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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最終一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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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日,如果這輩子不可能得到你的愛,那麼,就讓我得到你的恨吧。
倘若,我伏嬰師此生註定無法讓你愛著我,那……請你用你最深厚的恨,恨著我吧、、、
這樣,至少我還可以告訴自己,伏嬰在你心裡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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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殿前衛士急急而奔,穿過長廊直往朱皇寢宮。
冷汗不斷的由臉龐滑下,魔界出了這等要命急事,此時偏偏又找不到伏嬰軍師。
急的他也顧不得密令不准打擾朱皇休養的,只能快步飛奔的去找朱皇來處理這沒其他人能處理的事。
「報!」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不知道朱皇正在休息嗎?」
「出大事了,需要立即呈報!」
「何事?」
「邊境來了許多中原人士入侵,據報、已、已經有人闖入內部了、、」
「什麼?!這、、但軍師有令,任何事都不能打擾朱皇……」
「我就是找不到軍師才來的、要是魔界出了差錯,你我能擔當的起嗎?」
「這、、好吧,我替你稟報。」
殿前侍衛不在躊躇不前的將房門推開,準備上報中原諸多人士攻打魔界這不得了的大事。
只是,放眼望去,房裡的書室,床上,哪裡還有朱皇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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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火焰之城。
赭杉軍率領眾多武林正道人士,由素還真指示的密道之一的西南方,直通魔界火焰之城。
待墨塵音攻下外圍後,便會來此處與他會合。
思及那人,赭杉軍有些放不下心。雖然深知墨塵音術法道行皆屬上乘,但異度魔界幾千幾百年來高手潛伏能人倍出,實在有些擔心墨塵音對上的守關者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受傷的。
「殺、殺光入侵者!」
「該死的魔物,大夥上!今日將鏟除魔界!」
周圍的殺戮叫囂聲息,鳴鼓聒天、震耳欲聾,赭杉軍神色一凜,收回不該分神的情緒。
足下輕點,轉眼瞬息之間,已挺身在最前線,雙手翻轉飛舞,口中唸唸有詞,周身立即浮現點點紅光,只見他手一揚,四面八方光芒所至之處,魔兵無不被強大的術法所傷。
啊啊啊───
在赭杉軍打先鋒的情形下,正道個個鬥志高昂,魔兵無將領導顯得處處失利、戰得險象環生。
幾個功夫不差的中原新秀,幾個殺招得利,便信心十足的吆喝殺向更前線。
刀劍、術法急劇猛烈般砍殺著魔兵,瞬間,哀號慘叫聲呼嘯如風,轟隆震撼大地,氣勢有如急風暴雨,又如高山雪崩,銳不可當。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猶如狂風吹倒草原,魔界潰兵成片成片地被砍倒,血肉橫飛,慘聲不斷。
戰局呈一面倒的形勢,勝利已被中原正道收入囊中!
赭杉軍微眯起雙眼,目光掠向外面的天空。殘陽如血,絢麗異常。薄雲似幻化的紅霧,飄渺虛無,詭秘的難以捉摸。
他心中毫無勝利之感,反倒是極為不安。
現下雖已九成攻下魔界重要據點火焰之城,但此處真有如此輕易取下?一個守城大將都無?
是局?陷阱?
還是真如密傳所言,魔界近來動盪不安、傷兵纍纍?
