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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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顾军，我要去一趟扬州。”阿婉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旗袍，胸口上秀了大片的牡丹。顾军原以为，她所有的衣服都是素色的。
再仔细一瞧，美人朱唇微微点缀看得出胭脂色，一双柳叶眉一描，更显得美人如画。顾军微微眯了眼，深感危机四伏：“去扬州做什么？”
阿婉一边向外边走，一边回答：“给顾老爷子选料子，我这铺子里，正好也缺布料了。”
顾军几步跟上，顺手拿过她的手提包：“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扬州不安全。”阿婉侧着头瞄了他一眼，“我得跟着你一起去。”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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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寒食天，无雾复无烟。暖日凝花柳，春风散管弦。
园林多是宅，车马少于船。莫唤游人住，游人困不眠。
扬州不愧是好几个朝代的都会。世世代代累积下来的历史沉淀骗不了人。即使是现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战争时代，也是其它城市比不了的繁华。
这个城市最出名，最出色，无非是世代的绣工，布料，还有一些独有的手艺人。
在许多城市已经开始使用大机器生产的布料时，这座城还在继续沿用手工纺织的布料。
阿婉是手艺人，对手工制品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情感。说她死脑筋也好，说她顽固不化也好。
在她眼里，就算是机器生产的布料再柔顺，花样再好看，阿婉始终觉得，还是手工的布料更好。
扬州的布料市场人声鼎沸。有像阿婉这样的手艺人，也有一些专门做布料生意的生意人。阿婉一到这布料市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活泼了不少。不像是在城里那样，总是冷着一张脸，对谁都没什么表情。
在这里，她看见心仪的布料居然会露出顾军从来没见过的笑容。
见她开心，顾军也开心，忍不住出声逗她，“阿婉，你选了这么多布料，到时候能用完么？”说着，又帮她收了一张订单。
她一边捞了一手眼前这个竹叶绣花的料子，一边回答他：“总是能用完的，你想想我刚刚选的料子，哪一个不是极好的？就算是实在用不完，那我就给你做衣裳好了。”说完又招呼了店里的伙计又定下了三匹刚刚看的那种布。
阿婉把订单顺手拿给他收好，说道：“你再陪我去一个地方。”
这店伙计的代入感是不是有点过了？顾军开始反思自己。不过还是乖乖跟着她走。
红绫阁。
“阿婉，你想做旗袍？”顾军一进门就瞧见两边精致的绣花旗袍，忍不住问她。她平日里也是穿旗袍的，只是全是素色的，稍微带一点花的，几乎都是不穿的，就比如她身上这件，这么久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她穿。
她从一进店，眼神就黏在旗袍上没转移过，这举动让顾军觉得十分好笑，以为她是十分喜欢这店里的衣服。于是出声帮她叫了店里的伙计。
伙计一见阿婉，面露难色：“姑娘又来找掌柜的？”
阿婉点点头，伙计看了看她，摇摇头还是进了门，看样子是去找掌柜的。
顾军没说话，看着阿婉若有所思。
“我说姑娘，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掌柜一出来就皱着眉毛不耐烦道：“我都说了这盘扣手艺是我家祖传的手艺，我不会教你的，你都来了几次了，怎么还是不放弃啊。”
“那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了，您就不能教教我吗？”阿婉的声音因为激动有点颤抖。
“没得商量，不教。”掌柜扭头就回了阁楼。
“顾军，你说，我是不是学不到这盘扣手艺了。可是，我爹把铺子交给我打理。我只是想把铺子做好，想做好一件事，就这一件事，怎么就这么难。”出了红绫阁。她仿佛失落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顾军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做错事的小狗，让顾军忍不住想安慰她。
“乖，我们先回去。”顾军难得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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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扬州回来之后，顾军的殷勤程度更胜以往。某些意图几乎快要在他的言行之间暴露出来。
“阿婉，我明天可就要当顾将军了，你可一定要来城墙下看我。”在顾军第十次在阿婉面前提醒她，阿婉终于忍不住皱了眉。
“你再说你信不信我把你顾大将军用扫帚撵出去。”
顾军眨眨眼，忍不住想，阿婉这个细胳膊，一用力抓都怕给她抓断。现在说得这么凶，不晓得再说一遍她会不会真的拿扫帚。
顾军又细细看了一下阿婉的眼神，阿婉天生的远山眉，轻轻一皱，就像一个小人拿个针扎他的心口，不疼，反而痒痒的，酥酥的。再一看她的大眼睛，还是算了，搞不好阿婉是说认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