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敢咬我！》黑雾

3、第 3 章

　　山路不好走一路上都坎坷，车根本开不稳，再加上郎皓的脑震荡，车刚到部队门口郎皓下车就吐。被小马和警卫室值班的战士背回宿舍的。
　　“皓子，没事吧？都出院了，怎么还这样啊？”
　　郎皓吐的嗓子都哑了，说话的声音就更低，听起来也更虚弱：“峰哥我没事，就是晕车了。我睡会就成。”
　　“那行，你休息，我让新秋过来守你，灶上给你留着小米粥，你醒了去喝点。”
　　“诶，谢了峰哥。”
　　郎皓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宋队在食堂请杨老和杨俊吃饭，郎皓穿着作训服，去端了自己的小米粥在灶台底下喝，没想到让借口尿遁躲酒的杨俊撞见了。
　　“你怎么在这？桌子上能排得上号的都去了，你咋不去呢？”
　　“你小点声。我都这样了，忌酒忌腥辣，还不是你说的。我上了桌子一准下不来。走走走，我不吃了，你跟我来。”
　　郎皓带着杨俊从食堂后门去了训练场，正值中午，战士们都吃过饭休息了。郎皓随便找了个树荫拉着杨俊靠着树坐下，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来两个馒头啃。
　　“你刚才从炊事班顺的啊？”
　　“嗯呢。我一天啥也没吃了，饿啊。”
　　杨俊再一次在心中感叹这人的食量，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嚼着白面馒头吃的很香。
　　“这东西，我从来不吃，没盐没味。”杨俊明显有些嫌弃这些不精致，不讲究的食物。
　　“馒头能有什么味儿？吃饱才是真理。你知道么，我去猎人学校的时候，别说馒头了，石头都没得吃。三百八十天，我就想着天天早起升国旗，等回国就能吃馒头，这么熬过来的。你啊，是没饿狠过，饿狠了，你就什么都吃了。”
　　杨俊听的津津有味，听到他没说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继续说。
　　“你想听啊？想听找你爷爷啊，你这么喜欢，怎么不当兵？”郎皓咽下嘴里的食物吹了一声又尖又长的口哨，顿时两条狼青犬飞奔了出来，依偎在郎皓怀里，解决了郎皓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
　　杨俊看着一人两狗，有些遗憾的说：“我爷爷是军人，也是从这出来的，我爸是警察，救人的时候去世了，所以我爷爷不准我当兵。我本来第一志愿就是国防大学，可是我爷爷硬是想尽办法给我刷下来了，我就只能上第二志愿学医了。行了不提我爷爷那些陈辞滥调了，你给我讲些新鲜的吧。”
　　郎皓揉了揉狗头说：“那我给你讲个有关狼的吧。我们演习的时候，不小心捅了狼窝，又没有实弹，一路被狼撵着跑，最后哥儿几个合计着点了一堆火，打算放火烧山。”
　　“然后呢？快说快说！”杨俊的性子被提起来了，一脸好奇的看着郎皓。
　　“结果下雨了，没烧成。却让我们阴差阳错的找到了敌军老家，然后我们几个就跟哪儿打游击，一部分吸引火力，一部分假装被狼咬的老乡，请求救助，然后顺理成章混进去，一举炸了他们。说来也怪，那狼看到屋顶冒的青烟就散了。”
　　杨俊没够，继续问后续，郎皓则告诉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杨俊觉得扫兴，抱着一只狗就揉，那狼青居然没咬他就这么趴在他怀里任他蹂躏。
　　郎皓笑了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用脚碰了碰杨俊的腿说：“陪我走几圈吧。”
　　“哦，行啊。”
　　杨俊没想到郎皓所谓的走就是拄着拐慢跑，一跑就是五圈起步，这个训练场，一圈一公里，五圈就是五公里。
　　杨俊跑不动了就耍少爷脾气，一屁股坐在跑道旁边看着郎皓跑。
　　午休结束的战士看到自家队长跑，也加入其中。杨俊拦下一个看起来面善的问：“你们这么跑不累啊？”
　　“不累啊，郎中队从来不跑操场，他只带着我们跑武装越野，一跑就是三五十公里。这几圈都不是事儿。”
　　“你……忙吧。”
　　杨俊表示无语，默默退开看着郎皓带着他的兵像撒了缰的马一样疯跑，等郎皓跑够了席地而坐，大声喊着让士兵们该干嘛干嘛。跑道上人潮呼的就散了，分布在了训练场上的各个项目上。
　　杨俊隔着一条跑道看着大声指挥着士兵训练的郎皓，突然觉得，自己在医院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他。好像回到了部队的他就如同放虎归山，从他口中呼喊出的命令就如同虎啸山岭，所有这些东西和他这个人组合起来，杨俊看到了两个字。
　　契合