就在他還在思索的同時,一股強烈的魔氣直逼赭衫軍而來。
「赭杉軍,久違了。」一襲青衣緩緩的出現在赭杉軍的面前,冰冷的語調藏著無限的殺機。
「是你,伏嬰師。」
冷冽的目光望向遍地屍骸,他冷然一笑,手捏著一張黑面紙牌,上頭的五芒星散出陣陣青光,「想從這裡通過,似乎沒這麼容易。」
赭杉軍見狀,屏息凝氣直盯眼前之人,絲毫不敢大意。
許久之前便是吃了此人一計敗仗,讓的他深受日日夜夜魔化煎熬之苦。
今日相見再戰,定要將伏嬰師誅滅,為中原正道除一邪魔,也好解除自己這糾纏百年之久魔化在身的禁錮。
伏嬰師口中唸唸有詞,手中術牌瞬間青光大作,他手一揚將它拋至前方,召出三神,意圖速殺。
眼見伏嬰師有了動作,赭杉軍也回敬一招:「天王定一。」
三神殺招對上玄宗術法,略遜一籌,伏嬰師見狀,冰冷殺氣再起,他提起魔氣,催動三神發起更強勢的招式:「風火林動。」
只見,三神同時有所動作。
火之式神:「滅神火。」
風之式神:「暴風流。」
木之式神:「古旋木。」
直視眼前魔界三神咒殺之術,赭杉軍斂容正色,提神運氣使出玄宗絕學:「降魔威。」
降魔劍,殺魔威,赭杉軍沉劍對敵,腦中盤思:伏嬰師的極限,只能釋出三神,唯有將式神消滅後才能再補;當中最強之火祀奉雷,只能發其一,如今………
伏嬰師洞察赭衫軍的神色反應,輕笑一聲,道:「你在算計吾的咒力極限嗎,赭杉軍。」
他笑,笑這赭杉軍百年之前便是自己手下敗將,今日再戰,結果只會與前次一樣,必敗無疑。
就在戰場上三式神並存的同時,伏嬰師再啟魔咒,雙手揚起運足魔氣:「召陰訣天地玄陰奉雷立召。」
剎時,陰風大作強勁的魔氣籠罩廣大周圍,一些根基不好的人受不住這氣勢,紛紛倒下。
伏嬰師仍是維持一貫的冷笑,準備喚出最強式神,三召火祀奉雷底下絕不留生機。
眼見敵人使出逼命殺招,赭杉軍再行玄宗道法:「化天地陰陽,轉定一乾坤,玄宗秘式一劍動神威。」
「黃泉之擊。」伏嬰師發起最強殺招,強勁浩大的魔咒直撲赭杉軍。
極大的雙式交擊,攻勢毀了周邊三丈方圓的景色,頓時天崩地裂,漫天都是泥沙飛石四起、一片愁暗。
眾人抵抗不了這極招,哀號聲四起,原本勝利在握的中原人死的死傷的傷,頓時屍骸滿地,血流成河。
根基深厚猶如赭杉軍,亦不敵伏嬰師的催命殺招,狼狽的連退數步才止住步伐。
他的面色變了一下,接著猛烈的咳嗽了幾聲,豔紅的鮮血緩緩滴落。
伏嬰師滿意的看著口吐朱紅搖搖欲墜的赭杉軍,嗤笑道:「錯估吾,將使你悔之莫及。」
就在伏嬰師準備給赭杉軍最後一擊之時,突然產生巨變,四周強光大作,瞬間,紫霞之濤已在眼前。
◇◆◇ ◇◆◇ ◇◆
朝露之城.城外。
魔界之主朱皇,面色凝重、憔悴心傷的看著眼前之人。
有些事,縱使你極力的不希望它發生,但它偏偏要與你作對似的,總是與你意念相反、背道而馳。
世上有許多事情不是由自己想像,想不要就不要的。
比如說,他希望簫中劍能聽他的話,好好的待在荒城或者乾脆回傲峰,不要來魔界淌這趟混水。
即使每個夜深人靜的夜裡,自己無時無刻、分分秒秒的都在想著簫中劍。
很想很想他,這深入骨血之中的思念,每每都侵蝕著自己幾欲發狂、苦不堪言。
但是,朱武一點都不想看到他。
至少,現在不想。
他想,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必須要做的,就是把奄奄一息的九禍給救回來。
然後把現今混亂非常的魔界給整頓妥當,在能夠不違背大和平的情形下保持與中原的中立關係,想辦法找個適合的繼承者接任。
如果到時他還有命可以脫離這裡的話,他會去找簫中劍,然後,依自己的心願便再也不與他分離。
這是他最理想、最渴求,也把它當成內心最為堅定的信念,一直在努力的事。
只是,現在映入眼眸裡的影像,卻是讓他心酸心痛又為難的窘境,更是將他的希望粉碎的徹底。
朱武面露痛苦無奈,聲音極為苦澀沙啞:「你為什麼要來呢,簫中劍……」
簫中劍故作鎮定地對著朱武,「吾來阻止你的殺道。」跟我回去,朱聞……
然而,那人只是僵硬的扭過頭,硬是說著:「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為什麼連你也要逼我……
「那就註定了我們必須刀劍相向、分出勝負。」
簫中劍將天之焱抽出,犀利的劍鋒直直對著朱武。
他默默無視那人看到自己拔劍顯露的哀傷神情,簫中劍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軟。
他不會再退縮,倘若言語已經勸不回朱武,他不惜動武也要把眼前這個人給帶回去。
