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白虎威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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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年前，威锋悄悄潜入黄泉探望孟婆，遇到了无所事事在黄泉游荡的九昔。
“九公主？”
九昔侧头，打量眼前的大叔，“你认得我？”
“在下虎族威锋。”
九昔微微一笑：“原来是灵族啊！九公主已经死了，你不必这样叫我。”
威锋顿时语塞，是啊，九公主已经死了。只是她的灵体，为何会在黄泉？
九昔见他不语，接着道：“我瞧着，你应当比我年长许多，叫我九昔就行。”
威锋笑了，他如今近两万岁，确实比九昔年长许多。他称九昔为公主，不过是守礼客套罢了，若是九昔当真眼高于顶、趾高气昂，威锋反倒不见得给她面子。
但这位九公主，确实是率性纯真，让人讨厌不起来。
于是他摇头道：“如今灵族的王，是你的兄长凤川。”言下之意，你还是公主之躯。
怎料九昔听到这个消息却脸色骤变，没了笑颜，喃喃道：“哥哥，成了灵族的王？”
威锋不明所以，怎么九昔看起来不像是高兴的样子，解释道：“若木神君仙逝，王位空缺，凤王在大战中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灵族有目共睹，遂推举他为王。”
九昔闻言，又微微一笑，却笑得有些牵强，“如此，恭喜哥哥了。”
威锋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屠魔大战的导火索九昔公主身死，灵体却没有消散，反而出现在黄泉！羽族莫非也不知情？否则凤王怎会不将自个亲妹妹接走？而九昔好像也不知道自己的兄长经由屠魔大战，已经成为灵族的王。
九昔对威锋道：“在黄泉见到我一事，能否请你保密？”
威锋：“这……”
九昔解释道：“我肉身已死，徒留灵体，也无法还生。灵族上下，已为了我，付出良多，我无意…再打扰大家。”
威锋会意，大战中灵族死伤不在少数，九昔恐怕是心有不安。
威锋不禁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介怀，魔族横行，灵族也深受其害，历代魔君都是灵族先祖封印的，这一战是迟早的事，并非全是因你而起。”
九昔点头，接受了他的安慰，随即又摇摇头，“还请虎叔替我保密，否则，黄泉我怕是也呆不下去了。”
九昔称他虎叔，威锋不禁意识到，九昔其实算是自己的晚辈，当下不免有些怜惜，当年处处风光、备受宠爱的后辈，如今灵体游荡于黄泉，还得避开家族亲人，有家回不得。
“也罢，我保密就是了。”威锋道，“只是凤王那里……”
“哥哥也不用知道！”九昔连忙打断。
威锋一愣，又听九昔道：“我的灵体终会消散，何必教哥哥再伤心一回？”
威锋一听，皱眉，不禁更加担心她。
九昔意会，笑道：“姜殊收留了我。”
“姜殊！”威锋惊诧，“莫非……你与他立下引灵契约？为何？”
九昔也奇怪了，姜殊引灵一事，她从前并未听闻，还以为灵族都是不知晓的。
因为只有执念强烈者，才能被姜殊感知到，引向黄泉，成为引灵者。完成了契约的引灵者，不能亦不会向外透漏。在为师父引灵之前，九昔也对此一无所知。
威锋自然是因孟婆才知道引灵一事的，他很快反应过来，问九昔：“为了若木神君？”
九昔神色转为哀伤，“这是我唯一能为师父做的。”
威锋沉默，他其实不太清楚若木神君与九昔以及魔君不悟之间的纠葛。
原先灵族上下皆以为九昔会嫁给若木神君，但二人却成为了师徒。但若木神君对九昔也是悉心教导，呵护备至。
魔君不悟囚禁、残害九昔的消息传回灵族，灵族上下都见识到了若木神君的愤怒。
威锋年长一些，曾听闻，若木神君一万年前收过的那个徒弟——当时仅存的麒麟神兽，在收九昔为徒的一百年前突然失踪，似乎也与魔族脱不了干系。
两个爱徒，接连遭魔族迫害，若木神君屠魔的决心谁也动摇不得。只是没想到，他会效仿神兽先祖，用自己的神躯灵体，封印魔君不悟。
但其实，当年那个境况，也只有若木神君能到做此事。
所以，期间的恩怨纠葛，亏欠与否，谁又能说得清呢？
威锋不禁叹息：“唉……也罢，我…与你保密就是了。”
威锋清楚，立下引魂契约，是无法回头的。
此后，又过去三百年，威锋与九昔渐渐相熟。
“唉！孟婆年轻时一定很漂亮。”九昔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和威锋坐在忘川河边的一处小高地，遥遥望着奈何桥边的孟婆。
“一定很漂亮，才能让你惦记了几百年。”九昔说。
威锋笑：“什么叫年轻时很漂亮，她如今，也好看。”
九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挪了挪位置，离他远些。
不过“孟婆”这个称呼并不是她的本名，孟婆本人，也算不上“婆婆”这个年纪。如今的相貌瞧着，依旧风韵犹存，足见年轻时的美貌。
见威锋又痴痴地看向孟婆，九昔不禁问：“只见你岁岁年年的来偷窥她，又不敢上去表明心意，孟婆恐怕连你来过都不知道。”
威锋叹气一声：“她若是知道了，我就再也来不得了。”
“为何？”
“她不愿意见我呢……”
威锋卖了三百年的关子，到底没管住嘴巴，教九昔知道了他与孟婆的往事。
“所以说，孟婆原先是良家娇女，被你抢回灵族，被逼与你成亲？后来孟婆给你生了一个女儿，又因为你意气用事与人结仇，教你仇人把你女儿杀了灵体消散？”
九昔言简意赅的概括了威锋原本讲得缠绵悱恻的悲情爱情故事。
威锋听了，不禁语塞。
九昔站起来，骂道：“你就个混蛋！”
威锋见九昔气呼呼地走了，摸摸鼻子，他确实挺混蛋的！
他更混蛋的是，孟婆因为丧女一蹶不振，对他怨恨也越来越深。他不但无法成为她的慰藉，反倒令她郁郁而终。
威锋原本是想来黄泉，求姜殊告知孟婆转世的去向，谁知却得到了孟婆死后竟然与姜殊立下引灵契约，要用自己的灵魂换回女儿的灵体的消息。
他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
可即便他早知道，他也无可奈何。只有执念够深的人，才能成为引灵者。但在威锋心中，孟婆的分量是超过女儿的。即便他想代替孟婆为女儿引灵也不行。
这样一想，又对女儿愧疚不已。他的小威薇，灵根兽骨，却生来人形，都不用费力学化形，比其他灵兽要厉害许多呢！软软乎乎的，经常控制不住力量，人形上长出虎耳朵，赖在他怀中叫“爹爹”，那么可爱！
威锋陷入回忆，没有察觉泪水模糊了视线。
为何世间能有孟婆汤，能有忘情水，却唯独没有后悔药呢？
九昔愤懑地回了住宅，与姜殊打了个照面。
“你哭了？”姜殊看向九昔红肿的眼，询问。
九昔擦擦泪，问姜殊：“孟婆是为了给她的女儿引灵？”
姜殊挑眉：“那只白皮虎又来了？”
九昔一听，怒道：“他就是个混蛋！”
姜殊不禁点点头，“既然知道，就离他远些。”这几百年，九昔除了跟在他身边，就跟这只白皮虎走得最近。交代完完姜殊侧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道：“孟婆的事，你别插手。”
九昔听了，有些气，什么叫她别插手，说得好像她只会闯祸一般。九昔委屈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白虎威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