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郑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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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有人死呢？为什么总是无辜的人为了其他人的欲望和野心无辜丧命呢？
伸出的挣扎的手、无助绝望的眼神、窒息的痛苦一起翻卷上来，就像被人狠狠地扼住脖子，努力挣扎也无法挽回流失的生命……
好痛苦，有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死……
“啊！”
惊恐的尖叫，周歆瑶猛然起身，一身冷汗，她手臂环抱住自己，瑟瑟发抖。惊魂未定间，她用手背拂去额间的冷汗。环顾四周，发现她已经回到了凤溪阁，躺在床榻上。
周歆瑶起身，双腿却有点软，她勉力支撑身子，踉跄的走到桌边坐下，神情恍惚。
她是在做梦吗？都是一场噩梦？
不，不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歆瑶，歆瑶？”
寻声看去，之间周娥皇站在门口，无处安放的心瞬间有了依靠。周歆瑶猛地冲上前，抱住了周娥皇，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姐姐。”
“怎么了，可是想家了？”
周娥皇很享受妹妹对她的亲近，“还是有人给你委屈受了？”
“不是，都不是，姐姐。”
话说着，眼泪却已经忍不住掉下来。周歆瑶再也忍不住，“姐姐，有人死了。小娥被杀了。我……我也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说什么？”周娥皇神情瞬间变化，她立刻转动眼神，看到四周无人，稍稍放心，“歆瑶，你先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娥皇拉着周歆瑶就上了阁楼处，那里四周开窗，只要有人接近就能看到，而且阁楼仅此一个，无人可以躲藏。等到上了阁楼，周娥皇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人能偷听到两人谈话，方才问道，“好好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小娥被杀……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究竟怎么了？”
“我……今天下午……去花萼楼看书，突然就听到有人在谈话……好像其中一个人还是个王爷……他他们密谋……要毒害皇叔……”
周娥皇以手掩口，惊骇非常，“你怎么出来的？他们发现你了？”
“我不知道，我看见一个男人簕住小娥的脖子……我冲出去喊人救人……可是……可是当我想这么做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打昏了……醒过来就在凤溪阁。”周歆瑶断断续续的说，她的思路一片混乱，只觉得皇宫就像一只巨兽，正张着倾盆血口，择人而噬。
听闻妹妹卷进皇家秘事，周娥皇既惊且急，最关键的是，听歆瑶话语，其中一个是王爷，必然是皇上亲子，而她们两个不过是臣女，若对方真要斩草除根，姐妹二人都是弱女子，毫无还手之力。最关键的是，明显有人救出歆瑶，此人是何身份？有什么目的？
“歆瑶，听姐姐的话，皇宫，你决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知道，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脱身？这里是皇宫，不是我们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周娥皇咬咬牙，“你放心，这一切都交给我，姐姐绝不会坐认别人伤害你的。”未知才会引起恐惧，周歆瑶了解周娥皇说到做到的性格，既然大姐这么说，就一定有了想法。可是若是因此而连累她，周歆瑶想，若大姐真的因此受伤乃至不测，她也就舍了这条命，陪着她。
“大姐，千万不要为了歆瑶以身犯险。”
“我是你的姐姐，我有照顾你，保护你的义务。更何况，你是因为要陪我才会进宫的。若不因此，你也不会卷进来。听话，歆瑶，大姐一定会想法子让你安全出宫。”
周娥皇安抚的说，“这几天就不随便出去了。我跟皇后娘娘说，请她让我跟你一起住。有我在你身边，想来就算有人要做什么，也不敢太放肆。”
比起一届臣女，一位王妃的分量自然更重。何况还是吴王未来的王妃，更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媳。作为皇宫的女主人，在皇后的看顾下，安全上也能让人放心一点。
“姐姐，皇宫好可怕。你却要在这里度过一生。”周歆瑶头靠在周娥皇的肩膀上，喃喃。
“我们无从选择自己的命运，只能让未来在自己的努力下变得更好。”周娥皇轻抚过周歆瑶的长发，轻轻地说着。
听着周娥皇的话，周歆瑶心中酸楚，谁不想一生平安康泰呢？而这平凡的愿望，在大姐身上，可能一生都无法实现。
