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少年游10 ...
-
耳畔有微微的风声划过，宁思远在下坠之时将程毓护在怀中，给他当了肉垫子，程毓及时拽住了齐蕤的胳膊，怕她昏迷中出了什么意外。
这暗道其实并不太深，转瞬之间几人便掉落到了实地上，程毓及时将齐蕤往他这儿拽过来，用胳膊护住了齐蕤头部。
这底下的空间也极其逼仄，一片漆黑。落地之时程毓听到齐思远的一声闷哼，便赶紧从他身上离开将齐蕤搬到一边靠着墙壁，才又将宁思远扶了起来，虽然并不太高，但实打实落下来还当了肉垫子，程毓有些担心他，紧张地问道：“摔到哪里了吗，你没事吧？”
从光亮的的地方一下子摔下来，程毓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过来这周旁的黑暗，故而看不清齐思远的状况。
“没事。”宁思远的语气并没有什么不同。
程毓怕这只是宁思远不愿让他自责而安慰他的说辞。不过尽管心里忧心，他却还是不好再追问到底，只好点点头，程毓又很快意识到宁思远可能也看不太清，便又急忙开口道：“好，不过你要是后面察觉到伤到了哪里，一定要说出来。”
“嗯。”宁思远低低地笑出声来，又咳了起来。
“你还好吧。”程毓没看懂他在笑什么，又忧心宁思远是不是真的如他猜测的一般摔伤了。
“没事，不用担心。”宁思远解释道，“只是不小心呛到了。”
“没事就好。”
程毓摸黑将齐蕤靠墙摆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此时他已经差不多适应了这暗道里的黑暗，能隐隐约约看清周旁的情形。
宁思远靠在墙壁上，看不清神色，这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半封闭空间，三面都是墙壁，不知是什么人挖的密道，往上直通禁宫琉璃阁，这小小的空间唯一开放的一面放眼过去一片黑暗，看不清形势。
宁思远不愿意多说，程毓便也不在追问，这距离并不算太高，只是从上面摔下来，想来也无法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势，程毓心想，或许是他考虑得太多了，便转而问起另外一个问题：“对了，宁世子，你今晚怎么会出现在琉璃阁？”
宁思远沉默了一瞬，才道：“实不相瞒，我是看见你翻墙进去，才跟上去的。”
“……没有其他人发现吧？”
程毓有些懊恼自己的迟钝，他一路过来丝毫没有察觉到被人跟踪了。
“放心，没有其他人看见。”宁思远又笑道，“那你今夜又为何会去那儿？琉璃阁可是禁宫”
“这个……说来话长……”
且不说事情还未完全弄清楚，即便是弄清楚了，程毓也不敢胡乱透露出去，再卷人进来，只是宁思远既然已经看到齐蕤在这儿，想必也能猜到不少了，程毓有些头疼，却也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
不过好在宁思远并不打算为难他，便自行转了话题：“这件事暂时不重要，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为好。”
“程世子所言极是。”宁思远无意追问这个，程毓也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你先坐一下，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出路。”
“好，”宁思远也不推让，只叮嘱道，“小心些。”
“嗯。”
三面都是墙壁，唯一的出口只可能是那仅剩的一条通道深处，实在是太黑了，程毓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更别提脚下了。
程毓心中其实有些害怕，他扶着墙壁往前慢慢挪过去，周旁黑暗至极，他只能看到些模糊的轮廓而已，每一脚都踏进一团黑暗里，让他总有些不是踩在实地的恍惚感。
不过此时也没有旁的出路可寻了，程毓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往黑暗里走去。
“别怕。”
宁思远的声音突然响起，程毓吓得一抖差点叫了出来，脚下一顿险些摔倒，幸而宁思远适时地扶了他一把，方才程毓的注意力都在说服自己往前走，全然没有注意到宁思远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侧。
“我陪你一起去吧。”宁思远牵起程毓的衣袖，领着他往前走去。
