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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苑刚入学的时候真的非常糟糕。第一年的本科，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每天开party，周末就开着敞篷小跑车在公路上□□。结果却发现波士顿郊区无聊的就像是中国的三线城市的农村。不到一个月，她就从每天画着精致的的全套妆容，背着小挎包上学，变成了起床套上一件套头卫衣，素颜朝天的背着大书包去听课。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随便选的化学课和生物课占据了周一到周五每天都的早晨八点。上课的教授十分龟毛，江苑只能每天逼迫自己在上课前的的最后一分钟冲到教室，交好作业，然后在最后一排昏昏欲睡——她没有想过要好好读书的。本来就只是想随便拿个学位，然后回去浪费剩下的的人生。
只是那天她在上课一半的的时候突然小腿抽筋，然后惊醒。慌乱中一不小心踢到了前排女孩的座位靠背。她小声的骂了一句：“操。”
这时候前面的的女生转过身来，关切的问她：“你没事吧？”她的的声音温柔极了，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发着光，浅棕色的瞳孔在光下透着一种神秘感，这样的眼神看着江苑，江苑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江苑呆呆的的看着她，然后她又轻声的的问了一次：“呀，你没事吧？”
江苑被唤醒一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女生笑了笑，转回身，继续认真听课。
江苑从开学以来第一次清醒着上了一节课，只是她也没有听进去上面的啰嗦教授到底讲了什么，一直看着前座女生的背影，和她柔顺的长发。
一下课她匆匆忙忙的离开，赶着去上下一节课了。
江苑在第三天的早上破天荒的早起，还去食堂带了两人份的早餐，来到教室。发现女生早在同一个位置看着前一节课的笔记了。江苑心中窃喜，坐到后排，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她打了招呼：“你好，我叫江苑。啊我带了两个omlete，你要一个吗？”
她笑了笑，说：“我吃过早饭啦。谢谢你。我叫舒妍。”
舒妍。
江苑醒了。她侧身去拿手机，意识到了蜷缩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均匀的呼吸着。江苑想不起来上次想起舒妍是什么时候了，但是还好，这次想起她的时候自己知道再也不用因为她难过了。她看向冉冉闭着的眼睛，睫毛在空气的流动下微微颤抖着，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冉冉的额头。
却没想到冉冉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抱住了江苑，温柔的叫着江苑：“江医生，你偷亲我。”
她抱住江苑，然后把江苑半起身的身体重新压回到床上，整个人缠在江苑的身上，锁在她的胸口。江苑想起两个月前冉冉刚住到这里时，在自己的床上翻了个滚，整个人紧紧地缠住了那个海马抱枕的样子。江苑心想：糟糕，今天又要很晚才起床了。
她无奈的摸了摸冉冉柔软的头发，像是抱怨：“怎么又跑到我床上来了。”
冉冉在江苑的怀抱里亲了亲她的锁骨，撒娇的说：“房东姐姐不提供陪睡服务是会被市场淘汰的噢。”
江苑笑。只是不知不觉中她的手又游离到不该停留的地方了。
她叹了口气，心想：“今天又要起晚了。”
十一月初的波士顿已经开始下雪。周末下雪过后的波士顿的空气里有水蒸气蒸发带来的冷气，然后一点点的将雪升华。太阳的直射让整个城市亮晶晶的。雪快化完的周日清晨，Vivian突兀的电话叫醒了相拥的江苑和冉冉。
“起来了吗。来波士顿公园一起烧烤。”Vivian冷静的说，语气像是早早准备好了一切材料，就差江苑带着女友光临。
江苑打着哈欠，另一只手摸着冉冉的头发，抚慰被吵醒心情超差的冉冉，说：“真够突然的。现在？”
Vivian说：“我刚到了。乔祁买菜了，我也叫了Julia他们，你就带着女朋友过来吧。你带酒。”
江苑点了点头，说好。挂了电话她才意识到，Vivian和乔祁是已经重归于好了吗？？
等冉冉化完妆，江苑开着车带着酒出现在公共公园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周末凌冽的空气下并没有那么多行人。乔祁支好了架子，其他的朋友帮忙在准备着菜。
冉冉看到在牙医院才能见到的几个医生，有点害羞的躲在江苑身后。江苑示意她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自己径直走到乔祁身边，小声的问他：“你跟Vivian又…玩在一起了？”
她不知道什么语气能表达的更准确又不失礼貌。只是Vivian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本来大家就是朋友，叫过来一起玩不好吗。”
江苑想不出来有哪里不对，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在寒冷的天气下吃烧烤无疑是最棒的事情，尤其是和好朋友们在一起，喝着酒谈笑风声。
冉冉也非常高兴，没有满21岁的她被其他大人高兴地塞着酒。她缩在江苑的怀里，把厚重的羽绒服反着从前套在身体前，后背被江苑的身体遮挡的严严实实。江苑站着抱着她，在火炉上烤着肉。
只是她突然发现身前的Vivian和乔祁突然停止了交谈，一言不发，好奇的抬头看了他们。却看到了那个仿佛不会再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舒妍。
她从树丛间夹着风走来。及腰的长发散落身上，包裹住大半个身体。寒风凌冽的冬天里，她穿着长过膝盖的H型长大衣，又长又厚重的围巾缠绕在她细长的脖子上，高跟的长靴走过一步步清脆的脚步声。
她一开始没有看见在一群人之后江苑，只看见和其他同事围绕在一边的Vivian。她轻笑着叫着Vivian的名字：“Vivi，你在这里啊。”
Vivian转过头来，也没有意识到她的到来，直愣愣的看着她。数十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干涩着喉咙问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舒妍微笑着说：“我去你诊所找你，然后前台的Amanda告诉我的。”
江苑在Vivian的身后猜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听她微颤着的语气说：“你要不要先去其他地方等我一下？”这样的表达里，她意识到了这样的再次遇见绝非那么偶然。
江苑的怀里的冉冉浑然不知，拿着一杯甜酒傻笑着。江苑说：“舒妍。好久不见。”
舒妍才看见身后的那个女人。平淡的脸庞和冷淡的表情，以及她怀抱里的年轻少女，甜蜜的微笑着，趾高气扬的钻在江苑的环抱中。
江苑说不清楚自己再见舒妍是什么样的感觉，隔着两年多她一点也没有变，温和文雅的对大家笑着，在冷风里吹散的柔顺长发低低飞舞在她身后，她依旧像是那时候冬天里拉住自己接吻的天使。
舒妍看向江苑，再看向冉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女孩子，她说不清这种感觉，总觉得那么的熟悉。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微笑，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良久之后，她开口说：“好久不见，江苑。”
江苑怀抱中的冉冉回过头小声的问江苑：“她你以前的同事吗？”
江苑低头看了看她，拍了拍她的头顶，微笑着，却是将环绕在冉冉腰身的手臂轻轻用力了几分。她没有回答冉冉的问题，抬头对舒妍说：“嗯，是很久了。”
舒妍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嘴角下垂，支撑不住她的微笑。
她说：“所以现在，你变成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