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哲版海的女儿》口红101

4、王子遇险

　　这些姐妹中随便哪一位，只要是第一次升到海面上去，总是非常高兴的观看这些新鲜和美丽的东西。

　　可是现在呢，她们已经是大女孩子了，可以随便浮近她们喜欢去的地方。因此这些东西不再引起她们的兴趣了。她们渴望回到家里来。一个来月以后，她们就说：究竟还是住在海里好——家里是多么舒服啊！

　　在黄昏的时侯，这五个姊妹常常手挽着手地浮上来，在水面上排成一行，她们能唱出好听的歌声——比任何人类的声音还要美丽。

　　当风暴快要到来，她们认为有些船只快要出事的时侯，她们就浮到这些船的面前，唱起美丽的歌来，说海底下多么可爱，同时告诉这些水手不要害怕沉到海底；然而这些人都听不懂她们的歌词，他们以为这是巨风的声息。他们也想不到他们会在海底看到什么美好的东西，因为如果船沉了的话，上面的人也就淹死了。他们只有作为死人才能到达海王的宫殿。

　　有一天晚上，当姊妹们这么手挽着手地浮出海面的时侯，最小的那位妹妹单独呆在后面，瞧着她们。看样子她好像是想要哭一场似的，不过人鱼是没有眼泪的，因此更感难受。

　　“啊，我多么希望我已经十五岁啊！＂她说：＂我知道我将会喜欢上面的世界，喜欢住在那个世界里的人们的。＂

　　最后她真的到了十五岁了。

　　“你知道，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们的手了＂，她的老祖母皇太后说：＂来吧，让我把你打扮得象你那些姐姐一样吧。＂

　　于是在这小姑娘的头发上戴上一个百合花编的花环，不过这花的每一个花辦是半颗珍珠。老太太又叫八个大牡蛎紧紧地附贴在公主尾上，来表示她高贵的地位。

　　＂这叫我真难受！＂小人鱼说。

　　＂当然了，为了漂亮，一个人是应该吃点苦头的。＂老祖母说。

　　哎，她倒真想能摆脱这些装饰品，把这沉重的花环扔向一边！她花园里的那些红花，她戴起来适合得多，但她不敢这样办。

　　＂再会吧！＂她说。于是轻盈和明朗得象一个水泡，冒出水面了。

　　●

　　当她把头伸出海面的时候，太阳已经下落了，可是所有的云块还是像玫瑰花和黄金似地发着光；同时，在这淡红的天上，大白星已经在美丽地、光亮地眨着眼睛。

　　空气是温和的、新鲜的。海是非常平静，这儿停着一艘有三根桅杆的大船。船上只挂了一张帆，因为没有一丝儿风吹动。水手们正坐在护桅索的周围和帆桁的上面。

　　这儿有音乐，也有歌声。当黄昏逐渐变得阴暗的时候，各色各样的灯笼就一起亮起来了。

　　它们看起来就好像飘在空中的世界各国的旗帜。小人鱼一直向船窗那儿游去。每次当海浪把她托起来的时候，她可以透过像镜子一样的窗玻璃，望见里面站着许多服装华丽的男子；但他们之中最美的一位是那有一对大黑眼珠的王子，今天是他的生日。

　　正因为这个缘故，今天才这样热闹。水手们在甲板上跳着舞。当王子走出来的时候，有一百多发火箭一齐向天空射出。

　　天空被照得如同自昼，因此小人鱼非常惊恐起来，赶快沉到水底。可是不一会儿她又把头伸出来了——这时她觉得好像满天的星星都在向她落下，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焰火。

　　许多巨大的太阳在周围发出嘘嘘的响声，光耀夺目的大鱼在向蓝色的空中飞跃。这一切都映到这清明的、平静的海上。这船全身都被照得那么亮，连每根很小的绳子都可以看得出来，船上的人当然更可以看得清楚了。啊，这位年轻的王子是多么美丽啊！

　　小人鱼没有办法把她的眼睛从这艘船和这位美丽的王子身上撇开。

　　而且，她认得这就是哲王子了，听说了他这么多事迹，听了那么久他的歌，感觉象久别重逢的朋友那么亲切。

　　哲王子上船的时侯，有些忧郁，这船太花哨了，不就过个生日吗，有必要花上十万来装饰吗？别说这帐幔花帘美女朝霞，杯盘碗碟金光灿灿，就是吃的水果点心和饭菜也太多了，一条街的人来也吃不完。

　　可是大臣们对国王和王后说：今天是大王子二十岁的整生日，要办得隆重些，才显得我们信王国的实力和能力嘛，让邻国也看看，国王多么爱大王子，他将来也会成为最有才干的国王。

　　哲王子除了热爱音乐还喜欢收藏古董，常常微服到民间去和老百姓在一起。很多百姓都知道有一位唱着＂爱如潮水＂和＂信仰”的情歌王子，知道一位戴着鸭舌帽四处旅游寻宝，知识渊博的收藏家，却不知道他是未来的信王国国王，现在的大王子。

　　为此，老国王很头疼，总说：＂阿哲，你要收收心，别老往外面跑，邻国的王子和你一样大，都娶妻生子了，我年纪大了，国事总要交给你。＂

　　王后最爱哲王子，儿子一回宫，她总拉住他的手不放，生怕他又出去几个月不回来，关切的说：阿哲，你又瘦了，阿哲，你又晒黑了。＂平常王后总带他到那些聚会上去，让别的贵妇称赞她的儿子多么优秀，争着把自已的女儿——公主或小姐介绍给他。