　　他现在虽然吊着一支胳膊，头上缠着纱布，手里拿着拐，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硬汉形象，他的举手投足间都融充满了雄性荷尔蒙，虽然蛮身上横却与这火热的军营，没有一丝格格不入的感觉，反而让人看着特别舒服。让杨俊就觉得他就应该是这样的。
　　杨俊坐在地上看着这群可爱的特种兵看的出神。直到杨老找过来才恋恋不舍的带着遗憾离开了这热火朝天，挥洒汗水和青春的军营。
　　“皓子，今年九月份新兵入伍，咱们这也要来新人了，你能行么？”
　　郎皓起身狠狠用勒了一把黄峰的脖子：“当然！不来猛虎是他们的错，不把他们赶回去是我的错。”
　　身后的士兵听到了，笑成一团，郎皓回头给了他们一个浅浅的微笑。
　　“那个小医生，你怎么看？刚才他爷爷跟我们说呢。”
　　郎皓揉着胳膊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说：“体能太差，去普通连队体验生活还差不多，当兵还差的远呢。”
　　黄峰换了个姿势站着看着他问：“那你刚才不也跟他说了挺多？”
　　郎皓伸手从黄峰兜里掏出烟盒，抖出烟点着叼在嘴里：“就一个公子哥，哄哄算了，干咱们这行，哪次出去不是刀头舔血。行了不说了，食堂给我留饭了么？”
　　“肯定有！但烟那是最后一根了！”
　　“行了，看你小气劲儿的，改天还你一包。”郎皓夹着烟在空中晃了晃，转身去食堂吃饭了。
　　吃过饭，下午的训练，郎皓坐在训练场旁边的台子上拿空啤酒瓶敲自己的小腿，因为有人说这样可以让骨头受刺激后更加坚硬结实。
　　郎皓话不多，他觉得有默契就够了，说太多话没有必要。
　　于是造成了，全队上下千八百号人都觉得郎中队是特别冷酷的人。但只有利爪突击队的几个人知道郎中队是个特别好相处的人。
　　终于一年一度的新兵选训开始了，郎皓又开始投入到新一轮的训练中去。他没有时间休息，新兵起来，他也起来，新兵倒下，他不能倒下。他要把每一个兵的特点和潜力发掘出来，他要留下最好的兵！
　　“跑快点！你们还没卖冰棍的老太太跑得快！后面的更不上就回去吧，这不缺人！”
　　“猛虎，让他们太舒服了就是你的错！”
　　“新秋，让他们遛狗！”
　　……
　　郎皓参加过无数次演习和实战任务，他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士兵发挥出最强悍的力量。
　　黄峰他们还有队里大多数人都是亲身体会过，郎皓对他们狠，对自己更狠。
　　他陪着学员一起，学员只要有一个是睁着眼睛的，他就不睡。他不想用手里的死亡指标，他想看着这些菜鸟都变成能打善战的特种兵战士。
　　“报告！大队长，我来交总结和材料分析。”
　　宋爱国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郎皓，每次选训你都跟自己过不去啊？你听听你的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去我抽屉里有润喉糖拿了吃去。”
　　“是。”郎皓拿了糖含在嘴里等领导看报告。
　　“郎皓，报告写的不错，你老实跟我说，几晚上没睡了。”
　　郎皓刚准备耍滑头岔开话题，就被宋爱国瞪了，于是只能老老实实的伸出两根手指头来。
　　“大队长，你别问我了，遛他们跑越野的时候我睡了，在车上睡过了。”
　　“屁话！那跟躺床上能一样么？现在我命令你，回宿舍洗澡睡觉，下午我回城里交东西，你跟我一块回去，顺便让你嫂子给你做顿好的。哦，我让你嫂子帮你介绍了个姑娘……”
　　郎皓一听这话立马脚底抹油说了声：“头儿我困了，我执行命令睡觉去了，队长你忙。”
　　下午三点左右郎皓穿了一身便装跟着自家头儿出去了。在宋爱国家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就被宋夫人拖出去见相亲对象去了。
　　“郎皓，这是小霍，是军医院里的护士长，你们俩聊着啊。我还得买菜，先走了啊。”
　　郎皓有些措手不及，看着眼前靓丽温柔的姑娘，尴尬的开口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郎皓。今天你有什么计划么？不然我们去看电影吧？”这段话是黄峰打电话支招给他的，让他说的如同背台词一般生硬尴尬，可是姑娘却没有在意，大方的回答了他。
　　“好啊，对了我叫思思。”
　　两个人一块打车去了电影院，买了两张爱情片的电影票和爆米花可乐，霍姑娘哭的一塌糊涂，郎皓就默默给她递纸巾。黄峰跟他说的什么借机会搂着，哄着，他一样都做不出来。
　　电影结束，霍姑娘去补妆，郎皓就给他拎着包乖乖站在外面等着。他腿长个子高，身材又好，引得不少姑娘侧目。霍姑娘出来也觉得不好意思让他等了这么久，就提议一块去吃午饭。
　　郎皓付钱特别主动，也一点也不吝啬，他每天就在队里三点一线的生活着，每个月拿着万把块钱的工资也没地方花，所以他也从来不计较。
　　霍姑娘越来越觉得郎皓哪里都顺眼，长的英俊不说，个子高，身材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看着就有安全感。
