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折腰（情剑山河同人）》非尘

3、争吵

　　周府的人来的很快，等到周歆瑶和秋水回到周府的时候，周娥皇和周母等人也没有等太长时间。
　　“总算是回来了，告诉过你们，出门多带几个人。哪家的大家闺秀出门不是前呼后应的？就你们三姐妹是怪脾气，不喜欢人多跟着。若是多几个伺候的人跟着，我也不会太担心。”
　　“都是我不好，让娘担心了。”
　　周歆瑶立刻撒娇，对于最小的女儿，周母也是素来最疼爱的，本来想说几句，看到小女儿讨饶的眼神也不由得停下，叹口气，一指点在女儿眉间，“你啊，就是吃准了娘对你狠不下心。”
　　“就知道娘疼我。”
　　周歆瑶依偎着周母，母女之间温情脉脉，“不过娘，大姐和二姐呢？还有爹，他应该也回来了吧？”
　　“别提了，姐妹两个吵架了，你爹也不好劝。嘉敏连玩也没吃，娥皇倒是陪着我吃了一点，但不过动了寥寥几下，等你用完膳，就去看看吧。姐妹两个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把话说开就好了。”
　　“那我等下再吃，先去看看大姐再说。”就像娘亲疼爱她和大姐一样，爹也最喜欢与自己有同样爱好的二姐。若是两位姐姐有了争执，爹此刻陪在二姐身边的可能性比较大。既然如此，她还是先看看大姐好了。
　　下午去参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周歆瑶来到周娥皇的闺房前，轻敲门扉，“大姐，我是歆瑶，我进来了。”
　　“门开着呢，进来吧。”
　　推门而入，周歆瑶看到周娥皇坐在床上，侧着脸，烛光跳动，脂粉湿滑，“大姐，你该不是哭了吧？”
　　“瞎说什么呀。我……是晚上做绣品，熬得有点眼涩，稍微揉一下眼睛，就被你说哭了呀，”
　　“我记得有一次为了赶爹爹的生辰，大姐一宿没睡，眼睛还没红呢，现在不过绣几针，就把眼睛熬红了？”
　　边说边凑上前，“让我看看，多难的花样子，能把我最是心灵手巧的大姐，眼睛都熬红了？”
　　“就你多鬼。”
　　推了一把故意凑上来的妹妹，周娥皇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要是嘉敏能和歆瑶你一样就好了。”
　　“我刚回来就听说你和二姐吵起来了。怎么了？”
　　周娥皇不太想说，但是又怕周歆瑶在不明情况下再跟周嘉敏有冲突，只能解释“爹回来的时候带了吴王的手稿，嘉敏很喜欢，不仅如此，她还央求爹，以后每次吴王的新作，都带手稿给她。”
　　“二姐喜欢吴王的词作也不是新鲜的事情了。以前，也没见大姐您反对啊？”周歆瑶纳闷，“不仅是如此吧？”
　　“当然不仅是如此，但是这次特殊，吴王的新作是写在了他的折扇上，爹见了心喜就给带回来，嘉敏倒好，就想要这把折扇。这陌生男人用过的东西，她……她怎么能要呢？”
　　从小被周母教导，虽然比起其他的大家小姐，周歆瑶称得上胆大，但也不会太出格。她知道就算是自由，也要在规则之下。当下，男女大防虽然还没有太严苛，可是作为一个女儿家贸贸然的索要陌生男子的东西的确有点过。
　　“就因为如此，我才说了她几句，结果她就当着爹的面反驳。我是她的姐姐，难道不是为了她好吗？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让人知道她做的事情，外人会怎么传她？她以后还怎么能嫁得了好人家？”
　　“就因为这样，你们就吵起来了？还是当着爹的面？”
　　手心手背都是肉，难怪爹难做。不过，爹也许还是更在意二姐吧……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有看大姐。
　　“如此也就罢了，她还说我偏心。难道爹就没有偏心她了吗？”
　　话出口方知失言，周娥皇有点后悔，明明是她和嘉敏之间的矛盾，这话一说，反倒把歆瑶也算进来了。
　　偏心谁？周歆瑶没问，有时候装糊涂比想明白更好。
　　“大姐，你知道在爹面前，你和二姐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周歆瑶没有接周娥皇的话，反而出口闻讯，“那就是你每次都在房间一个人难过，而二姐却是当着爹的难过。若是再觉得爹偏心二姐，大姐也可以当着爹的面难过啊？使性子，掉眼睛，都可以哟。”
　　“说什么傻话。长姐如母，我是周家长女，自然要谨言慎行，不能有逾越之举。”周娥皇不赞同，“而且，身为长女不为父母解忧，反而让父母担心就更是不孝了。”
　　所以爹才会偏心二姐，而娘最疼我呀。因为二姐喜欢找爹诉苦，而我则喜欢和娘撒娇。如此一想，作为大姐是最得爹娘信任，却也最辛苦的。
　　“没关系啊，爹偏心二姐，我就偏心大姐好了。”周歆瑶从后面揽住周娥皇，“都是自家姐妹，还能真有过夜仇不成？”
　　“什么过夜仇，我又怎么会这么小心眼呢。我只是担心嘉敏。”
　　“担心什么？”
　　头靠在大姐的肩膀上，周歆瑶等了一会，却没等到大姐的话。抬头，搬过大姐的脸，眼眸一弯，“大姐是不是觉得二姐仰慕吴王呢？”
　　“嘘嘘。真是个疯丫头，什么话你都敢说。”
