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地的故事》楚季子

9、神奇之所

　　“你今天化妆了。”一大早王泽看到魏晋就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哪天不化妆，今天就擦了个亮色一点的口红你才发现啊。很直男了。”魏晋忍不住吐槽王泽的眼神，走到了工位上，王泽桌上的文件已经堆到魏晋的桌上了，魏晋放下书包，把文件往王泽的桌上一推，坐了下来。
　　“魏晋你化妆了哟。”洪雨余趴在了魏晋工位前的挡板上，一脸笑意跟她打招呼。
　　“我怀疑啊，我们所招人的标准，是无论男女，内核里都得是直男。”魏晋对于无人发现她每天化妆这件事情有些失望，觉得自己买各种化妆品的效果，还不如来一支颜色鲜艳的口红来的直接。
　　洪雨余和王泽都笑了起来，洪雨余道：“说起来你们当时面试的时候都被问了什么问题呀。”
　　“我当时被问了一斤多少钱。”魏晋一面打开邮箱，一面回答了洪雨余的问题。王泽一听这话，来了兴趣：“你这是啥问题，怎么我没被问呀。”
　　“我也没被问。”洪雨余附和了王泽。魏晋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人，疑惑道：“咱们三个人面试的是一个所吗？”
　　“是不是一个所先不管，你这问题是啥问题啊，一斤多少钱，又不是菜市场买菜。”王泽一边翻着文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魏晋说着话。
　　魏晋笑道：“我猜是个脑筋急转弯，钱是重量单位，一斤当然一百钱咯。”
　　“这都算啊！”王泽伸出手，敷衍地比了一个大拇指：“厉害厉害。我记在小本子上，以后再有人问我面经，我就这样跟他讲。”
　　魏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王par这业务挺广，还做猎头。”话还没有说完，魏晋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了，她连忙接起：“您好，魏晋。”
　　“魏晋，我是Elena.”Elena的声音轻柔低沉，魏晋一愣，应道：“哎，Elena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们这几天看到你午饭之后都会出去散步是吗？”
　　“对呀，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所里的政策是午休的时候不能结伴散步的吗？”
　　WTF？！魏晋一脸问号，都二十一世纪了，作为一家高端律师事务所，居然还要管自己的律师吃完午饭是不是出去散步？魏晋一时语塞，没有回答。
　　Elena似乎并不在意魏晋是不是回应，又道：“你以后注意一点，这个会记录到个人考评里面的。”
　　魏晋一脸懵圈地挂了电话，中午不让结伴散步？听上去像是旧社会的工厂对于包身工的规定，想到这里，魏晋脑海里出现的监工就是赵靖宁。
　　王泽在一旁看着魏晋挂了电话，凑了过去问：“Elena是不是说你中午跟我们出去散步的事。”
　　魏晋奇道：“你怎么知道呀。”
　　“嗨，每个新入职的都会被打电话，之前我还早上出去买早饭被打电话教育了呢。”王泽满脸的不忿，“我跟你讲，你看我们所，每天上班还打卡，在北京，全国，全世界，哪个律所这样啊。”
　　王泽说的确实是实话，魏晋之前在美国工作，完全没有人记录考勤，全凭自觉，以至于经常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而原道是她回国后的第一家律所，每天早上九点需要准时打卡，她也没有在国内的其他律所工作过，这让她认为国内的就业环境就是如此，今天听王泽这么一说，才觉得诧异。
　　“那Elena都说了，我怎么办呀。”魏晋苦笑，深感自己受了蒙骗，王泽丝毫不在意，随口道：“凉拌呗。你看Elena每天不遗余力强调所内纪律，每天吃完中饭不还是一帮子人下楼遛弯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魏晋说着，也便放宽了心，不一时又听到了对面有人的电话响起，接着洪雨余的声音传来：“您好，我是Rainie……哎，Elena你好。”
