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少年游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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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宁思远背着齐蕤过去，程毓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立刻跟在宁思远身边，蹭着他的衣袖，暗道里冰冷的空气染上了的身体的温度，总能让人生出安心的感觉。
程毓如今只想赶紧出去。
程启收到了他的信便领了人来，还闯了禁宫，上面估计已经乱成一锅粥，程毓当然了解他的兄长，程启并非如此冒失的人。他既然敢大摇大摆地带人进来，就必然是想好了对策。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宫里闹起来之后，齐蕤失踪之事也会很快被发现，随之牵扯出来人和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况且……程毓侧过头去看了看身旁的人，如今宁思远也撇不清了。在如今的形势之下，宁思远定远侯世子的身份本就很敏感，此时又平白无故被牵扯进来，程毓心中还是觉得挺对不住他的。
“不要走神，下台阶了。”宁思远提醒道。
程毓回过神来：“多谢。”随即便也收住了神思，专心致志地下台阶。
“不必。”宁思远语气没什么波澜，听着却微微有些沙哑。
程毓敏感地察觉到他状态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先出发吧，我们需得尽快赶路出去。”宁思远答道。
“也不必这样着急……”程毓刚想追问，却突然闻到空气中散出微微的血腥气，他之前情绪太过紧张，并未留意过这气味，只以为是暗道里土腥气，此时这气味浓郁了些，他再一分辨，分明是血的气味，程毓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了：“你受伤了？”
宁思远轻笑道：“只是小伤，不必在意。”
“小伤怎么会到现在还在流血？是不是刚才背齐蕤的时候碰到了？你把人放下来让我看看。”
程毓的手顺着他衣袖想要往上摸索，试图寻找伤口。却被宁思远腾出一只手来将他的手捉在掌中。
“没事。”宁思远抬手精准地捉住了程毓的手压下来，安抚道，“不必忧心，只是摔下来时不小心蹭破了点儿皮而已。”
“……”
这人强行要这般解释，程毓却并不迟钝，宁思远说话的气息都与平常不太一样，他心中其实有些不快，且不谈两人少年相识，已经认识七八年的事，光看此时的局面，他们短期内也能算是同生共死了，宁思远如今的态度让程毓有种不被信任的隔应。
但程毓想想两人尽管相识多年，关系却也并不亲密，他生这个气确实没什么立场，宁思远既然不愿意多说，程毓便也只好忍着心中气闷，道：“要不还是我来背吧。”
“不过是一点小伤，不打紧。”宁思远大概是察觉到程毓有些生气了，便又笑道，“真的，若我撑不住了，再换你来？”
“……随你。”程毓心中有些生气，干脆甩开了宁思远的手，错开一步跟在他后头。
宁思远被他甩开的那只手在空气中停滞了一瞬，指尖微微颤动，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松松地握了拳收回去，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这地道确实有些长，又乌漆抹黑的，程毓跟在宁思远后头走了一会儿，前面的人丝毫没有任何停下来或者示弱的意思，程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是加快脚步走到了宁思远身侧，抬手扶着齐蕤，想要替他缓解一些重量，宁思远也没阻止他，只默默勾起了唇角。
程毓余光一直盯着宁思远的面部，此时见他在笑，心头一梗，冷冷地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宁思远唇畔的笑意于是更浓了些。
太静了，两人都不说话，便就只能听到两双深浅不一的脚步声。
这条暗道长得看不到边，程毓心中虽然生气，却还是担心他抗不下来，几次想主动开口，却又在看到宁思远紧抿着唇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时放弃了。
程毓心中便愈发难受。
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淡，宁思远的前进的速度并未变化，看起来状态并不差。
说不定真是他瞎担心了，程毓想着，或许人家真的没什么伤呢，就算有，他也管不着，出去了之后还是各走各路。只是无论程毓如何考虑，心中却始终还是有些堵。
两人又走了一小段路，宁思远突然停下了脚步，程毓刚想开口询问，便瞧见前方赫然分成了两条岔道，一左一右，都是一片黑暗，看不出来什么差别。
宁思远问道：“走哪边？”
“？”程毓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皱眉，“这我如何能得知？”
“随便选一条吧，”宁思远道：“按你心中的第一感觉。”
“唔……那好吧。”程毓食指托起下巴，“选错了可别怪我。”
宁思远轻声一笑，道：“放心选，错了我背锅。”
“这可是你说的。”程毓哼哼道。
“当然。”宁思远笑道。
程毓这回毫不掩饰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子？这走错路了咱俩都有危险，你背锅能保住我的命吗？”
“这我保证不了——”被程毓一下子拆穿了，宁思远也不羞恼，侧着头微微沉吟着，还是笑道，“不过我总是会站在你前面的。”
“……”
这话程毓不知该怎么接了。若是从程启嘴里说出来，他此时恐怕已经扑进兄长怀里开始撒娇，其余亲近些的，譬如太子，以他的的身份和个性程毓觉得他大抵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那就这条吧。”程毓沉思了一下，指向了右边的一条通道。
“好。”宁思远果然没有丝毫犹豫，便迈着步子朝向程毓所指的那个方向去了。
“啧，这么相信我的吗？”程毓赶紧跟了上去，心中的烦闷散了许多。
宁思远点点头：“自然。”
“我觉得我的运气还是挺好的，”程毓自我肯定道，“真的。”
“的确。”宁思远想了想两人同样的世子身份，与这么多年来截然不同的处境。也觉得确实如此。
宁思远这般捧场，程毓内心倒真有点小开心。
这条分岔道有些弯弯曲曲的，全然不像是之前的那一段。
走着没多久，程毓便听到了一股细微的声响，大概是传到这狭窄的通道中，已经有些失真，传入耳中只觉得熟悉却说不上来是什么，他便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像是水流的声音。”宁思远答道。
“水声？”程毓立刻精神起来，一双杏眼都迸出光彩，“意思是有出去的路了？”
“不好说。”宁思远本想说不一定是生路，但一接触到程毓期待地目光，他这番话都到了嘴边，却还是生生转了个弯儿，“不过应该是能出去了。”
“能出去就好。”程毓的心便安了一大半，长吁了一口气，几步便越过宁思远到了最前面，“那我们快些吧，在这种见不到光的地方待下去我都要挺不住了。”
“别着急，”宁思远怕他太莽撞弄伤自己，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拉住程毓的手腕，笑道：“不是说好让我走在你前面吧。”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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