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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二】
      九月天高气爽,赤线金珠菊傲霜怒放,配着凤仙花和月季显出一番争奇斗艳的秋季盛景。

      薛昌文和夫君特意从房陵过来,几日前就在府中住下,今日特意来帮着霁月接待宾客。

      时间尚早,三人就在屋里坐着闲聊:“大姐,母亲临走前嘱托我问你,自从安阳郡主退婚,你一直没有再向谁提亲,可是对他念念不忘?”

      薛伯玉如今虽还是薛家家主,但自从她带着慕允祺和房仪琛去往房陵定居以后便不再怎么管事,京都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霁月处理。

      昌文和两个最小的弟弟妹妹始终都在薛伯玉身边,霁月和昌夷却都留在了京都。

      昌文试图从霁月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但霁月只是颇有些无奈地埋怨了一句:“父亲给我的信上也催着我快些成婚。”

      她揶揄地看着面前两人:“我不像你,早早地就有人愿意等你好几年。昌夷也是,年纪轻轻的就嫁了人,我明明年龄也不大,父亲却每次来信都要催我快点成亲。”

      “这个事哪里急的来的,我要是随便找了个乱七八糟的人进门又不管,母亲恐怕要把我打断了腿去。”

      霁月与薛伯玉当年一样,风流花心,遇见个美人就忍不住上去撩拨几句。

      薛伯玉当初就和她说过,不管她在外面怎么玩,只要是娶进门的不管是夫是侍都得尽到一个妻主的责任好好对待。薛霁月不想负责,索性一直连侍人都没纳一个。

      京都烟花柳巷众多,她倒也过的逍遥自在。

      “还不是因为你管不住自己到处沾花惹草,蕙姐姐和二姐就不像你一样。”

      昌夷和方蕙也已经成婚,不过方蕙今日有公务在身没有过来,薛昌夷一袭青色长裙,年轻的眉眼恣意飞扬。

      “二姐,姐夫!”

      昌夷一进门就直奔向昌文那里,拉着王适行的手笑道:“不过一年不见,姐夫比以前更漂亮了。”

      王适行性情相貌都肖似其母,也确实是应了他的名字“适意而行”,长期在繁花翠木、熏香茗茶中熏陶的人举止间闲逸而雅致,只一眼望去便觉得和温文尔雅的昌文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昌文习惯性地替他将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却不料这个动作却将昌夷刺激地连连叫道:“二姐,你不能看到蕙姐姐今天没来就欺负我!”

      他闹得正欢,霁月在身后似酸似笑:“怎么,是看不到我吗?”

      昌夷一松手,昌文就极其自然地将王适行带到了自己怀里,虽然只有几步路,她却还是小心地跟在他身后,直到将人扶着重新坐回座位才自己坐下,递了一杯茶给他低声道:“渴吗?”

      王适行轻轻摇了摇头,望着她的眼神十分温柔:“没事。”

      话虽这样说,他却还是接过了昌文递过来的茶杯饮了一口,好让她放心。

      旁边的霁月和昌夷都强迫自己忽视那两人之间的温情脉脉,昌夷忽然想到了什么:“姐,薛府里什么时候种了这么多凤仙花?”

      “管家买的吧。”

      霁月那随意的态度却让他更加好奇:“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人说,你养在府里的那个人喜欢凤仙花?”

      霁月还没回答,昌文已经惊讶地问道:“大姐在府里养了人?你不是喜欢安阳郡主吗?”

      昌文一年难得来京都一次,她和薛伯玉慕允祺都以为霁月是因为被安阳郡主退婚才迟迟不肯成亲的。可霁月虽然风流,却从没有把人赎出来养着的,还是养在薛府里!

      这次轮到昌夷嘲笑霁月了:“大姐在酒楼里对安阳郡主的闺中好友动手动脚,让人传到了安阳郡主的耳朵里,才被人退了婚。大姐要是喜欢他,还会这么肆无忌惮吗?”

      霁月虽然四处留情,却从来都有分寸,这种得罪人的混账事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逼她做不成。

      昌文顿时明白过来,霁月恐怕对安阳郡主也没感情所以才故意得罪他,那那个已经住进了府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府里住着的这位?”

      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儿郎,也断不会无名无分地住到一个女人家里,除非是……

      “时间不早了,待会儿你们就能见到他了。”

      霁月似乎不想再多谈论,说了这么一句就径直出去了。

      她们确实是宴会开始不久就见到了那被自己风流多情的大姐养在府里的人,只不过这出场方式……

      热闹的筵席上突然响起一阵清亮的音乐声,虽已是秋季夭容却依旧只穿了一件似露非露的红舞衣,手腕脚腕上均带着铃铛,叮叮当当地在旋转时响起魅惑又神秘的脆音。

      薛霁月眼里的笑意从夭容一出来就消失无踪,她靠着椅背,手边举着一杯酒迟迟没动,远远地冷眼看着他一个接一个的媚眼抛出去。

      臂上的红绡猛然抛出,带着腻人香气的红绸落在席上的一个女人身上,那人用正搂着一个娇小男子的手握住了那一段红绸。

      她捏着布在鼻间嗅了嗅,眉眼间便漫出色情的笑意。

      夭容站在原地,隔着那一段红绡笑得妩媚。

      女人拉动手里的红布,夭容身子向前一倾,顺势就将手中的红绡缠在腰上,柔软纤细的腰肢便旋转着落在了那人手臂间。

      清脆的铃声不绝于耳,薛霁月冷着脸看夭容揽住了姚芙的脖子,他的腰上紧紧缠着刚才献舞时的红绡,多余的部分随意地垂在地上。

      夭容一只手勾着姚芙的脖子,被红布缠的紧紧的腰被她摸得微微发痒,他举着一杯酒笑着往她怀里躲:“大人放过奴吧。”

