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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俩老爹大闹祭宴 ...

  •   无数双灼灼目光流连在他身上,他不为所动,一语不发。那女童客套了几句,他便入座,俊颜上是无尽冰冷。

      这更让墨太白惊异。

      前世,岳独酌不喜与人交流。后来发现他是怕生,让墨太白笑了许久。于是墨太白便帮他,直到他能和陌生人说上几句话,也就变的不再那么寡言了。那时候,他脸上偶尔挂起的一弯浅浅的笑,不知让多少仙女倾心了。

      但现在的岳独酌,却是冰冷难近,仿佛是自封进了冰窟,不愿与人一谈。

      墨太白一直盯着他,有太多话想问他了。你怎么会来?你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啊?!头发怎么回事?!那女童谁啊?!没发问,墨太白抓狂。

      岳独酌似是感觉到有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不返,朝墨太白这方向望来。

      只乎瞬间,墨太白就坐好,一切正常了。

      明显其他仙君也对岳独酌的到来感到诧异,岳独酌独坐着,身旁是同样无言的徐朗然,似是身边有两股冷气重叠,谁都不敢去近。

      此时一人上前。御史仙君,易点尘。

      他敬了徐朗然一杯酒,饮毕,再倒上,敬岳独酌。岳独酌摇头,那女童上前道:“桃陵仙君身体抱恙,还请您见谅。”

      易点尘笑道:“独酌之前可是千杯不倒,今日一杯可就不行了?”

      岳独酌无言,易点尘和徐朗然寒暄几句,又看向他,只是语气变得严肃了:“独酌,以后靠歪道增业绩的事还是少做,会害了自己。”

      声很轻,但听到的都知说的是岳独酌“自分仙根”一事。

      岳独酌眼底一丝波澜,望着他,无言。

      “仙君没有这么做!!污蔑!”女童变得急切,没了刚才的礼貌。

      “放肆,”徐朗然冷道,“小辈如何和长辈说话。”被徐朗然凶到,女童委屈哑然,退到了一旁。

      墨太白撇嘴,心道:“‘三正仙君’,到齐了。”

      “三正仙君”是墨太白给岳独酌,徐朗然,易点尘这一组合取得绰号。

      岳独酌正直不用多言,冷得正义;徐朗然本尊自带驱邪效果,凶的正义;易点尘,御史仙君,检查各位仙君的品行……苦口婆心的正义。

      此三人在天宫一绝邪尘,当年风光,相敬相勉。天宫没有一个不敬畏此三人的。

      只是现在,大赦天宫,天下太平,天规没了作用,天兵天将派遣的少了,御史的督察也没了法可依。徐朗然和易点尘的业绩排名是直下云霄,倒是岳独酌还在前榜。

      但易点尘此番言语,绝不是出于嫉妒耻笑,他应是真心关切岳独酌。易点尘啰嗦,脾气也不差,但若是遇到什么邪事,或他觉得不妥的事,他绝不会在意场合或人的面子,一语见血。有些仙君也是领教过他这“道理战术”和“杀人于无形”的嘴皮子。

      墨太白一直好奇这三人是如何相处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若是其一人离了道,其他两个会如何。

      但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而且那人还是岳独酌。

      “仙根因人而异,投机取巧得来的,终不长久。正谓功崇惟志,业广惟勤,凡事都得靠自己努力和志向,且分得仙根的人若是出了什么不测,这痛楚灵失之感悉数是要还到你身上的,可谓害人害己,不妥至极。”易点尘杯酒间就说教起岳独酌。

      那退在一旁的女童怒了:“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桃陵仙君没这么做!”

      易点尘望着女童:“事因事终都要讲道理,先抛这个不说。姑娘你此番言行是在不该是一个小辈对前辈所做的。礼,乃为处事之本,年轻人不能忘却,你瞧瞧文曲仙君,尊师敬长,待人有礼,年轻有为……”

      又开始了……墨太白翻白眼。易点尘有个毛病,就三言两语都不离文曲仙君洛敬亭,拿的事例做典那是家常便饭。因洛敬亭是易点尘多年前下凡带来的孩子,天资聪颖,现在又大有作为,易点尘好不欢喜,于是谈言间就把洛敬亭拿出来炫耀。