不論是朱聞還是朱武,不論是有心或是無意的,爭鬥了幾次,仍是免不了最終的這個局面。
有些人有些事,總是逃不過命運這兩個字。
他想,他與這人也是這樣,總免不了要刀劍相向。
朱武,也許這就是我們要面對的戰鬥。
但是,這也會是我們最後一場鬥爭。
銀鍠朱武會在此處終結,我會將朱聞蒼日從這裡帶回去。
「簫中劍,不問吾為何堅持此道嗎?」眼簾低垂,朱武低沉的嗓音,隱著心傷的詢問眼前與自己拔劍相對的人。
朱武遲遲不肯出刀……
明明可以亮出葬日與他抗衡,甚至可以強提納真神訣與氣雙流再一次的將他逼退,然後,簫中劍他會回去,接著再來,一次又一次的,直到他勸回自己,就像他對冷醉與月漩渦那樣。
然而,他自己也渴望那樣。
因為,這樣就還有機會。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來來回回他就有多一些的時間去完成他該完成的事。
所有的事都了結之後,便與簫中劍一同退隱,去遊遍萬水千山,那些他還來不及看完的中原美景。
朱武思及此,不自覺的眼眶有些溼潤,覺得心頭特別地疼,又酸又澀。
簫中劍想了片刻,之後答道:「若是初識之刻,吾會問,但走過這遭,吾不需要問了。」
他深深的凝視著朱武,從他問話開始到現在,簫中劍眼睛沒離開過他。
也將他的神情一一的看在眼裡。
明明心裡有苦,卻不與他表明,你一向過的如此壓抑嗎?朱武………
以前那個開朗風趣,懂得尋人開心逗人發笑的朱聞蒼日哪裡去了?
你,能不能離開這裡,做回那個活的開心自在,自由快樂的朱聞呢,不要再被綁在魔界的框框裡做自己不喜歡不願意的事了。
輕嘆,簫中劍繼續說著:「人都有潛藏內心不願出口之事,做出常人不能理解的行為,如吾為何不手刃殺父仇人,如你因何要開邪籙。」
聞言,朱武頓時渾身一震,忍住內心的激動與苦澀,硬是擠出一個笑臉,勉強道:「哈,是呀,果然最能體會吾的人,是你。」
然而,為什麼我們卻要在這裡拿劍提刀的決一死戰?
因為我們心中,都有一個一定要去做,去完成的事情………
簫中劍,以前為了使你清醒,朱聞不惜犧牲自己,更因為誤殺了你,自毀元神要與你同歸。
那是朱聞,肯為你生為你死的朱聞蒼日………
別說你懷念,我也很希望我能是那個能拋下一切跟你走的人。
但是,此刻站在你眼前的是朱武,是必須為魔界存亡負責,為救妻子之命的朱皇銀鍠朱武。
所以,即使你拿著天之焱要阻止我,我也要忍著痛不欲生的苦衷,與你刀劍相向。
「面對命運,你我都回不了頭。」朱武雙眼凝睇著簫中劍,萬般無奈:「本該提早完結的一戰,繞了漫長的迴圈,讓命運結束吧。」
他緩緩的將葬日刀抽出,沒想到這把葬日還有對上簫中劍的時候,苦笑,「一人離開,或是兩人倒下。」
簫中劍,無人……那個走出這裡的人,一定是你。
不管是蒼日還是朱武,內心最堅定不移的信念,就是永永遠遠不傷害簫中劍。
這輩子只會愛他,不會再傷害他。
「無情者傷人命,傷人者不留命。」
◇◆◇ ◇◆◇ ◇◆
狼煙四起,戰火連天。
魔界裡裡外外皆被攻克,能打的被絆住,不耐打的自然被佔據。
邊境之戰未見伏嬰師守關,墨塵音心裡一陣不安。
莫不是在赭杉軍負責攻伐的火焰之城吧……
赭杉魔化未除,功力也只有七成在身,若碰上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的伏嬰師……
真教人擔心。
「魔之燄。」吞佛童子揮動手中朱厭,強大劍勢帶著魔氣直奔而出。
四非凡人提刀發出一計刀氣抗衡,雙招交擊,魔氣略高一籌,四非凡人被這氣勁擊的節節敗退。
吞佛童子抓緊時機,又發一招往墨塵音而去,「赦心炎,啊──」
吞佛童子一計殺招出的又急又快,墨塵音斂了斂神色,側身一轉,險險閃過。
四非凡人見狀,立即提刀上前攻向吞佛童子,然而,他只是優雅又深沉的微笑,繼續與他二人纏鬥。
墨塵音撥動手中墨曲琴,決定速戰速決,他運氣灌注:「墨曲一出淨世塵。」綿延不絕沉厚的內力隨著琴音而出,直擊吞佛童子。
吞佛童子只是嘴角微揚,揮舞朱厭凝集雄厚魔氣,面對向著他而來的極招沒有一絲畏懼,挺身擋下。過於猛烈的氣勁使得吞佛渾身一震,他提起朱厭硬是劃開,他凝視著墨塵音,對他說:「想過此關,汝這樣的力道還不夠,來,再來。」
聞言,墨塵音一時微怔,他覺得古怪,吞佛童子並沒有盡全力戰鬥。
有幾次,那朱厭原本可以穿透自己的身體,但那劍鋒若有似無的擦身而過,那輕忽卻又別有心機的眼神,不知在盤算什麼,但墨塵音隱約能感受到吞佛並無殺人之意。
莫非,他在拖延時間?