　　魏晋转头看了一眼王泽，两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一天的工作一旦开始，不加班到深夜是不能完成的。魏晋入职的第一天Elena告诉她，她的三位导师还有一位叫罗玉，今天可算是见到了。万万没有想到，罗玉竟然是一位大美女，保养得当，将近四十的年纪，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
　　罗玉既然找到了魏晋，肯定是有事情要找她来做了。罗玉神神秘秘地把魏晋叫到了办公室，她的办公室在赵靖宁办公室的另外一边，虽然很近，可是她并不像赵靖宁和龙思夷那样喜欢跑到魏晋工位前敲挡板，而是直接一个电话把魏晋叫了过去。
　　“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们。”罗玉叫来了魏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电话再接一个人。”罗玉拨出一个号码，魏晋见她开头拨了021区号，便知这一通电话是往上海打去的。
　　“罗律师，您有什么事情吗？”电话接通，罗玉开了免提，一个男声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罗玉回应道：“世杰，魏晋也在这，我这边有一个事情要跟你们商量一下。”她说着转头看向魏晋：“魏晋，你之前跟孟世杰合作过吗？”
　　罗玉这样一问，就让魏晋想到了那个最终胎死腹中的游艇项目，没想到在帮罗玉处理的第一个事情上又遇到了孟世杰，魏晋摇了摇头：“还没有呢。”
　　“行，没事的，合作合作就好了。”罗玉又对这电话，压低了声音道：“世杰，有一个事情需要你跟魏晋合作一下，这个事情呢不是商事业务，原则上咱们是不做的，但是这个客户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尽量有应必求，而且这件事情涉及客户隐私，我们不单独开项目了，时间都记在我的Marketing（是指律所合伙人扩展和维护客户的一个计时项目）下面。”
　　“了解，有什么事您说。”孟世杰在电话的另一头答应了下来，魏晋则在一旁默不作声。
　　罗玉接着道，声音又压低了一些：“是这样的，咱们这个客户他要结婚了，他希望在婚前跟女方前一个婚前协议。这件事情他不放心给别人做，希望我们能帮他搞定。”
　　罗玉需求一提，三人俱是沉默，半晌电话那头才道：“可是我们谁都没做过婚姻案件啊，咱们所不是只做商事吗？”孟世杰这话说完，忽然一顿：“魏晋之前有接触过吗？”
　　“没有，我之前也是只做商事。”魏晋看着罗玉，回答了孟世杰的问题。
　　“对，我们谁也没有这个经验，我也对客户解释过，但是人家非常相信我们，咱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罗玉似乎也很无奈，不想失去这个客户，也只能现学现卖了。
　　魏晋没有想到，竟然还会遇到这样神奇的事情，又是期待，又是担心，毕竟从来没有接触过，非常担心做砸了。罗玉似乎看出了魏晋的担心，解释道：“我都考虑到了，你跟魏晋呢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你呢已经结婚了，魏晋应该是单身吧，咱们三个一起，问题肯定考虑得更全面。婚姻法这个东西，你们再回想回想学校里面学的内容。”
　　提到学校里面学的婚姻法，魏晋差点翻了个白眼，当时在学校却是选修过亲属法的课程，可是老师对于家庭是什么，男女关系如何相处的兴趣，远远比涉及婚姻财产的法条要大上很多。
　　可是罗玉说的事情，魏晋和孟世杰也只能应下了，孟世杰挂电话前道：“魏晋，你要不先想想，咱们今天下午分一下工。”
　　“好的呀。”魏晋答应了下来，罗玉道：“那感谢你们二位了。”
　　交代完了背景，罗玉再三对魏晋强调了保密的事情，魏晋也一再让罗玉千万放心。事情吩咐了下去，罗玉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送魏晋出去，正好碰见王泽路过。
　　王泽见到了罗玉，一下子笑逐颜开：“罗律师，好久不见啊！”
　　“是啊是啊，上次那个风投的项目多谢你啦！”
　　“小意思啦。”
　　罗玉看着王泽，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浮起了一丝丝神秘的微笑，说道：“王泽啊，你有女朋友吗，我给你介绍一个。”
　　谁知这话一说，王泽连连后退了几步，摆手道：“罗律师，可不敢这样说，我是结过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