      洛敬亭彬彬有礼,温和谦逊,人缘很好,全靠易点尘给他拉黑。

      女童憋着一张小脸,可怜极了,易点尘仍说不停:“……人字易写,却难做,这‘本’要是忘了,这人就垮了,就像领天将常说的……什么来着?”易点尘望向徐朗然。

      “不成大器。”徐朗然道。

      掷地有声。仿佛不是给易点尘一人答的。

      此时,清秋月站起。

      “徐将军,你这含沙射影得真是妙。”清秋月对这四个字都有了习惯反应。

      徐朗然冷道:“我并未针对谁,你自己心里有鬼罢了。”

      清秋月呵呵两声。完了……众仙君心道,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那好,我们就论论这‘大器’。”清秋月道,“徐将军以为什么是大器?”

      “大公无私,世间行道。”

      “哦,这'封职仙君准则'你背得倒是挺溜,那么你现在在封仙榜排名第几呢?”

      众人倒吸几口凉气,这话大概就清秋月敢对徐朗然说了。徐朗然脸色铁青,关于这,他切实不够跟排名第三的清秋月比。

      “大丈夫生当守家卫国,戚戚于儿女情长,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徐朗然开口直接怼起了姻缘仙君这个位子。

      看到清秋月脸色铁青,墨太白突然莫名的爽。

      “徐朗然,你的意思是,只有你领天将才能配得上大丈夫这个词了吗?你把在座的各仙君置于何地?”

      “徐某没这么说,姻缘仙君别曲解,我只是说你。”

      座席中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清秋月手上青筋暴起,脸上却微笑着。

      “我不是大丈夫,那身为大丈夫的徐将军,是怎么教育子女的?”

      徐朗然默然,脸色又难堪几分。徐朗然的儿子,徐尽欢,今日不在宴上。为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徐尽欢是现任的药珍仙君,天宫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花间酒在位时业绩有多好,徐尽欢现在的业绩就有多差。徐朗然怎么有脸面让徐尽欢来参加花间酒的祭宴。

      “哼,你也好不到哪去!”徐朗然脸露出愠色。

      “我又不是大丈夫,教出如此‘不成大器’的儿子很正常吧?”

      “你……”墨太白和徐朗然心中同骂了清秋月一句。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了,易点尘上去劝架,也只能是火上浇油。

      气氛愈演愈烈,仙君群中也是愈来愈吵。浅画只是摇摇头,并不在意,手挥了挥,磕着瓜子:“别吵别吵。”好像还挺期待两人接下来的嘴斗,打斗。

      霎时,又一片寂静。

      这正在戏点上,忽然没声了。墨太白不知发生了什么,随着众人目光寻去。眼睛猛地一瞪,不得了了。

      君无忧!

      墨太白一眼便认出了他。君无忧竟还是一副眉清目秀,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就如墨太白初见他那般。边随一人,眸中带笑,温润儒雅,正是文曲仙君洛敬亭。他虽变了许多,但墨太白还是凭着一副温软的面容认出了他。

      天帝竟也来了祭宴?众仙君各是正襟危坐。墨太白不知咋么的也随着他们坐端正了。

      洛敬亭道:“徐将军,姻缘仙君,两位同是风华绝代,各有所长,何必争执?今日特殊,还望两位和气相处,也算是告慰药珍仙君的在天之灵了。”

      两位各忍气,也不好再争下去,各哼一声,却是离得远远的。

      易点尘见又是洛敬亭出平缓大局,又傲又喜,赞不绝口,上前又寒暄问候。“幸的老师厚重。”洛敬亭笑道。

      其他人不气不喘一声,余光瞥着君无忧。君无忧未言,寻座入座。

      只是他在经过墨太白身旁时,墨太白轻声道了句:“无忧。”

      自己死而复生,中间不知经过多少人事变迁,百载年前他所认知的天宫或仙君已无比陌生。只有君无忧竟是丝毫未变,一如初见,他自是油然而生一种亲近感。

      而君无忧却是脸色一沉,下巴扬起,双眼傲视着墨太白。

      “你是何人,竟敢直接称呼朕的名讳?!”

