉，我感觉他每个字都带着很重的气息，“要不你喝个度数低点的。”
“不要！”我大声地说，一口气涌上来堵在胸口眼眶反射性湿润，“你就让我喝吧，我心里难受。”
唐予墨的胸膛有些起伏，我觉得他甚至有点咬牙切齿：“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我竟笑了一声，背靠着酒柜滑倒在地上。唐予墨立马跪下身扶我。我抓住他的肩膀对他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唐予墨盯着我有一阵晃神。“你早料到会这样，但你知道我一定要亲耳听到才会死心对不对？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啊，嗯？”
唐予墨还是皱眉，随即他轻抚上我的脸：“他不值得你爱。”
我一把推开他吼道：“不值得又怎样，一句不值得抵得过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吗！”唐予墨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推得半倒在地上。
“我难受，真的，特别难受。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扔我一个人。”我踉踉跄跄站起来，继续灌酒。灌得太酒溢出来沿着我的下巴流到脖子，像火烧一样灼热。
“你想喝我就陪你喝。”唐予墨从酒柜里也拿出一瓶酒咕噜咕噜灌了一口。
我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你真好。”
唐予墨的眸子紧了紧，没说话。
我也不管他听没听，自顾自地说话。“我知道其实你对我很好，希芸也很好，爸爸妈妈都对我很好。你们都特别好。是我不好，我学习不用功，任性，还爱耍小脾气，都是我不好凌昊才会离开我。”我一点也不想停下来，只要我一不说话眼泪就会不受控制，“要是当年我能努力一点他就不会走了，是我太任性老硬拉他出去玩还跟他抢着付账伤害他的自尊心。唐予墨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差劲？你看啊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总和你唱反调，我是不是活该。可是这些年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凌昊他为什么……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回到我身边……”
我越说语调越凄凉，我知道我钻牛角尖了，可是我已经一头扎进了死胡同。话说到这个地步，我断然不会再去痴缠凌昊，我们真的再无瓜葛了，一想到我就觉得像被人抽掉了肋骨。
唐予墨扳过我的肩膀，逼我正视他的眼睛：“陆思意你听好了，今晚你想怎样哭怎样闹都没关系，我陪你。但你也给我记住，哭完了要站起来。”
“我站不起来我永远都站不起来了。”我捂住耳朵大喊。
“陆思意你冷静点！”唐予墨紧紧拽住我的手。
“我不听！我不听！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我死命地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汗水和泪水混作一团挣扎间擦得一脸都是。
“陆思意！”
“我不想听！”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凌昊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扯着干涩的声带，用尽所有力气挣开唐予墨，唐予墨似是被我吼得有一刹那失神没控住我，我用力过猛一头撞向酒柜。
“哐——”清脆的一声从我的头部传来。无边痛意蔓延，我全身失去力气，眼前一黑，慢慢瘫软下去。
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他的眼睛圈圈泛红，他的手触及我的额头竟在颤抖，“思意，别这样糟蹋自己。”唐予墨的语气几乎有几分乞求的意味。
是啊，我这样糟蹋自己，怎么对得起我的爸爸妈妈，妈妈总说我是她的宝贝，我却这么不爱惜自己。已经流泪到胀痛的眼睛又有些刺痛。
我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酒劲涌上来眼前一黑，然后被人抱了起来。
唐予墨把我放，到了卧室的床上，他非常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好好休息。”然后转身走了。我突然觉得心空落落的，却叫不出声，只能缓缓闭上眼睛。
不一会，温热的触感从脸上传来，我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的是唐予墨的脸，他在拿着毛巾给我擦脸。
我刚刚一定哭得很难看。他擦了好久，像在擦一件艺术品，我就这么盯着他，发现他的头发竟有些凌乱，我好久好久没见过他头发乱了。
我听见他的声音：“疼吗？”他用毛巾轻轻点过我撞到的地方。“有点肿，我给你拿个冰袋。”
他又走出去，拿个了冰袋回来。凉丝丝的感觉贴上痛处，一阵酸疼腾起随后慢慢消失变成舒适。
我看到他有一撮碎发被汗粘在了额间，于是伸手拨了拨他的碎发。唐予墨的动作突然停滞，眸光紧缩。
“谢谢你。”我几乎以气音说出这三个字
他停了良久，才说：“不用。”
敷得差不多了他起身：“睡吧。”然后往门口走。走了几步他却停下脚步，好一阵：“思意，你真的这么爱他？”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失去他我很难受。”
唐予墨转过身盯着我，眼神很深。“思意，或许这只是一种执念。”他叹口气，“好好睡个觉。”
我望着天花板，眼皮越来越重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睁开眼头特别痛，昨夜的种种在脑海浮现，凌昊说的话，还有唐予墨说的通通涌上来。头更疼了，不过却冷静了许多。我揉揉额头，被撞到的地方还是有几分痛意。
我环视一圈，这是唐予墨的房间，简洁的黑白两色，东西整整齐齐，我还穿着昨晚那套礼服，就是我的手提包不知道扔在哪里了。
我跑出客厅，看到唐予墨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穿着一套家居服，头发也没梳，比平时穿西装的样子年轻了好几岁，倒有点像读书的时候。
“你醒了，早餐快好了。”唐予墨发现了我，回头对我笑。
“那个……现在几点了啊，我要去上班。”
“我给你请假了，安心在家休息吧，顶个大包去上班人家还以为你遭抢劫了。”唐予墨把早餐摆上桌。
“好。”想起昨晚的言行举止，我觉得有些尴尬。
“洗手间有新的洗漱用具，新的换洗衣服在架子上。”
“衣服？”
“你昨晚喝得太多我想你不会这么早起，所以起床的时候去你家给你拿了衣服。”唐予墨还是平时惯有的淡淡的语气，我却是一震。
“谢谢你。”我低下头。
“你已经说很多次谢谢了，再这样我要收钱。”唐予墨挑眉。
“资本家什么时候都想着赚钱。”
“还会开玩笑，看来这一觉睡得不错。”唐予墨双手搭在餐椅。
“我去刷牙。”我捏着裙摆，快步走到洗手间。
冲了个热水澡，特别舒服，感觉全身闭塞的毛孔都打开了。
“吃早餐。”唐予墨唤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