　　“我们留一下电话号码吧。”
　　郎皓点点头，认真的戳起手机。这幅乖顺的模样颠覆了霍思思对于士兵高冷的认知，在心里给郎皓画了一个大大的一百分。
　　“菜来了，快吃吧，我听宋姨说你饭量挺好的，你多吃点。”
　　郎皓被人说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默默低头吃菜，听着姑娘跟他聊工作，聊婚姻，聊感情。
　　两个人点的菜不多，两个狮子头，一份西湖牛柳，一份干锅莲排，一份鱼头豆腐汤。有郎皓在，根本不存在浪费。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又去逛了一下午街，郎皓给霍姑娘买了一条银手链做见面礼，霍姑娘也回赠了他一条皮带。
　　下午六点，霍姑娘要回单位接班，郎皓就把人送回了单位，没想到又碰到了杨俊。
　　“来复查啊？”
　　郎皓摇摇头说：“没，送个朋友来上班。”
　　“这条皮带不错啊，女朋友送的？”
　　杨俊说罢捏了捏郎皓的左臂说：“恢复的不错嘛，你队里设备不足，记得改天来复查啊。”
　　“明天吧，明天我来复查下午我请你吃个饭，就当是谢谢你在我住院的时候照顾我，平时我忙也没时间出来。”
　　“行，明天下午四点，我在大门口等你。”
　　就这样郎皓又在市里徘徊了一天，宋夫人问他姑娘怎么样，郎皓也觉得没得挑的，就是有点感觉不对。宋夫人问他哪儿不对，他也说不上来，支应着回房休息了。
　　“这小子真是的。”
　　“行了，媳妇儿别问了，去给儿子做饭去。”
　　一夜过去，郎皓一大早就出门了，可是也不知道去哪，给谁打电话，于是拿出手机，看到有好几条昨晚的短消息。
　　“郎皓，很高兴遇到你，我对你很满意。你愿意跟我继续交往下去么？”
　　“你怎么不说话？”
　　“早点休息吧。晚安”
　　郎皓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就这么看着公园的人工湖发呆。冬天的h市，坐不住雪，天吹着风阴冷刺骨，郎皓这才想起要去做复查，步行去医院后，挂号复查，他没有拿军官证，只能慢慢排队，霍思思看到了便带着他插了个队，优先去做了检查。
　　“骨头恢复的不错，活动不要太过猛，明年这个时候可以来拆钢板了。”
　　“这么久？”郎皓拆下固定用的支架，心想终于可以拆了这玩意儿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同志不要太着急了，你才养了几个月就想拆钢板？真当自己是超人啊？行了，回去吧。”
　　霍思思带他去了护士站，给他端了杯热水，介绍给自己的小姐妹认识。
　　郎皓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依旧有问必答，深沉稳重的性子讨得一众姑娘们的好评。
　　下午三点，霍思思要跟一个手术，郎皓便带着杨俊一起去了饭店，点了一桌杨俊爱吃的菜。
　　“你真看上霍姐了？”杨俊抿着汤，看着他一脸好奇。
　　郎皓笑了笑说：“不知道，不怕你笑话，我活了快三十年，还真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这突然给我找一个相亲对象，我还真的……不太习惯。”
　　杨俊点着头表示：“也是，你在部队多威风啊，宋叔不出现，你就是老大，现在突然多一个人管着你，你肯定不习惯。”
　　郎皓给自己倒酒，伸手揉了揉杨俊的头发：“我说你，才多大的人，怎么搞的好像你多有经验似的。”
　　杨俊拍开他的手说：“我可比你有经验的多！我起码上大学的时候，还是谈过女朋友的。而且刚才的话，是我爷爷说的，我奶奶可不高兴了呢。”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点感觉。我跟她在一起，还没跟你在一起来的放松，舒坦。”
　　杨俊听了这话，笑了。他说：“少校同志，你该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我劝你打住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直男！”
　　“没事啊，我可以帮你掰弯。”郎皓叼着烟，做了一个用力掰的动作。
　　“要真让你掰，估计那就得折了。”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郎皓吃过给宋爱国去了个电话就自己归队了。从车站一路跑回队里，等到了营门，天已经擦黑了。
　　回到宿舍洗漱后，郎皓躺在床上，他想这两天都是怎么了？又是相亲对象，又是直的弯的，他是撞鬼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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