      这一声,把齐齐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墨太白着实怔住了。

      他刚竟一时忘了君无忧的身份,可君无忧这反应……

      “你怎么了?”墨太白又是脱口而出,说完了又捂嘴后悔。

      君无忧脸上怒上三分,睥睨着墨太白,冷然道:“狱吏仙君何在。”

      “臣在。”一人起。

      “此人,刑乐阁伺候。”君无忧如蔑视蝼蚁般道。

      诸君沉寂,低头,未敢直视天帝。谁都知道君无忧虽处大事沉稳有魄,但本人性格却是阴晴不定,关于天宫事务可放心进谏,良言刺语他一律海含,但在私底下,决不允他人触犯其权威,要是对他不敬,或是说错了一句话,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墨太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君无忧这么说话?

      洛敬亭说情:“大人,这……”

      “文曲仙君眼着天下大事就够,这等轮不到你来管。”君无忧此番言语,威严傲气。洛敬亭沉默,有几位老一辈仙君是脸色一变,明显是看不惯君无忧这种态度,却不好说话。

      几人上前,架起了墨太白。此时墨太白还溺以不可思议之中。

      他记得,君无忧以前可是温顺听话,腼腆怕人。如今是经历了什么?

      “且慢。”清秋月上前,赔礼道:“孽子不懂事,还请天帝包含,我回去一定严惩他。”

      君无忧哼了一声,没多计较,转身入席。

      清秋月脸色铁青,未敢环顾四周,拉起墨太白就走。墨太白迟疑了一会儿。

      “混账东西!你还要干什么?”话罢,红一散,捆住了墨太白,直接拖走,清秋月不用看都知道,徐朗然那张臭脸上是什么表情,冷笑,嘲讽。

      被拖走的墨太白这才恍过神,目光不禁到了岳独酌身上。两人目光刚巧对上。墨太白又是一愣。

      不知为何,突然很想见他。

      ……

      “清秋月你他妈的放开我!”

      “混账东西,还嫌不够丢人?”

      “你跟徐朗然争去,丢了面子关我何事?!”

      墨太白只觉得身上的花链一紧,勒的他生疼。“这什么玩意儿?!”墨太白挣脱不开,怒道。

      “别挣扎了,这是用你的胎发中的初灵所育 ,除非你死,你如何也挣不开他。”

      墨太白怒上心头,哪有父亲会存心做出这种东西对付儿子?“那我就死给你看!!”

      “你试试……”话未落,清秋月瞪大眼睛,只觉得一股爆发似的灵气冲上手中的花链。他皱眉,一挥手,松了花链。

      清秋月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趁着花链松开,墨太白逃出:“你不是让我死吗?”

      “混账东西。”清秋月花链又一散。墨太白哪能再让他捆住,悉数躲开,转身就跑。

      “你去哪儿?!”

      “关你何事?”

      “跟我回家!”

      “你不是让我走了就别回去吗?”

      此话一出,清秋月暴跳如雷,墨太白趁机溜了。他甩了甩被勒得生疼的胳膊,心里骂着清秋月。

      一路跑到了月女阁,遇上了花浅。

      墨太白问道:“你怎么没去祭宴?”

      “我又没见过我爹,去干吗?”花浅叼着根草,在树上晒太阳。墨太白叹气,又道:“狗子呢?”

      “秋月叔一大早就给抱走了。”

      “什么?!”

      墨太白几乎要跳起来,有是清秋月!于是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提着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把它一脚踹下天去的画面。他不禁骂了一声。

      还是赶回了月老阁。清秋月不在,似是又回宴了。找遍了院子和屋,都没见独孤饮。墨太白抓狂的大叫:“清秋月,你个混蛋啊!!!”

      忽然一声稚嫩的犬吠回他。

      “狗子?”墨太白闻声,竟是在清秋月的居室里找到了独孤饮。

      独孤饮哭丧着一张脸,蹲在地上,整个人干净的发光。原来这才是让真正的色儿,之前灰乎乎都是脏的。

      “太白……”

      “清秋月对你做什么了?!”

      “洗澡……可疼了……差点掉层皮……”

      “……”

      上前闻了闻独孤饮的顺毛,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委屈你了!”墨太白拍拍独孤饮的头。将变回小青犬的他抱在怀里。

      出门又望了望自己居室门口的三块匾,毫不犹豫的走了。又回月女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

      “哈,你要去哪儿?”花浅望着又回来的墨太白。

      墨太白摆了摆手:“你跟我爹说一声,这几天我要去桃源陵住。”

      “啥?!”花浅草都吓掉了,“你有话好好说!别想不开!”

      墨太白未语,只留一个背影。他便是要回到那个他前世住了一辈子的地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俩老爹大闹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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