“……好。”他一颗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实在是有些顶不住。
程毓落后他半步跟在后头，或许是多了一个人陪着，他忽然觉得踏实多了。程毓一边安心地跟着宁思远，一边又在心中腹诽这人神出鬼没地吓人。不过他并没有轻松多久。很快另一种名为羞耻的情绪又占据了他的内心，方才宁思远不会是察觉到了他的害怕，才会在答应了让他一个人去看之后又跟上来领着他一起走吧……
程毓有些脸红，小声而又无力地澄清道：“其实我可以一个人……”
“我知道。”宁思远带着笑意，语气极其诚恳道，“五公主昏迷着，没人陪我说话，我倒是觉得有些静得可怕，才来寻你了。”
他这样认真地解释，程毓一时之间倒有些噎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实在是太黑了，宁思远的面容都隐没在暗色之中，程毓努力眨眨眼睛集中精神看过去，也只能勉强看清半边侧颊。
“前面应该是出路了，”宁思远突然停下脚步，程毓出神之间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肩胛。
“嘶……”
“没事吧。”
“额……没事……”程毓揉了揉额头，“方才有些走神，没看清路，你怎么停下了？”
“唔……太黑了看不清在所难免，”宁思远道，“再往前面是向下的台阶，目前只有这一条路，我们去将五公主一并带过来吧。”
“好。”程毓点点头，往前看了一眼，不仔细瞧实在是难以看清这台阶，他又有些庆幸宁思远及时跟过来了，若是他一个人，没准儿一个不留神就踏空摔下去了。
两人又折返回去。
“你眼神也太好了。”程毓赞叹道。
“我自小夜间视物便比常人要强一些。”宁思远解释道，“习武之人，相较于常人也确实要耳聪目明一些。”
“哇，挺好的……”
不过……
？
！
夜间视物比常人要强一些？
程毓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他方才各种踌躇不前畏畏缩缩的模样岂不是全都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人突然提出陪他一起过来，莫非正是因为这个……？
天，程毓简直羞耻得想捂脸。
“怎么了？”宁思远察觉到他有些异常，便开口问道。
太丢脸了，等出去了绝对要和这人保持距离，将今晚的事情全都忘掉。
“没什么……”程毓控制了一下面部表情，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若无其事地镇定道：“只是有些羡慕。”
宁思远笑道：“你若是愿意，等出去了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防身的招式。”
“算了算了，不必了。”程毓立刻摇头拒绝。
从前程启多次提及要他学些武术防身，只是程毓实在是吃不来这苦头，练了几次腰酸背痛之后，他便再不愿意继续了。
程毓的肌肤本就白皙细嫩，轻易便会留下青紫的痕迹，当他可怜巴巴地捋起衣袖露出些青紫的伤痕，再眨着一双水润的杏眼扯着兄长的衣袖撒娇央求着，饶是程启有再多的大道理都噎在喉头说不出来，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揉揉程毓的发顶，便将此事作罢了。
宁思远见他不愿，也只是低声一笑，没再多劝，他自然知道，程毓自小|便是众星捧月的得宠世子，若是他想学，不知有多少人愿意上门自荐，又岂会等到现在。
两人回到原处，齐蕤依然昏迷着，乖巧地靠在墙上。
“我去背她吧，”程毓道，“你负责带路。”
“还是我来吧，”宁思远几步率先走过去，“你集中精力好好走路，若是你也摔着了，那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程毓听出宁思远是在调侃他方才走神的事，有些不好意思，他也对自己的体魄自知之明，此时宁思远既然愿意主动提出，他便也从善如流地应了，只是在心底又记上一笔，“那就辛苦宁世子了。”
“你叫我宁世子，我回你程世子，实在是麻烦，”宁思远道，“不如直接互称姓名吧，咱们如今这状况，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确实麻烦，”程毓深以为然，“那就辛苦你了，宁——思——远——”第一次当着人的面叫出这个名字，程毓特意拖长了音调，只是他声线略显柔糯，即使并未刻意，但在这静谧的黑夜里听着也有几分在唇舌之间辗转几遍揉碎了的绵软。
宁思远顿了一下，才将齐蕤背上：“不辛苦。”
，还差
作者已关闭该文评论区，暂不支持查看、发布、回复书评
