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牙齿好甜》林几宿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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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冉虽然喝了不少酒，然后一直傻笑着，但是脑子清醒的很。尤其是看见江苑和那个气质美女讲话的时候，本来还舒适的钻在江苑怀中的小兔子，一下子就竖起了耳朵，紧张起来，小爪子紧紧攥住了江苑的大衣边角。

　　眼前的女人很漂亮。又高又瘦，站着的时候挺直着腰背，头轻微的抬高，围巾遮住的白皙脖子任然露出一小段洁白的肌肤。她的顺直长发包裹在驼色的长大衣上，却显得她更细腻挺拔，不施粉黛的脸在冬日阳光下反射着自然地光泽，上挑的温柔的桃花眼微眯，表情从温婉可人的笑着变得严肃，对江苑说：“你变成我了吗？”

　　冉冉心中警钟大作。这个女人太过于明艳。她的好看和气质，是冉冉这样骄横女孩在街上看到都会背后偷偷做出不屑的样子，假装不在乎的评价一句：算是美女。

　　而她对江苑说的话，一副明摆着有故事的样子。

　　冉冉的手紧紧的攥着江苑的大衣，身体靠在江苑的身上，半侧着脸，眼神紧紧的不离开女人，却又竖起耳朵听着江苑紧促的呼吸声和她将开口说话的细细喘息。

　　但是在江苑回答之前，Vivian打断了两个人的僵局。她带着一点紧张的语气，对女人说：“舒妍你和我去那边坐一会吧。等一下再说这些事情啊。”

　　她略带紧张的语气让江苑紧紧的皱起了眉。Vivian回头看了江苑一眼，努力掩饰着脸上的表情，讪笑着对江苑说：“苑，等一下。”然后她往侧边的路走去。舒妍也跟着Vivian离开了，只是回头又看了江苑和怀抱里的冉冉，又带上了她精致的微笑。

　　等两个人离开后，空气里的尴尬气氛才慢慢开始舒缓。或者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诡异的故作没有事情发生的开始谈笑风生。冉冉感觉身后的江苑身体依然僵硬，抬头看向她的表情却是出奇的镇定冷淡。

　　冉冉开口想问她这个女人是谁。江苑却低头看向她，强硬的抬了抬嘴角，给她戴上了羽绒服后面的帽子，对她说：“冉冉，去坐一会好吗。我跟乔祁说几句话。”

　　冉冉吞咽了喉咙，乖乖的点了点头，坐到离江苑不远的椅子上，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她。

　　江苑径直走向乔祁。这个男人跟一个男医生在另一个烤炉前生火聊天。她一把拉过乔祁，直接的问道：“你也知道她回来了？”

　　乔祁说：“我也两年多没见过她了。真的，阿苑。”

　　江苑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她无法判断他的回答是否真实。她问：“你的意思是她只见了Vivian？”

　　乔祁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要去怪Vivi，如果她有见过舒妍，不让你再见到她，也是她做的正确的决定。”

　　江苑觉得他的下嘴唇被自己咬的生疼。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江苑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脑海之中舒妍刚消失不见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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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一起从诊所下班，那天下班的有点晚，她问舒妍想不想一起去吃日式火锅。舒妍看起来一整天情绪都不高，所以江苑想问她要不要吃她喜欢的东西高兴一点。舒妍想了想，皱了皱眉说：“今天好冷，我想回家躺着。或许你可以帮我去买粥回来吗？”

　　江苑从她身后牵住她的手，感觉到了冰凉的温度。江苑拉过舒妍，半抱住她略微发冷的身子。她觉得舒妍的呼吸有些沉重又急促，侧过头问道：“你是不是感冒了，每天穿这么少。那你先回去吧，我给你买粥回来。”

　　舒妍笑了笑，眼睛温柔的眯了眯，然后猝不及防的侧过头亲了亲江苑的嘴唇，说：“嗯。”

　　江苑也笑了，抬手摸了摸舒妍柔软的长发，说：“等我回来。”

　　她从那家舒妍最喜欢的中餐店里出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在抽着烟的Vivian。她看到江苑，神色冷淡，往墙上摁灭了抽了一半的烟，看着江苑和她手里的打包盒，问：“你….你和舒妍，怎么了？”

　　江苑在前一晚刚对舒妍求婚，她还不想让朋友们知道这件事。所以她犹豫了一想，什么也没说，就笑了笑回答道：“我们很好呀。”在她的心里，Vivian一直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可以看透她心里的想法。当她直接又尖锐的看着江苑，把手上的烟扔进垃圾桶里的时候，她隐隐觉得或许Vivian又猜了她求婚的事情。

　　她想着，心虚的告别了Vivian，回了家。

　　只是她打开家门的时候，冷清黑暗的房间让她疑惑。她看见玄关上放着的公寓钥匙，和昨夜求婚的戒指盒，她其实猜到了什么发生了。但是江苑不相信，也不理解，所以她打开玄关的鞋柜，空空荡荡的让她害怕。她冲到舒妍的房间里，猛地推开门，舒妍的桌面空空荡荡，衣柜空空如也。

　　慌乱中江苑摸出她的手机，但是当她看到锁屏界面没有一条新的消息，她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舒妍。而她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即使她下意识的拨通了她的电话，但是单薄的忙音并不让她那么的惊讶或是害怕。因为江苑已经抱着自己的大腿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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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和舒妍，怎么了？”

　　江苑现在才突然想起Vivian的这个问句,这样平静的问句后面紧接着的肯定的语气——她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看向刚才Vivian站着的位置，没有移开她的目光。江苑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有多难过，也没有多愤怒，准确的用语言描述的话是一种混杂着惊讶害怕还有失望的受伤的感觉，这种感觉与舒妍没有一点关系，而是全然的出于被友谊被迫的感受。

　　或许，当时安慰她最少的Vivian并不是因为她不擅长安慰人，而是她的确是没有想过要安慰江苑。

　　江苑低头看了看了怀里的冉冉，她正抬头看着江苑，就这样睁大着眼睛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江苑莫名其妙的有一点心虚，她想开口说什么掩饰的话，冉冉先开了口：“阿苑我困了，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

　　江苑微笑。她点了点头。虽然说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没有必要的心虚一下，只是很快的放下了异样的情绪搂着冉冉上了车。

　　车上很安静。冉冉没有问这个女人，江苑也默契的闭着嘴巴，车上的背景音乐是广播电台里的黑人rap，让两个人心烦意乱，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伸手换台。

　　冉冉知道自己不能提这件事情，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是江苑的前任，那江苑绝对不愿多提。她想起那天乔祁有意的说江苑被上一段感情伤的多深，那样悲伤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愿意伤害江苑的。
　　但是她好奇。

　　她想了想，找出乔祁的手机号，想发消息问问他。像是乔祁早就猜到了她的想发一样，他主动先给冉冉发了短信：“你不要问她。”

　　然后两秒钟以内他又发：“在这件事情讲清楚之前，你不要问她。”

　　冉冉打了个问号，又想了想删掉了，就沉默的看着江苑的认真开车的侧脸，平静又坚毅。她心想，怎么会有人想要伤害这样的江苑呢？

　　遇到了一个红灯，江苑停下车侧过来与冉冉对视，毕竟冉冉的凝视那么强烈。然后一秒钟以内她吻上了冉冉的嘴唇，吸吮后轻声在离开冉冉的脸时像是小声呢喃般的说：

　　“我爱你。”

　　冉冉就看着她，她不知道她是说给谁的。

　　是冉冉吗？还是几年前那个温柔迷人的舒妍，那个她变得越来越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