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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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自从顾军从阿婉这里把唐装穿回去，他就像突然转了性，天天往阿婉的铺子里跑。就像阿婉请的伙计一样。
有客人来，他就端茶送水，有人选布料，他就给人推荐合适他们的。阿婉裁剪着布料，抬眼就是顾军在铺里忙活的身影。突然觉得，好像，店里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顾军喜欢她做的唐装，总是逢人就夸她的手艺好。而很多人也卖顾家小少爷一个面子来做唐装。而他几乎天天都将阿婉做的那件唐装穿在身上，他本身就长得好看，身材又匀称，分明就是一个移动的人形衣架。也怪不得有那么些人听信他的话。
甚至有好些公子哥也听信了他的话来做唐装。
而白佑，却是抱了另一种目的来阿婉这里。
“阿婉，我这唐装做好了，能不能去你房间试一下，免得我回家穿了不合适再过来。”他一直惦记着阿婉的闺房，他还没进去过一次呢。
“白公子跟我这边请，为了满足顾客试衣服的需要，我们单独为顾客辟了一件试衣服的房间，免得怠慢了你们。”顾军又一次完美地接过了话头。白佑已经恨他恨得牙痒痒了。可人家就是说得在理，他也拿他没办法。
阿婉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可是极少人找她做旗袍。总是觉得她做的旗袍差了些韵味。
这天，店里没什么人，顾军帮她理账，突然说：“阿婉，你说你是不是重色轻友，所以旗袍做得不够好啊？”
她从布料里探出脑袋，瞪了他一眼：“你不懂就别瞎说。”顾军一转头，似乎瞥见她的眼眶红了，正要细看，她一下就把头低了下去，不给他看清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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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旗袍，真正出彩，有韵味的地方，是它领上的几颗盘扣。阿婉当初跟着她爹学手艺的时候，处处用心。而学做盘扣时，阿婉她爹，已经病重了。
所以也知道，为什么阿婉其余部分都能做得很好，却单单做不好这旗袍。顾军这话，是戳到了阿婉的痛处。
那丝丝缕缕，缠缠绕绕的线和布缠绕在一起，就像是情怀带给人们的那种细细腻腻的感觉。
阿婉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既然已经继承了父亲的裁缝铺，她就会尽自己的全力做好自己应该做的。这盘扣手艺，她自然也是想要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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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做唐装的手艺在城里越传越远。竟连顾家老爷子也叫她上门量尺寸。
阿婉却清楚，什么手艺好，分明是老爷子看不下去自己的孙子天天不务正业往她这个小裁缝铺里跑。大约是自己说不动顾军，只好要从阿婉这里下手了。
这顾老爷子如今还是顾家军的当家，顾军的父亲是个商人，对政治丝毫不感兴趣，能做的，只是把自己经商得来的收入用来填补军饷的空缺。原本对儿子的做法极其不满的老爷子，在看到顾军的出生后，放了儿子自由。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终归还是心软的。
只是苦了顾军，从小到大都被扔在军队里。好在他不像他爹一样对从军毫无兴趣，不然顾老爷子的头发和胡子怕是一抓就要掉一大把。
这些都是顾军告诉阿婉的，铺子里没人的时候他就爱给她说这些事。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思。
顾家是传统的大院子，阿婉跟着婆子走了很久，终于到了正堂。一进正堂门，就瞧见了坐在正位的老爷子。已是满头白发了，不过精神头依旧很好。
“顾老爷。”阿婉见了礼，出于礼数，并没有一直盯着他看。
“阿婉姑娘还真是有些难请了，这帖子我都下了三天了，顾家才得姑娘大驾光临。”顾老爷子语气是平静，只是这用词委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顾老爷您说笑了，阿婉做的是手艺活，靠的自己手艺吃饭，也不需像大夫一样救死扶伤需要上门，这上门的帖子，阿婉其实一概是不接的，只是正巧今日收拾这些帖子时，看见是顾家的帖子，这才上了门。”她抬起头来看着老爷子，一席话不卑不亢，既表明了自己对顾家的敬重，又让人无法低看她。
“这么说，阿婉姑娘肯上门还是我老头子的荣幸了？”顾爷子见小丫头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很是满意，却还想着再逗她一下，于是这句话就带了一丝威严的味道。
“老爷子这是哪的话，能给您做衣服才是阿婉的荣幸。”阿婉低了头，难为地没有端着她那手艺人的架子。
知进退的好孩子，老爷子给了很中肯的评价。也不继续为难她，让她为自己量了尺寸，又请她吃了些茶水糕点。这过程中的言行举止，一看就是经了良好家教的姑娘。
直到阿婉离开顾府，顾老爷居然连一句话也没提到顾军，这是让阿婉完全没想到的。
难道顾老爷真的只是要做一件衣裳？
“告诉军儿，这孙媳妇，我许了。”
阿婉走后，顾老爷子传话给身边的小厮，让他带话给顾军。
只是做衣裳？
怎么可能，顾军此人，做事一向讲究成果。这点倒是继承了他父亲，从不吃亏，做个什么事，那一定是有目的的。顾家的帖子其实是顾军下的，他哄着老爷子，说是尽孝心，眼见着马上就要到冬月了，给老爷子做几身衣服保暖。
老爷子被哄得开心，但也不是个傻的：“你小子，莫不是看上了那个小裁缝要爷爷帮你把把关吧？”
顾军笑得乖巧：“哪能麻烦爷爷帮我过目呀，就是让爷爷看看，这孙媳妇入得了您的眼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