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青霜剑灵 ...
-
秦宣疲惫地闭了闭眼，平静道：“清理门户。”
瞧见楚恒已经没了气息，剑阳宗弟子及其他修者都松了一口气。剑阳宗弟子莫名脸上臊得慌，没想到自己的宗主竟然是这样的人。
赵长奚同样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直到秦宣拍了拍他的肩：“长奚，你受苦了。”
赵长奚想答话，动了动唇，却不知说什么好。说无碍？怎么可能呢？一句轻飘飘的“受苦了”就能换他释怀吗？
可，不然呢？楚恒已经死了，剑阳宗不曾亏待于他，他跟其他人计较什么呢？
最后赵长奚道：“已经过去了。”
秦宣见他面色平静，又拍了拍他的肩。
青龙在楚恒被一剑穿胸之时就放开了他，如今准备抽身回到剑中，却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它。赵长奚也察觉了，这是剑灵前辈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现身，怕是太惹眼了。
青龙毫不惧怕，直言道：“瞧我作甚？”
陆无涯笑道：“不知前辈何方高人？我等好奇罢了。”
青龙正要答话，突然听见一声呼唤——
“青霜伯伯！”
青龙一怔，随即腾空而起，循声看到了正踏空而来的人。
“小九儿！”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一黑衣男子携一红衣女子，踏空而来。二人不仅相貌出众，摄人心魄，黑衣男子身上更是释放出强大的威压，连陆无涯也明显察觉到了，来者得修为远在他之上！
却见青龙欢快地飞向方才出声的红衣女子，绕着她打转：“小九儿！当真是你？”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眼中却带着泪水，“是我。”
秦宣不禁皱眉，问赵长奚：“这是何人？”
赵长奚：“青霜剑真正主人的故人。”
这边，青龙还在热切地于九昔打招呼，姜殊有些不耐，但还是忍着。
“小九儿，你不是已经……”
“但是我的灵体不曾散去，是姜殊帮了我。”九昔指指身旁的男人，姜殊对青龙骄矜地点点头。
青龙打量着姜殊，问：“黄泉之主？”
姜殊：“正是。”
青龙疑惑，看向九昔，九昔解释道：“我与姜殊立下了引灵契约，为师父引灵。”
“当真！主人他能回来？”青龙兴奋不已，但他不傻，很快就意识不妥：“可是小九儿你——”
“我没关系的，况且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师父就要回来了。”
青龙沉默，还想说点什么。姜殊打断他：“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了。”
青龙回过头，发现地上众人正翘首眼巴巴的望着他们。方才姜殊下了禁制，几人的对话他们是听不见的。
姜殊带着九昔落地，青龙紧紧跟在一旁。
九昔向赵长奚微微鞠躬，道：“青霜剑乃先师遗物，小女今日前来，想恳请剑阳宗归还先师遗物。”
赵长奚方才说过的话，如今被差不离的还了回来。众人等着看赵长奚的反应，怎料赵长奚一言不发，将青霜剑递了过去。
“慢着！”秦宣出言阻止，“这位姑娘，如何证明青霜剑是你先师的遗物？空口白牙可不能取走我剑阳宗的宗门神器。”
九昔闻言，无辜地看向秦宣，又看向身旁的青龙，青龙又往九昔身边靠了靠，九昔眨眨眼，再看向赵长奚等人，仿佛在说，不够明显吗？
众人见状，竟无言以对。
赵长奚干咳一声：“青霜剑确实是先贤遗物。”众人一致望向他，只听赵长奚解释道：“所谓青霜剑认主，不过是青霜剑挑选宗主继承人的方法。”
青龙插嘴道：“那是！我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
众人惊讶万分，秦宣也一时间接受无能，说不出话来，却没想到惊吓一个接着一个。
九昔道：“先师乃灵族的若木神君，本体为青龙神兽。在一千年前，人族修仙者与灵族联手的屠魔大战中，先师以己之身，封印了魔君。”
这一段历史，人族亦有记载。作为修者的他们更是清楚得很。虽然他们当中已经没有亲历当年屠魔大战的修者，但是不妨碍他们从宗门记载里了解那一段历史。若木神君不仅是灵族的骄傲，同样受人族修者的尊敬。
青龙道：“主人仙逝后，我遗落人间，与岳阳结识。”岳阳正是剑阳宗的开山始祖。
岳阳亲历了屠魔大战，也直面了战后的疮痍。此战虽然以人族和灵族的胜利告终，但人族修者伤亡惨重，不少门派覆灭，包括原先岳阳所在的一个小门派。
是以，在战后岳阳致力于收容战后门派残兵和遗孤，重建家园。岳阳痴迷剑术，于是一手创办了剑阳宗，将它仅仅数名弟子的不入流门派，建设为数一数二的宗门。期间，青霜一直与他相互扶持，二人是知交挚友。
灵族不是没有找过青霜剑，但当时灵族已经在凤川的带领下大定，若木不在，青霜觉得自己回去也没有用武之地，便留在了岳阳身边。
两百年后，岳阳在弥留之际，劝青霜回灵族去。青霜却许诺他，会替他守护剑阳宗。所以岳阳留有遗言，“得青霜剑认主者，承袭宗主之位”，这就是宗训的由来。
青霜虽然是剑灵，但是不傻，甚至善于读懂人心。他明白岳阳的抱负与坚持，深知岳阳是一个胸怀天下、心性坚韧之人，更感怀于岳阳对他的信任，将剑阳宗托付于他。是以他在挑选宗主继承人之时，不仅看重修为能力，更加看重心性和人品。他要负责，将剑阳宗交到可造之材、可信之人手中。正因如此，剑阳宗在八百年间，越发壮大，跻身四大宗门之列。另三大宗门，皆是人族修仙之初就创立的门派。
只是如今，终于到了离别之时。
青龙简要阐明了他与岳阳的过往，众人听罢，沉默不语。
兴许众人都羡慕岳阳的奇遇，羡慕剑阳宗因此得到神器的庇佑，得以发扬光大。但没有人否认，剑阳宗历任宗主都是惊世之才，而且品性纯直，受人敬仰，包括赵长奚，甚至包括伪装脱落之前的代宗主楚恒。
青龙道：“既然故人寻来，那我与剑阳宗的缘分便到此为止，赵小子，剑阳宗我可是交给你了！”
赵长奚揖手一拜：“定不负师祖与前辈所托。”
九昔从赵长奚手中接过青霜剑，青龙隐回剑中。九昔对赵长奚道：“作为回报，灵族赠与赵宗主一把灵剑。”
姜殊适时拿出了长惜剑：“此剑，名为长惜。”
赵长奚道谢，接过长惜剑。离开了青丘，赵长奚就去求见了姜殊。这是他与九昔和姜殊商量好的。长惜剑将以这种方式，交到他手中，将它的来历放到明面上来，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也给足了剑阳宗体面。
长惜剑出鞘，流光熠熠，绝非一般灵器。如此，秦宣也无话可说。
九昔随后又递出一个锦囊：“这是故人托小女转交之物。”
赵长奚一愣，接过锦囊，紧紧攥在手中。众人只以为“故人”是赵长奚提到的那个师父，只是不曾想竟然与灵族有关系，难怪“不涉足宗门和俗世”。
临别前，九昔问陆无涯：“敢问无涯仙尊，一千年前人族修仙者与灵族订下的和平契约可还作数？”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青霜剑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