阻止他攻下此處與赭杉會合?
難道,拖延自己之因,是因為火焰之城埋有重兵?
那樣的話,赭杉豈不危險?
思及此,墨塵音心頭忐忑難安,心想必須快快打敗吞佛拿下此處,前去幫助赭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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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豔紅之光大作,逼的人睜不開眼,等到伏嬰師眼睛勉強能視物之時,紫霞之濤已在眼前。
在伏嬰師還在訝異的同時,赭杉軍已迅速取劍快步攻擊,「錯估復仇之人,將讓你悔之莫及。」
一計快攻有成,伏嬰師中招,蹣跚的退了數步,口吐朱紅。
眼見攻擊奏效,赭杉軍乘勝追擊,捻指默念玄宗祕法:「奉天承儀紫極天威。」
陣陣紫紅玄光強勁釋出,乘著赭杉軍越集越深厚的內力修為,全數灌注在紫霞之濤之上,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向伏嬰師襲去。
此招威力甚劇,伏嬰師前刻中赭杉軍之招受創不淺,想提氣相抗,卻是渾身發軟的心餘力絀,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之下,被排山倒海、氣勢磅礡的玄宗除魔絕式給打個正著。
胸膛被紫霞之濤穿透,鮮血不停不斷的湧出,伏嬰師怔了怔,心想:玄宗降魔術加上紫霞之濤,光一項便足以致命,現下兩項皆重創自己,這個身體只怕是承受不住………
情勢整個逆轉過來,赭杉軍看著搖搖欲墜、血流如注的伏嬰師,想起了他的輕敵以導致如此狼狽的下場,「這句話,回敬於你。」
聞言,伏嬰師不明所以陰沉的笑了起來,「你以為,殺死吾就結束了嗎,真正的災禍,將因你而起,哈哈哈哈哈哈。」
在說話的同時,他凝起僅存的最後魔氣,打算來個玉石俱焚。
想不到自己轉勝為敗、千慮一失,在懊悔之餘卻也不容許失敗,即使是自己也不行。
眼見伏嬰師神情不對,察覺到他運起魔氣,赭杉軍大喊:「不好!大家快退!」
幾個根基不好反應不夠快的人,來不及走避,紛紛被伏嬰師凌亂不堪、毫無次序的魔氣所殺。
隨著伏嬰師一陣陰冷笑聲逐漸低沈,片刻後便渺無聲息。四散的魔力真氣也衰竭,血光過後,紫光籠罩之下,血蝠張翅,隨即消散於天地。
赭杉軍看著這個與自己報復夙怨百年之久的宿敵化為塵埃,心中感慨萬千,最後一聲輕嘆。
伏嬰師已死,總算為中原正道除去一邪魔,少了這個擅於謀略狡詐頑強的敵人,接下來的攻克也會輕鬆許多吧。
還在思索,驀然一瞬,道印回歸赭杉軍之身。
魔咒纏身的赭杉軍,回復原貌,乍時清幽道光現塵寰,沛然正氣照天地。
「伏嬰師對吾所下的雙生血咒,必要施咒之人死亡,如今,吾所中的血咒終於解開了。」
墨塵音瞧見他恢復過來,一定會很開心。
想起那個一路走來始終陪伴身側的人,赭杉軍心緒一動,直想立即與他會合。
會集所剩不多的殘兵人馬,赭杉軍領軍前去支援早該來卻遲遲未到的墨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