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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番外一:正泽】天街小雨润如酥 ...

  •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局长受中央批准,放DBI全体探员三天假期。
      「似乎是圆满的结局。」包正斜倚在龙图公寓的沙发上,这样想着,可神情一点都不轻松,原因来自于那个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清瘦身影。
      ——他的探长哥,自那天后,还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其实说冷淡,倒也谈不上。公孙泽最近天天变着花样做他爱吃的菜,早餐甚至认真地放好三种坚果酱。晚上休息前,他会帮包正铺好床,早晨包正起床后又为他收拾。事无巨细,俨然一位贤妻良母,弄得包正受宠若惊。
      可是,自始至终,他连一个字都没有对包正说过。
      又是一桌丰盛的素食宴。公孙泽默默为包正放好碗筷,自己也坐下,慢慢吃起来。
      包正觉得这气氛莫名有些诡异,可这低气压已经持续了很多天,一时也没法打破。他只好端起碗吃起来,可越吃越不是滋味。
      突然,一阵刺痛猛地闪过他的头部,那熟悉而又久违的痛感突兀地袭来,他一个激灵,竟没抓住碗。碗筷齐齐砸在地上,“咣当”一声碎了一地。包正却已顾不上,双手紧紧抱着头,低低地呻吟起来。
      他的意识已逐渐模糊,依稀看见公孙泽焦急地走向他,颤抖着双手从自己怀中取药。那一刻,他隐约听见公孙泽急切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竟突然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时值早春,北风还未完全退散,天空一直阴沉着,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公孙泽慢慢将意识昏沉的包正扶到床上睡下,帮他掖好被子,自己在床边坐下。 他不是故意不和包正说话的,只是,不知怎么开口。
      他本是气包正装作失明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自己,害自己担心得不得了。可转念想到包正刚刚醒来时的无助,以及他当着孔雀王的面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心中就有一个角落莫名柔软起来,再也说不出半句狠话。只是内心那莫名的触动,究竟是什么?
      他轻轻握住包正的手,将它放进被子里。不想要松手时,却被包正紧紧抓住:“阿泽,不要!”
      公孙泽又惊又喜地望向包正。包正刚刚醒来,意识还有些混沌,当他发现自己正拉着公孙泽的手时,立刻松开,不自然地掩饰:“刚刚做了个噩梦。”
      手中那抹暖意迅速消失,公孙泽莫名感到一阵失落。他不着痕迹地起身,准备离开,却又听见身后包正的声音,语气近乎恳求:
      “公孙泽,别生我气了,好吗?”
      公孙泽身体颤了颤,最终还是缓缓说道:“我并没有生气。”
      只是一句话,却让包正瞬间兴奋起来。他立刻跳下床,跑到公孙泽面前,紧紧抓住,满面笑容,连眸子都在发光:“探长哥,你终于和我说话了!”那么简单的喜悦,竟如同一个孩子。
      公孙泽有些别扭地转过身,不再看包正,只是强行挣脱开,淡下满心波澜:“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不料脚步还没迈出,又被从身后紧紧抱住:“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不瞒你……对不起……”
      一声声,越发脆弱,哪里还像是平日里的包正! 公孙泽叹了口气,转身回抱:“没关系的,我都明白。”
      是的,他都明白,包正一开始确实是失明了,可很快就恢复了。他也明白,包正隐瞒是为了让对方掉以轻心,所以他不拆穿,只是等包正自己告诉他。
      可是包正没有说,连暗示都没有。
      包正反身将公孙泽压在墙上,慢慢贴近:“不,你不明白。当时我还不能确定我们周围到底谁是奸细,多一个人知道也就多一份危险。我并没有告诉狄仁杰,是那个狡猾的老家伙对着我坏笑我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的……”
      包正的声音渐渐弱下去,那天狄仁杰意味深长的笑,恐怕还有另一层含义吧……
      公孙泽的身子慢慢放软下来,他突然开口:“那天在谷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身边的是真正的狄仁杰了?”
      包正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啊,问这干什么是白玉堂告诉我的。”
      公孙泽的嘴角带上一抹浅笑:“只是想知道,你那天的话是不是编出来骗我的。”
      包正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探长哥?你……”
      包正再也忍不住,在公孙泽唇上深深印上一吻:“公孙泽,我爱你。”
      …………
      两天后,DBI。
      公孙泽难得迟到了。
      老王老马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老王张了半天口:“老,老大,你,你脖子……”老马不耐烦地打断:“老大,老王是问,你脖子上怎么了?”
      公孙泽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颈间的丝巾,掩盖住红痕,支吾道:“蚊子咬的。”说完便快步离开。
      老王和老马面面相觑:刚入春,哪儿来的蚊子?
      刚进办公室坐下,未待松一口气,白玉堂便走了进来:“公孙探长,包检察官怎么没跟你一起?”他确信,在自己提到包正时,公孙泽的脸几不可见地红了一下。
      “啊,包正啊,他请了三个月假。”公孙泽故作镇静,又想起包正对他说的话:
      「“公孙泽,你还记得我后脑中的弹片吗?”包正平静地说。 公孙泽低低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块弹片随时会要了我的命。我本想就让它留在脑中,可现在,我不想死了……”
      公孙泽自然明白,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好在,包正继续说了下去:“我想去国外做手术,取出弹片,即使我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公孙泽,你相信我吗?” 公孙泽对上包正的眼睛,眼中满是期待。于是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相信你。”
      这就够了。包正笑了,轻轻吻上公孙泽的额头:“三个月,等我。”」
      “探长,探长!”公孙泽回过神来,却发现白玉堂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眼前是展超放大的脸。
      公孙泽不着痕迹地向后撤了一点,问:“展超,有事?”
      展超瞪着一双无辜的猫眼,道:“没什么,只是白玉堂刚刚说探长正在相思检察官,我来看个热闹。”又故作深沉地点头,“看起来果然是的。”
      公孙泽的脸“腾”得红了,头上似乎是在冒烟。
      展超轻笑着走出公孙泽的办公室,倚在墙边的白耗子斜眼看他,道:“猫儿果然腹黑。”展超温润地笑,语气一如千年之前:“哪里比得上玉堂的玲珑心思。”
      细雨仍下个不停,不过除去了清冷,似乎多了那么一丝柔软,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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