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远海泊舟

3、第三章：失忆人

　　碧蓝的大海，广阔无垠的天空。远远望去，有展翅而飞的鸥鸟滑翔而过，贴着水面挑起水花。海中黝黑的礁石露出了一半，懒洋洋趴在大海边缘，等着阳光掰开他们沉重的眼皮。夜里升起的海雾还没散，薄薄一层纱似的浮在海面上。海边缘的沙滩上卧着一个小木屋，很干净地立在那儿。这木屋平时是没有人住的，有人也只是来坐坐，喝喝茶，看看海，权当休闲打磨时间。平常人都是下午来，在现在这么早的时间里到海边来散心的，估计也只有齐殊凡这个亲水的仙族人了。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一个拉长了的人影投在沙滩靠海的那一边上。齐殊凡定睛一看，发现一个人靠在木屋靠海的那一边墙上，面对大海。身子被屋子遮住了一半，只能隐隐看到那人一身单调的黑色长袍，一头暗金色长发用发带束着，看上去很怪，又不知道是哪里怪。
　　齐殊凡顿了顿，还是走上前去。脚踩着金黄的软沙，留下一串儿足印。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转回头，漆黑如墨的眸子狭起，连带微微皱起的眉头，道：“你是谁？”
　　我还想问你呢。齐殊凡挑了挑眉，道：“我算是那边小镇里的人吧。”
　　那人沉默了半晌，双手插在长袍外的衣袋里，略低着头，眉还是拧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到这里来了，好像这里有什么我要找的东西。”那人说。他的声音很特别，低哑带着磁性，很有诱惑力的好听，让齐殊凡想起在仙门舞会上唱歌的妖族贵小姐。
　　“你是那边的人吗？”齐殊凡望大海的方向偏了偏头。这片海是界海，隔着仙陆和另一片大陆。
　　那人眉头不解，反而皱得更深了。“那里是什么地方？”他问。
　　齐殊凡眨了眨眼，想这个人不会是失忆了吧。那个地方，是每个仙族人都清楚的地方，是被父辈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里的记忆。是耻辱，也是恐惧。但齐殊凡并不是特别了解其中的隐情，因为在他还没允许他正式上课的年纪里，他就被莫名其妙地追杀，莫名其妙地逃亡，然后在一大片枫叶林里被路过的明诸收留。
　　“那里是鬼陆。”他回答道，被眼前这个人提起了一丝兴趣。他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可能并不是仙族人。也许是妖族，还可能是魔族的人。而看他的装束，齐殊凡比较偏向于后者。
　　“是吗。”那人喃喃道，抬手揉了揉眉心。见齐殊凡望着他看，终于想起了自我介绍，道：“我叫叶枫。”
　　“齐殊凡。”齐殊凡笑了笑，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对方目光都市一怔，一双黑眸略略波动了一下。齐殊凡赶紧收回了笑脸，无奈地道：“别这样，我都快不敢笑了。”
　　如果用什么词来形容齐殊凡的外貌，一笑倾城真的非常适合。
　　其实齐殊凡长得也没多好看，就是普普通通一张脸，除了一双黑眸沉静如深井静水，看着很安静很舒服。但他一旦露出笑颜，整张脸就跟着不一样了。眸子里带上了笑意，看上去多情而诱惑，唇角的线条划起一丝优美的弧度，整个看上去就犹如一位绝世美女的弯眸浅笑。不管是男是女，就连明诸在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的时候都愣了几秒钟。在他还小的时候，和他同龄的骄横的小皇子秦夜在第一次见过他的笑容之后，直接跟他那皇后母亲提了亲。
　　“我长大要娶她！”
　　皇后看了看迷惑的齐殊凡，强憋着笑对小儿子说，可他是个男孩子啊。
　　秦夜愣了愣，回头扫了齐殊凡一眼，用力甩了甩头，才终于看清了齐殊凡的相貌，尴尬得直接逃跑了。之后秦夜根本不敢再跟齐殊凡说话。齐殊凡也被这件事弄得连续几天都不敢笑，直到被元馥笑着摸了摸头，温柔的声音里还带着笑，说，你。。。母亲从前可是个很美的人，在我们仙族这里可是很出名的。
　　齐殊凡仰起头看着姑姑，可怜兮兮地眨眼，说：“可是我是个男孩啊。”
　　元馥顿了顿，出神地看着他一会儿后目光才重新聚焦，用更低更柔的声音说，这不影响啊。笑起来很美又不是女孩的专利。
　　之后他便渐渐习惯了别人有时发愣的目光，但估计是因为和明诸几乎是与世隔绝地过了五年，虽然有了那几个村镇少年做了些心理准备，但现在看到别人看着他发愣，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叶枫自知失态，偏过头看了会儿海，犹豫了一下，又道：“你知道，有什么办法是可以让人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吗？”
　　看起来是真的失忆了。齐殊凡这么想着，嘴上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听说鬼陆的守门人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只是脾气有些古怪。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他顿了一下，道，“你知道幽谷林吗？”
　　“你是说魔族的领地？”叶枫挑了挑眉，道，“知道。我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逃出来？”齐殊凡愣了一下，随即像抓住了什么一样赶紧道，“那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明诸的人？他被一群魔族抓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吗？”
　　叶枫拧眉想了想，摇了摇头，道：“魔族很封闭，平时见不到人。我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淡淡的失落占据了内心，但齐殊凡努力地遮掩住了。叶枫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两个人静静地望着大海沉默着，看着太阳的光芒逐渐泼洒到了脚下的每一寸大地，背后的路上也终于响起了人语声，从寥寥几声到你言我语的喧闹。小镇人虽少，但还挺热闹，隔几分钟就会有人大声吆喝一声，有时候是叫卖，有时候是叫唤名字，有时候还有小孩子的尖叫声。渐渐的，声音变得有些混乱，隐隐还有吵闹和嘈杂的叫喊，齐殊凡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情况？”叶枫道。齐殊凡仔细往那边看了看，对叶枫道：“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担心叶枫真的直接跑去鬼陆，要是把命丢了可就糟了。叶枫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满他管小孩子一样的态度，但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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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弃了，就让此文成为一篇耽美吧！（本来想正正经经写文来着，还是拗不过我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