两姐妹都在对方的身上汲取力量，仿佛这样能让她们变得更加坚强。
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娥皇放心不下，便说，“今晚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不然，我是不会安心的。”
“嗯。”周歆瑶点点头，乖巧听话的样子，她一向很听大姐的话，这个时候也不例外。这幅全然依赖的样子使得周娥皇的心软成一汪春水。周娥皇想接着安慰周歆瑶，却立时顿住，从阁楼向下看，只看到一队内侍和宫女逐渐走来。顺着周娥皇的视线，周歆瑶也看到了来人。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从阁楼上走下来。
“见过两位小姐。”
为首的内侍笑着，恭敬却不谦卑，“奴婢奉皇上的圣喻，前来通知两位小姐，今晚皇上盛宴，有请两位小姐参加。请两位小姐即可妆身上轿，切莫晚了时辰。”
“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让我们两姐妹参宴呢？”周娥皇询问。
“这……就不是奴婢所能知道的了。更何况皇上圣意，岂是旁人能揣摩的？”
见来人言语不进，周娥皇也无法打探什么，只得和妹妹顺从着，重新妆扮打理。一路上，周歆瑶都惶惶不安，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在周娥皇看起来，却破绽重重。接着帮周歆瑶整理鬓边步摇的时间缝隙，周娥皇凑近周歆瑶耳边，小声，“切莫慌张，万事小心自然。”周歆瑶你心中一紧，努力地平复着心情，若是那暗处心思诡秘的人察觉，莫说自己，就连大姐也会被牵累，此刻身上背负的就是两个人的命运，这份沉重让她不得不掩饰自我。
她闭上眼睛，须臾，睁开双眸，自然的就像每天早晨对着家人微笑一般，眸中带着娇软的、亲昵的笑意，“我们到了，大姐。”
就像是熟悉的人附上陌生的面具，周娥皇一滞，然后瞬间恢复自然。她和周歆瑶跟随在宫娥的后面，走进金碧辉煌的宫殿。
最上首坐着的就是南唐皇帝，这是周歆瑶第一次见到他。他看起来知天命的年纪，面容温和儒雅，贵气非凡，却又有着一种书生气。这样的气质，周歆瑶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吴王李从嘉。
难怪宫里人都说，吴王是最类皇上的皇子。
眼眸低垂，周歆瑶跪倒行礼，尚未彻底跪下就被叫起。
“罢了，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也不必行如此大礼。”听到皇上这么说，皇后马上就让身边的宫娥扶起两姐妹。“这两个孩子就是太客气了。”
“若心怀敬畏，就算不行礼，又能怎样呢？两个都是好孩子。”皇帝的话让皇后心中诧异，但众目之下，她也不能揣测，就顺着皇帝的话接着说，“我一看就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可不就是因为她们都是聪明听话的好孩子吗？看来不只是本宫，就连皇上也都喜欢你们两个呢。”
“多谢皇上、娘娘赞赏。”
“罢了，马上就要开宴了，你们两姐妹也赶快入席吧。”
待到两人入席之后才发现，周娥皇对着的是吴王的席位，而周歆瑶对着的则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青色的衣衫，眉目清秀，看服饰也知道是皇室中人。但周歆瑶在宫中却从未见过此人。但她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直到他开始说话，才知道他的身份。
“儿臣愿父皇母后平安康泰，顺心如意。”
周歆瑶的手险着稳不住手中的杯盏，杯盏中的酒水荡起阵阵波澜，她心中确定，这个人就是密谋的人之一。另外一个人，则是叫张泊的男人。
他……就是郑王。他就是郑王。
周歆瑶垂眸，掩饰内心的波动。确认了那两个人的身份，心反而没有那么慌乱了。至少不再是一无所知。宴席上，所有人都脸带笑容，其间宫娥贯列，宫殿辉煌，一派皇家尊贵气势。这里就是姐姐将来要生活的地方。
也是一个必须掩饰自己才能生活的地方。
“歆瑶……歆瑶？”
“臣女在，听候皇上吩咐。”
正笑着同郑王李从善交谈的南唐皇帝突然开口唤了一声周歆瑶的名字，语气亲近，“在宫里的日子可还过得习惯？”
“回禀皇上，有赖皇后娘娘关怀。臣女在宫中……过的很好。”
“过得好，也要过得自在。”
皇帝语气温和，“虽然这是朕第一次见你，可是朕从周卿家那里可以听到不少关于你们姐妹之间的趣事。今日见到过你，方知道你爹对你的夸奖所言非虚啊。”
“臣女惶恐。”
跪在殿中的周歆瑶感觉到停留在身上的目光逐渐增多，皇帝的话让她摸不着头脑，可因此产生的莫名关注却让她浑身不自在。种种审视、差异的眼神让她感觉自身的一切都被放大，暴露在众人眼中。但她只能跪着，听着皇帝的话，直到她听到皇帝最后一句话，脸色一变，终于忍不住抬头直视皇帝。
“那……你喜不喜欢给朕做儿媳妇？留在宫里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郑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