　　立马就被堵住了嘴。
　　“这是你能说的话嘛。”
　　周歆瑶反倒不急不躁，扒开大姐的手，“又没有外人，我也只是跟大姐你说说而已。不说也能明白，二姐简直是把吴王奉若神明了，一听到他的消息就心生欢喜。别说我了，爹难道就真的没看出来？若真的没看出来，怎么就时不时地带着吴王的手稿回来？要知道，爹也是很喜欢吴王殿下的。当初爹在宫中任职，最喜欢的学生就是吴王了了。”
　　“我想，除了吴王，二姐这辈子都不会对第二个男人心生仰慕了。”
　　周歆瑶伸手揉在周娥皇的眉间，“别皱着眉了，大姐，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二姐真的和吴王有缘分呢？”至少从家世上看，二姐还是能匹配吴王的。只是南唐佳丽众多，最后二姐能否得偿所愿，就不一定了。
　　对于三个女儿之间的心思，周母看得最明白，夜间也不由得和周父说起此事。
　　“三个孩子也都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但是我这个做娘的，不管哪一个都是放心不下。娥皇和歆瑶还好，一个从小就懂事，另外一个虽然调皮了一点，但从没有出格过。倒是嘉敏，这个孩子，最让我担心。”
　　“嘉敏有什么能让你担心的？”夫妻数十年，周父知道夫人从不无的放矢，“嘉敏怎么了？”
　　“老爷，您难道把今天的事都给忘了？”
　　“原来如此，”周父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嘉敏这孩子，性格像我，喜爱诗词歌赋，今天竟然为了吴王殿下的词作连饭都不吃了。”
　　“不只是不吃饭吧。”周母知道周父在避重就轻，“这孩子都是让老爷给宠坏了，娥皇的话有什么不对，都是为她好，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最后把歆瑶牵扯进去了？幸好，因为下雨的缘故，歆瑶没回来，没看到，要不然，她也是要伤心的。”
　　“说来说去，都怪我呀。”周父有点自责，“早知道就不带那把折扇回来了。”
　　“这不是一把扇子的问题，老爷，你想过没有，三个女儿的年纪都已经不小了，也该相看人家了。娥皇的性子我知道，从小就很懂事，倒是嘉敏，她对吴王的词作如此痴迷，难保情窦初开下不会有什么想法。咱们的情况，你也知道。比下有余，比上却是不足。跟皇室联姻虽好，荣华富贵，但是以后的日子未必好过。再说，也不知道嘉敏命里有没有这个福分。若是能得偿所愿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呢？老爷，你也该想想后果。”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还能不知道性格？周母就是知道二女儿的性子，最是固执倔强，若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到死都不会改。就是这样才令人担心。
　　女人嫁人后，对丈夫死心塌地是好事，也是本分。但是若是出阁前就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那就是坏事，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不然就会有损名节。
　　这对女人当然不公，可是世情本就是如此，作为母亲，她也只能在最大的范围内，让女儿得到她想要的。
　　但是，对于无法得到的，他还是觉得能放弃最好。
　　“你的想法，我都明白。夫人呐，对于孩子，我疼爱她们的心不亚于你。我也知道，嘉敏的心思，真的不容易。可是，我也不忍心泼她冷水。她的心思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重。”周父拍拍周母的手，“就先这么着吧。”
　　“就由着她了？”周母不赞同。
　　“也许，嘉敏还真的能有这个福分呢。”周父笑而不答，反而说起另外的事情，“明日皇上将举办一场马球赛，皇后娘娘宴请各位官宦小姐，自然咱们也是要去的。”
　　“老爷的意思是……”
　　“名为宴请，实则……意不在此。”
　　皇后娘娘能为了什么事情要宴请这么多的大家小姐？太子殿下已有正妃，郑王殿下远在封地，况且年纪排行还小。只有吴王作为皇后的亲生子，虽有封地，却未就藩，年纪轻轻，尚未娶亲。
　　能让皇后娘娘操心的，也就只有他了。
　　“老爷的意思，我明白了。罢了，明日，我带她们三姐妹一起去吧。”就算最后不是嘉敏，也能带着她们姐妹去散散心。
　　“不过老爷，娥皇是长女，就算出阁也是以她为先的。”
　　“夫人当心，关于娥皇……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就算是偏疼二女，但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其他的孩子，又怎能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