      斟的满满的一杯酒洒了不少在他身上,姚芙一手捏着他的纤腰一边调笑道:“美人儿,敬酒可不是这么敬的。”

      夭容脸上的笑容更加魅惑蚀骨,他将身子与她贴的更近,娇笑着喝了满满一大口酒在嘴里,喝不下的皆从下巴滑到了开的极低的领口里,在雪白的胸膛上留下暧昧的水痕。

      酒杯掷在地上,夭容两只手臂柔若无骨地缠上了她的脖子,携着一脸醉人笑容地去吻她的唇。

      两张嘴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两只手也渐渐收紧。

      席上众人都目光火热地看着这边火爆的场面,薛霁月脸已经黑地如笼罩着厚厚的乌云,夭容的手搂着姚芙的脖子色情地抚摸,她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看戏的人眼神更加热烈,只要是京都城里稍微浸淫风月的人都知道薛霁月一年前在春风楼花重金买了一个还没□□的红牌。

      薛家这位少主虽然风流,却从来没替人赎过身,更何况是个以前从没见过的青楼小倌。

      不过平心而论,夭容的容貌确实十分出色,也不怪他初次登台就是春风楼的红牌。

      一身红衣,秾芳绝艳,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属于艳绝天下的武安君独一无二的形容。直到崔丹泽和岐王离开京都定居清河,崔丹泽在时无人再敢着红衣的京都城里才再次姹紫嫣红起来。

      只是,看过了崔丹泽牡丹花开般傲视天下的红妆绝艳,其他人再穿红衣便只觉得奇丑无比了。夭容勉强能有几分武安君嬉笑怒骂间的恣意风华,在许多没见过崔丹泽的人眼里便已是倾世之姿了。

      于是今日的这一幕,在众人眼里便是薛霁月贪恋夭容美色意欲将人占为己有,而夭容看上了宰相之女姚芙想攀附上更高的枝。

      夭容的唇只差一点就要触到姚芙时他的手腕突然被人牢牢捏住,长袖遮住了两人袖底的交锋,姚芙只感觉到夭容手臂动了几次都没挣脱分毫,便被发怒的薛霁月狠狠从她身上掀下来。

      夭容还来不及反抗两只手就被薛霁月反绑在了身后,鲜红的绸布紧紧地缠上纤细的手腕,在夭容用力的挣扎下几乎磨破了手腕。

      将人狠狠压在怀里,薛霁月一低头就噙住了他的唇,扫荡般狠狠啃噬着他水光潋滟的红唇。薛霁月的吻含着暴怒的激烈,夭容也不甘示弱地一口咬在她嘴上,他嘴里含着的酒水就在两人的交锋下混着血色漏了一身。

      “放开!”

      一贯妖冶魅惑的眼睛骤然射出如冷箭冰棱般冰冷彻骨的恨意和愤怒,薛霁月一腔怒火被他瞬间冻住,他冷冷地将人推给旁边的管家:“送公子回去。”

      她虽然没有明说,管家却心领神会地将人锁在了清风苑里。

      姚芙被她突然打断也十分不悦,她的母亲是天佑帝最信任的宰相,薛霁月竟然敢当众下她的面子!

      “自己没那个本事就别怪别人看不上你!”

      薛霁月单手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刚才被夭容咬破的嘴角,她望了姚芙一眼,淡声道:“我身体不适,先走一步——昌文,替我好生招待大家。”

      昌文也没想到初次见到夭容就是这么有冲击力的场面,于是连忙起身应道:“大姐放心。”

      穿过那条种满了凤仙花的小路,就到了清风苑门口。

      “大小姐。”

      她连衣服都没换,一离了席就到了这里。

      推门进去时,夭容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跪在地上。

      一看到他,她就又想起刚才他和姚芙那几乎要贴在一起的姿态,他竟然还当众坐在姚芙腿上!

      再是风流,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人公然在自己面前和别的女人肆无忌惮地调情。

      她怒上心头,急走几步将人从背后拎起扔到床上。夭容整个人砸在床上,痛得他忍不住皱紧了眉。

      “你给我放开!”

      他的手腕已经因为挣扎勒出了几条血棱,可他却自虐般地不停磨着手腕。

      薛霁月按住他的双手,将他整个人像砧板上的鱼一样压在床上:“我说过,你是我的人!你还敢当着我的面勾引姚芙!”

      夭容精致魅惑的妆容在挣扎中凌乱,身体的不适让他面上难得地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只可惜薛霁月并没有看到:“你天天去青楼里找小倌,凭什么我就要为你守身如玉!”

      夭容一贯牙尖嘴利,此时更是把她气的不轻,要是不严惩,他今天能当着她的面坐上别人的大腿,明天就能在她面前上演一出活春宫!

      薛霁月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绳子,将他双腿狠狠折到背后和手绑到了一起。

      “你干什么?你给我放开!”

      “薛霁月,你给我放开!”

      夭容挣扎地越是厉害,她心里的怒气就越大,手上打结时用的力气也越大。

      “你这个混账……唔唔……”

      她按住他挣扎个不停的身体:“不许动!你给我记住,你是我买回来的,就是我的人。我不许你再和别的女人纠缠!”

      “唔唔……”

      夭容嘴里被塞了布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头被按在床上,薛霁月并没有看到她将绳子打结时夭容瞬间崩溃的表情。

      深埋心底的恐惧和折磨似乎再次重现在他的身上,那些痛苦到让他拼命想忘记的记忆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任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开。

      她以为他还是在骂她,语气却比刚才要温和许多:“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转身走到门口时,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钢针——那是她刚才从夭容手里拿到的,它差一点就会刺进姚芙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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