　　小王子信智也很帅，当年的巫师很守信，十年后就把他送回来了，他喜欢战马和弓箭，皮肤黝黑，力气很大，和大哥不是一个性子。

　　他平时不爱说话，又爱穿军装，有的大臣戏称他为智将军，而不叫智王子，他听了也不在乎。

　　＂哥，开心点，今天你过生日。＂换了一身礼服的智王子有点不自在，但还是低声提醒哲王子。

　　哲王子穿着滚金边的红袍，黑色鹿皮高筒靴，大臣们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跪下来吻他的衣角，高呼：我最高贵，最聪慧的王子……

　　＂嗯＂阿哲应着兄弟，向臣民们微笑，稳步走上甲板。他是不希望流言传到国王那里，让父亲不高兴，兄弟俩从小就崇敬和惧怕威严的父亲，没有他创造这个强大的信王国，也就没有他们兄弟了。

　　宽大的甲板上，看见焰火照亮黑色的海面，到处都是欢乐的人们，这次参加聚会的除了王室贵族还有许多附近的平民，大家叫着：＂王子生日快乐！王子我爱你！＂

　　阿哲向他们挥手，渐渐开心起来。吃过酒饭，歌舞开始了，平民也越来越多。看到舞台的阿哲兴奋起来，他走上台去唱歌。

　　＂爱就一个字＂，＂过火＂等几首是大众熟悉的，不免引起大合唱来，等唱到新专辑里＂空出来的时间正好拿来寂寞＂和＂你会为我犯错吗？＂全场高潮。

　　大家喊着，叫着，和合着，因为这些歌直唱到他们心里去了。他们忘记了王子，忘记了自已，只剩下快乐。王族大臣们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哲王子会唱这么动听的歌，会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护。

　　阿哲不知道，除了船上的水手和民众，不远处的海面上，小人鱼也在痴痴的看着他，她终于知道了他叫信哲，自己每天听着他的歌入睡的王子，就在眼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声在这光华灿烂的夜里慢慢消逝的时候，那些彩色的灯笼熄了，火箭不再向空中发射了，炮声也停止了。

　　可是在海的深处起了一种嗡嗡和隆隆的声音。她坐在水上，一起一伏地漂着，所以她能看到船舱里的东西。

　　可是船加快了速度：它的帆都先后张起来了。浪涛大起来了，沉重的乌云浮起来了，远处掣起闪电来了。

　　啊，可怕的大风暴快要到来了！水手们因此都收下了帆。这条巨大的船在这狂暴的海上摇摇摆摆地向前急驶。浪涛像庞大的黑山似地高涨。它想要折断桅杆。

　　可是这船像天鹅似的，一忽儿投进洪涛里面，一忽儿又在高大的浪头上抬起头来。小人鱼觉得这是一种很有趣的航行，

　　可是水手们的看法却不是这样。这艘船现在发出碎裂的声音；它粗厚的板壁被袭来的海涛打弯了。船桅像芦苇似的在半中腰折断了。后来船开始倾斜，水向舱里冲了进来。这时小人鱼才知道他们遭遇到了危险。她也得当心漂流在水上的船梁和船的残骸。

　　天空马上变得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当闪电掣起来的时候，天空又显得非常明亮，使她可以看出船上的每一个人。现在每个人在尽量为自己寻找生路。

　　她特别注意哲王子，当这艘船裂开、向海的深处下沉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她马上变得非常高兴起来，因为他现在要落到她这儿来了。可是她又记起人类是不能生活在水里的，他除非成了死人，是不能进入她父亲的宫殿的。

　　不成，决不能让他死去！所以她在那些漂着的船梁和木板之间游过去，一点也没有想到它们可能把她砸死。她深深地沉入水里，接着又在浪涛中高高地浮出来，最后她终于到达了那王子的身边，在这狂暴的海里，他决没有力量再浮起来。

　　他的手臂和腿开始支持不住了。他美丽的眼睛已经闭起来了。要不是小人鱼及时赶来，他一定是会淹死的。

　　她把他的头托出水面，让浪涛载着她跟他一起随便漂流到什么地方去。

　　●

　　天明时分，风暴已经过去了。那条船连一块碎片也没有。鲜红的太阳升起来了，在水上光耀地照着。它似乎在哲王子的脸上注入了生命。不过他的眼睛仍然是闭着的。

　　小人鱼把他清秀的高额吻了一下，把他透湿的长发理向脑后。她觉得他的样子很像她在海底小花园里的那尊大理石像。她又吻了他一下，希望他能苏醒过来。

　　现在她看见她前面展开一片陆地和一群蔚蓝色的高山，山顶上闪耀着的白雪看起来像睡着的天鹅。沿着海岸是一片美丽的绿色树林，林子前面有一个教堂或是修道院。

　　她不知道究竟叫做什么，反正总是一个建筑物罢了。它的花园里长着一些柠檬和橘子树，门前立着很高的棕榈。海在这儿形成一个小湾。

　　水是非常平静的，但是从这儿一直到那积有许多细砂的石崖附近，都是很深的。她托着这位美丽的王子向那儿游去。她把他放到沙上，非常仔细地使他的头高高地搁在温暖的太阳光里。

　　钟声从那幢雄伟的白色建筑物中响起来了，有许多年轻女子穿过花园走出来。小人鱼远远地向海里游去，游到冒在海面上的几座大石头的后面。

　　她用许多海水的泡沫盖住了她的头发和胸脯，好使得谁也看不见她小小的面孔。她在这儿凝望着，看有谁会来到这个可怜的哲王子身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