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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番外二:猫鼠/展白】人面桃花相映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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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年间
堂堂锦毛鼠闯冲霄楼,死于非命,竟连尸骨都荡然无存;而他的死所换来的,是一纸盟书,足以颠覆整个大宋江山。
也许天下人在叹息他英年早逝之时,同时也认为他的牺牲是值得的,是永垂青史的,可对于其他四鼠,卢大嫂,江宁女来说,却是极为不值,还有,展昭。 人们只知道猫鼠之争,却不知猫鼠早已结为知己;只知道那身白衣总在红衣巡街时挑事,却不知红衣与白衣互相乐在其中。更无人知晓,展昭在白玉堂死后,彻夜不眠四处奔波,搜集了强有力的的证据,集齐各路侠义之士破了冲霄楼,定下襄阳王谋反之罪。
嘉佑七年,包拯于任上病逝,御猫展昭退隐江湖,再不涉足官场。只是偶尔,会有人在夜间看见一袭蓝衣,端坐于开封府衙之上,对着皎皎明月,饮下一坛女儿红。
没有人知道,展昭总会在桃花盛开之时回到江南,在那桃花林中寻到那一方矮矮的坟墓,一边饮酒,一边抚摸着那墓碑上巨阙留下的刻痕:
知己白玉堂之墓。
民国时期
从五鼠挑衅DBI到DBI探仙空岛,从展超痛恨那些到处乱蹿的玩具老鼠到乐于与那只白耗子共事,又是一段延续千年的猫鼠传奇。
冲霄事毕,展超和白玉堂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在DBI中到处打打闹闹,大事不出小事不断,把整个DBI弄得鸡飞狗跳。可惜最会处理这种事的包正不在,公孙泽只好干瞪眼。
谁都没有发现,展超和白玉堂争斗时,两人嘴角总噙着笑,出手间的默契仿佛早已存在。只有公孙泽隐隐觉得,展超不再是以前那个毫无心计、无忧无虑的小玩命了。
转眼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近日没有什么案子,包正又不在,展超自然不用在两位老大面前两头跑,难得悠闲地上街,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走着走着竟已出了城。
索性走走吧。展超如是想着,不加思考,脚步已牵引着自己走向那个方向。 路边的粉色开得正盛,莫名想起千年之前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最后渐渐扭曲,继而灰飞湮灭。
展超猛得晃了晃脑袋,不禁自嘲:自己怎会又想起那时的事了?过去的,终究是已经过去了,毕竟,已是千年前的旧事。
然而,再向前走,远远地便望见了冲霄楼。
依旧是那幢楼,却已不复千年前的繁华,只是,仍然是他的梦魇。
那一日,当展昭冲进火光冲天的冲霄楼时,只在七层的铜网阵中寻到那人破碎的血衣和那染红的白色锦袋。他发疯似的四处寻找,却再也不见那抹总傲立于世的白影……他本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那人逃出生天。可是,当襄阳王的手下送来那盒骨灰时,展昭的整个世界,天崩地裂。
他们之间的情谊,怕是早已超出了兄弟知己,只是,谁都不愿先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下,再也没有机会了。
“展超。”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展超猛地从回忆中惊醒:是了,自己现在是DBI的探员展超,千年之前的展昭早已被时光湮灭。他调整好表情,转身向自己念了千年的人投去没心没肺的笑容:
“嘿,白耗子,你怎么会来这儿?”
白玉堂倚在车门上,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又怎么会来这儿?”
展超愣了愣,习惯性地笑着,未及回答,便因白玉堂的下一句话震乱了心神。 他说:“死猫,不想笑就别笑,还跟以前一样,总勉强自己。”
展超张了张口,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白玉堂一反常态地没有出口嘲讽,大步走过来拽住展超,将他拉上车。关上车门,静静坐着,却没有人开口。 良久,展超终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那天你是怎么救出狄仁杰的?”
白玉堂听他开口,本是屏息细听,听了这话不禁失笑,有些无耐地回答:“那天掉进陷阱后,就沿着道直走,看见狄仁杰被关在地牢中,就顺手救他出来了。”见展超还想说什么,又开口道,“小Q也是一样,这楼并不像千年之前那般难闯。”
展超点了点头,道:“是啊,千年前白兄你就把冲霄楼的机关毁得差不多了。”他突然顿住,猛地转头看向白玉堂,只见他一如千年之前,眼神中满是戏虐: “臭猫,忘了,爷说过别叫爷’白兄‘!”
「“说过别叫’白兄‘,生生叫老了爷!”
“……泽琰。”」
记忆于现实渐渐重合,展超的眼睛不由得蒙上一层水雾,小心翼翼地叫道:“泽琰。”
白玉堂叹了口气,微微笑了:“展昭。”
那日在公孙泽办公室外,展超的笑容和那一声“玉堂”便使白玉堂明白,展超没有忘,是自己忆起太迟,直到看见画影的那一刻才记起。
他一直犹豫是否要对展超坦白,最终还是没能狠心了断这份情缘。
毕竟,他们已然错过一次。
白玉堂下定决心,张口刚想说话,下一秒就被一抹湿润堵住。他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蓦然放大的猫脸,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喜悦,慢慢闭上了眼睛。两人身子慢慢向下滑去,倒在座位上。展超睁开眼注视着对方轻颤的睫毛,俯下身子贴在他耳边呢喃:“玉堂……”白玉堂全身一颤,慢慢软下来。
“泽琰”是兄弟,“玉堂”却是爱人。
白色的轿车里,一片春光。车外,桃花开得更盛。
当白玉堂醒来时,已是深夜。他小心避开还在熟睡的展超,努力驱使酸痛的身体穿好衣服。就在那时,他看到不远处的冲霄楼外闪过一道剑光,耀眼夺目。他想了想,拿起座位下画影,推开车门,追了过去。
光芒在不远处消失,似乎落进了冲霄楼中。白玉堂微微僵住,可想到那一种可能,一咬牙,握紧画影,闯了进去……
展超莫名觉得怀中有些空落落的。他勉强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在抬手捂嘴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白玉堂不在。
不……在?展超蓦然回过神来,迅速伸手摸了摸已经失去温度的坐垫,匆匆拿起外套披上便跳下车:「白玉堂……玉堂……刚刚的一切,不会是梦吧!如果是梦,不要醒来该有多好……」
一切的心慌意乱,一脸的担心害怕,全都在那熟悉的白色身影向自己走来时,烟消云散。
白玉堂看到敞着衣襟,穿着单薄的展超就那么愣在车边,不由得皱了皱眉,快走几步上前,为展超整理好衣襟,从车内拿出一件大衣帮他披上,一边念叨:“就算是习武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才是早春,捂严实点不容易生病……”
还未待他说完,已被拉进那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那人有些颤抖的声音:“玉堂……我差点以为,这只是个梦……美梦醒了,我又要失去你了……”
“笨猫!”白玉堂又羞又恼,一把推开展超,从车中拾起一把剑看似不耐烦实则小心翼翼地扔到展超怀里,“爷是去找这个了!”
展超低头,伸手抚上熟悉的黑色古朴纹路,慢慢抽剑出鞘,剑身轻吟,犹如千年之前,无半分锈蚀。
白玉堂不知何时换回了笑脸,将雪白的画影置于黑色古剑之上,道:“猫儿,从今以后,巨阙和画影永不分离!”至于巨阙的来处,就没必要告诉这只总爱杞人忧天的猫儿了!
展超抬眸,笑了。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北宋时代,早春的桃树下,一蓝一白偕剑舞,御猫锦鼠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